第二十三章 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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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郭老就住在平水县,和萧游顺路。
萧游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就主动提出要和他们同行。
郭老等人,自然是求之不得,没有什么好推辞的。
所以,本来是两人同行的行程,现在却是四人同行!
郭老的儿子郭青山,萧游还是头一回见到,身材魁梧,一看就像一座大山。
郭青山一路走来,虽然没怎么说话,却有一股山民淳朴的气质,让人心生好感。
于是,萧游与李燃很快就爱上了这位沉默寡言的憨厚少年。
从松江县到平水县,差不多有两百多公里,这么远的路,找个地方聊聊天,是最好的消磨时间的方式。
萧游这才发现,原来郭老、郭青山两个人,都是打铁的,而且,这村子里,打铁的人也占了一大半。不过,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锻造师们能够生活的地方也在不断的缩小。
郭老所在的村子,也是如此!眼看着村民们失去了生活来源,村民们大多都去了镇上找工作。
而那些老一辈的人,也不想看到祖传的技艺失传,只能另辟蹊径,将这门生意延续下去!
郭老是村子里很有威望的人,他从小就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什么都懂,这个差事,就交给了他。
然而,被村民们寄予厚望的他,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下车,就被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给撞了个正着,要不是萧游及时赶到,自己这条小命恐怕就交代在那里了!
“铁匠也会?”萧游微微一愣,他这才注意到,老者的胳膊比起普通人要粗得多,而且手指又粗又厚,上面还长着一层厚厚的茧子,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夫该有的:“他会打架?”
郭青山点头道:“铁锹,镰刀,铁锹,叉子。”
萧游微微皱眉,这些东西,竟然都是农具?也难怪,现在的联合收割机,已经越来越不受欢迎了。
在工厂工作一天,就能赚到足够的钱了,哪有人会在炎热的天气里,拿着一把镰刀,一把一把的收割?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至于铁锹,那就是用来除草的,可现在有了化学药剂,可即使是农药,也不会让田地里的草生长出来,平整的就像是一个足球场。
铁锹,叉子!高技术产业,日后想要再看到这些东西,只怕就得去博物馆了!
萧游暗叹一口气,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一丝压力!先祖留下的衣钵,说扔就扔,也不知是一种传承,还是一种忘本之举?
“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本事?”萧游一愣,随即问道,“会不会用剑?”
“刀?”郭青山转过头,望向自家老爹。
郭老看了萧游一眼,暗黄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与他的年纪完全不相符的光芒。
“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在做什么?”
萧游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次我们是来救他们的,但将来,他们可能会杀了我们!”
话音刚落,车厢里的气氛便就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李燃皱眉,心想萧游这话说的太直白,怕把人给吓着了。
但郭老的表现,却是超乎他的预料:“一个连将死之人都能拉上一把的人,他要杀,就一定要救他!”
郭青山微微一喜:“我们可以用刀!不知道两位想要几个?”
萧游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要是能杀,说不定就是百把,说不定还不止呢!”
“可是我们没有铁胚啊!”郭青山皱眉道。
“进去吧!”
“需要很多木头!”
“我去看看!”
郭青山回头看了父亲一眼,郭老嘿嘿一笑,说道:“我们村子后山,就有一座山,有一座山,有一座山,有一座山!你只需要召集我们村子里的年轻人,让他们帮你挖!”
萧游哈哈一笑:“好!”
这辆车直接开到了平水县,向郭老所在的小山村驶去。
尉迟村,传说中尉迟恭就是从这个村子里出来的,村里世代都在打铁!或许,这是一种荣耀,或许是一种磨砺,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平水县相对于松江县来说,是一个更加偏远和落后的地方,而尉迟村,则是比松山村更加的饱经风霜!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一座小山,这座小山并不高,也不算太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石头,显得有些荒凉。
尉迟村,就在这片荒芜的群山之中,下车后,萧游伸了个懒腰,一脸的疲惫。
这一路上,他已经累得够呛,但郭青山与郭老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萧游眉头一皱,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抬起头来,仔细地观察着四周!
尉迟村的房子都很破旧,都是用石头和其他材料建造而成。屋顶是用木头搭建而成,屋顶是用青草搭建而成,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却能让人感觉到温暖,比起那些钢筋水泥搭建的牢笼,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当然,也不全是如此,起码萧游看到了一座建在高地上的院子,虽然已经破旧,但依旧能看到红砖红瓦的痕迹。
郭老低声说道:“那就是村委会的院子!”
萧游应了一声,带着李燃来到了郭老所在的院落。刚刚下了一场大雨,地上还带着一些泥巴,走在上面很是舒服。
郭家的院子并不大,只有三间房子,还有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面有一根粗大的烟囱,郭老等人就在这里干活。
萧游施施然入内。只见房间中央,有一口熔炉,一口风箱,一条水渠,一条水渠。周围的墙上,有镰刀,有锄头,有各种各样的工具,但唯独没有一把武器!
“这把刀可是禁物,禁止悬挂!”郭青山嘿嘿一笑,走到熔炉前,双臂用力,将这重达两百多斤的生铁打造的熔炉往旁边挪了挪,露出里面一个黑漆漆的窟窿!
萧游忍不住赞了一声:“郭兄,你真厉害!”
李燃也是微微一怔,点头道:“是啊。
郭青山带着几分羞涩和稚嫩的笑容,转身下了山洞。没过多久,一丝微弱的光芒从洞口透了进来!
萧游与李燃两人沿着光线往下走去,大约十余步之后,便来到了一片坚实的土地上。萧游看了一眼,不由一愣!
里面的布置和楼上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里面的风箱、熔炉、水道,都要比楼上复杂得多。风箱的手柄非常光滑,一看就是经常使用。
而在风箱的旁边,还摆放着几个模具,从造型上来看,这些模具都是用铁水浇铸而成的。
这里的石壁很干燥,或许是常年被火焰灼烧的缘故,这里虽然是地底,但并不潮湿,甚至还有些干燥。
周围还点着几根火把,冒着袅袅青烟。
最显眼的,是墙壁上悬挂的物品。和那些农具不同,墙壁上挂满了刀剑,甚至还有一些长枪!摇曳的火光中,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萧游走上前去,伸手从一柄长剑上取下一柄。这把武器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拿在手里,至少也有十公斤以上,还未出鞘,就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
“好刀!”李燃也接过一把,赞叹道。
萧游手中长剑猛地一划,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冲耳膜!萧游目光一闪,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这是唐刀!”郭青山憨厚一笑。
李燃眼中精光一闪,这个人虽然武功不行,但是对上古武器的研究,绝对是一个狂热的爱好者,“这把大唐的唐刀……”
郭青山道:“不,这是仿清代的。”
“哦!”顾宁应了一声。李燃松了口气,如果这对父子真的能打造出大唐唐刀,他一定会让这两个家伙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哦,不对,是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关进小黑屋。
萧游目光一凝,低声问道:“这把唐刀,是不是很有名?”
“当时弱小的大唐,之所以能在中原平原上建立都城,对抗北方的铁骑,就是因为他们有这样的战阵!史书上说,唐朝的唐刀,一剑就能斩杀一匹战马,朱元璋建立大明王朝,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拿到传国玉玺,第二就是失去了打造唐刀的方法。”
李燃手按在了刀柄上,喃喃地道。
萧游再次盯着手里的唐刀,恍若看见了刀出,马断,人亡的场面!
郭老走了过来,顺手拿起墙上的一把刀,整个人就好像换了一种人似得,身体站的笔直,容光焕发,透着凛凛威势道:“刀,分三等,第一等刀三十年才能铸就一把,被称为天刀!”
“第二等,三年铸就一把,被称为地刀!”
“第三等,三个月铸就一把,被成为玄刀!至于人们常说的刀,机器批量打造,最多只能称为人刀,也就是铁片!你手里的这把,便是第三等的玄刀!”
萧游目光一闪,沉声道:“郭老,你有一把天刀吗?”
郭老缓缓摇头:“世间繁华,三十年磨一柄刀,老夫还没这份定力!”
萧游有些失望,只听郭老继续说道:“我炼制的不是天刀,而是一柄祖传的刀,传闻这柄刀,比天刀更加锋利,更加坚韧,更加坚韧,更加坚韧!这是一柄由三代祖师打造而成的宝剑,一共有六十年的历史!”
郭老转头对萧游一笑:“要不要试试?”
萧游沉默的打量着手中的战刀,一把地级唐刀,每三个月才能锻造一次,如果拿出去,至少能卖出一万多。
而天刀,则是能够跻身于顶级名刀行列的存在!比天刀还强?萧游看不出这东西的价值,但他知道,这东西,绝对不是他能买得起的!于是,他缓缓摇头。
“你要不要看一看?”郭老脸上的笑意不减。
萧游老实回答:“是啊,可是,就算是看了,我也没钱啊!”
“哈哈,何为刀?一件凶器而已。不能杀人,就不配叫刀!”郭老呵呵一笑:“这几柄刀,都是你救的,就当是赏赐吧!”
萧游也不推辞,缓缓点头,开始一一看起了所有的刀。
每一把剑,都有长有短,但是每一柄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每一柄都是精品!
萧游甚至还看见了一柄看似普通的剑,但却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意。
这是——天刀!
萧游目光一亮,大步朝前走去,但就在他即将走向一柄地刃时,他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角落里,一柄黯淡无光,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长剑。
它比唐刀稍长一些,刀体却略窄,通体暗淡无光,看上去就像是一件未成品,被主人随手丢弃似得,身上还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可萧游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动,缓缓的走了过去。
探手,握刀。
在碰到那冰凉的刀柄的瞬间,萧游只觉得心中像是被拨弄了一下似得,整个人的心神一震,无名心法不由自主的运转一圈,振手一挥!
一抹青色的光芒,突然出现,它像闪电一般撕裂了昏黄的火光,然后攸的一下消失!
这时候,急剧的仿佛针扎似得破空声才响了起来。
“好刀!”萧游探手在刀身上一抹,但见刀体上,一道道细细的扭曲的像是波浪一般的细线在刀身上蔓延开去,握柄处的上方,两个小篆透着一股飘逸跃然于上:“天策”!
“好名字!”萧游又叹息着赞了一句,这才缓缓的将刀又放了回去。
“这把刀不好吗?”郭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丝狐疑。
“好!”萧游干脆的道:“不过,太贵重了!此刀质地远过地刀,显然就是那把传说中的天刀!萧游虽然心中喜欢的紧,可也知道此刀的价值!所以不敢据为己有!”
“什么价值?既然你能看中它,那便是它和你有缘!缘分,便是它最大的价值!”郭老微微一笑,走了过来,将刀捡了起来,递到萧游面前道:“此刀,名为天策,当年我郭家祖先历经三世铸就。你要记住,刀行霸道,顶天立地,千万别埋没了它!”
见萧游没动,郭老皱眉道:“难道你认为这刀,比我老头子的命还重吗?”
萧游略一迟疑便双手接过,恭敬的道:“谢谢郭老,请您放心,萧游定然不敢辱没了天策威名!”
郭老微微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当年先祖铸刀的目的,是为了和松纹古剑一较高下,日后你若能遇上,便替先祖了了这桩心愿,也算是功德圆满!”
“松纹剑?”萧游眉头略略一皱!
郭老眯着眼睛,淡淡的道:“此剑的铸造方法本已失传,不过,听闻倭国有人复得此法!”
萧游眼中精光一闪,轻声嘲弄道:“他们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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