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燕青来找云烟，却发现人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张字条。

  ［若要见她，速回京］

  燕青捏紧了字条，这就是她说的“若是”吗？

  奉天殿

  “丞相这几日还在告假？”云奇有些体力不支，最近奏折都堆积到了他那里。

  “是！”

  “去找个太医给丞相瞧瞧。”

  “皇上，太医已经看过了，丞相应该快好了。”

  “那就好，无事退朝吧。”

  ——

  云烟坐在屋内，默默地垂泪，不知道过去多久了，被关在这个房间里，渐渐迷失了时间。

  咔嚓一声，是锁打开的声音，云烟知道，是他又来了。

  “今天天气很好，出去晒晒太阳”

  “不用了”，云烟轻轻摇头。

  一句话让宫泽面色阴沉，“你是我的人，现在却为了燕青背叛我。”

  “大人，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想见他”，云烟跪在地上，殷切恳求。

  而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来一次。

  看着云烟瘦弱的肩膀，宫泽回忆起了当初，他年少成名，十岁就成了状元，十三岁时入宫偶然救了五岁的她和她的母妃。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坚毅地跪在她面前，要报答他。

  宫泽当时只是笑笑，却没想到再次启用她会是在那副光景下。

  一袭红衣似火，他当天就后悔了！

  “燕青要娶妻了，是五公主”，宫泽的一句话突然让云烟面色惨白。

  “你在骗我吗？”

  瞧，连质问的语气也轻轻柔柔，宫泽将脆弱的云烟抱住，“没有，十日后大婚。”

  云烟瘫软在地，她忽而觉得这些日子的坚持有些可笑，她就像母妃一样，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一切。

  当年长久的未得圣宠，云烟的母妃爱上了一个侍卫，到最后，云奇知道了这件事，是要怎么做来着？

  在云烟和侍卫中二选一，云烟的母妃选择了云烟死。

  然而，最终只是一个试探，云烟的母妃和侍卫都死了，云烟活了下来。

  如今，她又为了一个男人，落得如此地步，自怜自艾，果然真是像极了她！

  一样可笑！

  宫泽原本该庆幸，云烟断绝了对燕青不该有的感情，但是她永远都是这副客气疏离恭敬的模样，似乎他们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关系，他又满心不甘。

  燕青丢了六公主，自然铃铛入狱，五公主要和亲大漠，自然也不可能成亲。

  瞧，她多么天真啊？

  接下来的几天，云烟被放了出来，能够在宫泽的府里随意走动，但她只是待在一方小院里，望着湖面发呆。

  宫泽每日下朝之后会同云烟待在一处，总是让云烟感到不自在。

  “这是云贵坊的糕点，你尝一尝。”

  望着宫泽温润的目光，云烟似乎明白了什么，垂下眸，身子是不自觉的抗拒姿态。

  宫泽的眼神闪过晦暗，很快归于平静，“不喜欢也没关系，明天给你换一样。”

  幽静的小院里，阵阵蝉鸣，两人之间也不再多话，只是氛围却发生了一些改变。

  晚上，熟睡的身影旁站了一道人影，渐渐靠近，掀开被子，衣衫掉落，熟练的仿佛不是第一次。

  宫泽闻着女子身上的香味，只是简单的触碰也让他心神荡漾。

  次日，宫泽下朝的时候给云烟带了许多首饰，“我见你总是发带装饰，不若尝试一下其他，或许会有不一样的体验。”

  云烟看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首饰，眼神无一丝波动，“多谢大人，只是平素用不上。”

  宫泽的手紧了一瞬，后面的宫五忍不住出声了，“这是主子亲自绘制的花样，又亲手雕琢，公主太过不识好歹！”

  “退下！”

  伴随着宫泽的一声厉呵，宫五闭嘴不言，只是眼神和动作之中都是对云烟的不满。

  云烟闻言，很是认真的看向宫泽，“大人，当年感谢您救命之恩，为此需要做些什么我都义不容辞。

  只是，爱慕这件事，并非努力就可做到，既对大人无意，我自当说清，抱歉，云烟虽所托非人，但无心再恋他人！”

  无心再恋他人！

  一句话让书房里的宫泽辗转反侧，日落时分，烛光照耀侧脸，明明暗暗，看不清宫泽的神色。

  今夜，小院并未迎来异客，而昏暗的牢房内，被锁链困住的燕青满身伤痕，眼神却悠远。

  “你倒是悠闲”，牢房面前一道身影坐下。

  “你引我回京，不就是为了如此吗？”燕青嗤笑一声，厌恶极了宫泽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看着燕青鼻青脸肿却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宫泽笑了笑，“你可以选择不回来，不是吗？”

  “屁！老子要是知道她是你的人，要是知道这只是她的一场逢场作戏！老子绝对不会回来！

  呵，宫大人好本事，调教了一名好下属”，可笑自己真的为了她违抗皇命，将老父也拖累入狱，燕家九族的命因她一人而毁！

  云烟！他恨不得挫骨扬灰！

  看着燕青激动的模样，宫泽眸子合住，又是这样，呵，如此激动，依旧旧情难忘，同她一般吗？

  “过段日子是我同她的大婚，想必你也见不到了，我同你提前说说”，宫泽睁开眸的那一刻，眼神之中满是甜蜜。

  “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她同意了？她同意了？！

  你叫她来见我！来见我！

  我要亲口听她说！

  宫泽，你回来！回来！”

  锁链铮铮作响，宫泽的身影却越来越远，燕青几乎要目眦欲裂。

  走出牢房大门的那一刻，宫泽望着乌黑的天空，两情相悦又如何，时间太过短暂，信任也并未建立，一捅就破！

  云烟最近发觉有些不对劲，她夜里睡的有那么沉吗？而且为何锁骨那里？

  拧了拧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不可置信。

  晚上，照常来到这里的宫泽，欲解衣衫的一刻，大手被一只白皙软嫩的手抓住了。

  云烟睁开眸，眼前的宫泽不同白日，眼神中满是欲望和深沉，这些日子的温润如玉仿佛一张面具，此刻掀开来了。

  “公主，有些时候臣觉得你又太过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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