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笑看到方恒离去后，才放心等在落霞镇镇口，不过回头却发现善舞又不见了。正想去找人，善舞忽然带着一身血腥味出现，跟上次消失相同，不过这次血腥味更重。

  人间笑几次欲言又止，但善舞冷若冰霜的样子让他无法开口，而且一路上善舞从未询问他为何躲着方恒等人，这更让他没有理由去探究她的秘密。两人尴尬地等了片刻，就见上官玉和白莫辩出现在镇口。他们来得这么快，人间笑心中已然有所猜测。但真正听到那六人被灭口的消息，还是不由得生寒。

  江湖险恶，却想不到险恶至此。

  人间笑叹息，此时内心是从未有过的沮丧，“杀千户得罪了，各大派也得罪了，还没查出凶手。郭掌门死得冤枉，无袖派也是无妄之灾。”

  他小时候也得过郭掌门照顾，此时是有感而发，更不敢想如果这些事落在青松派门上会如何。

  上官玉道：“天心阁本来就是得罪人的。不过，倒是让我看明白他们都为了什么。”

  上官玉拿扇子敲了一下人间笑的脑袋。

  人间笑捂住头，“阁主打我做什么。”

  上官玉笑道：“你猜猜，他们都是为了什么？”

  人间笑提起精神道：“这还用说，明摆着的，是因为二十年前的叛军之事，还有那什么后人对不对？”

  “总算不笨。别伤心了，只要把这事查清楚，就什么都清楚了，到时候郭掌门才能真正瞑目。”

  人间笑点头。

  善舞道：“我对查清楚二十年前的事没兴趣，不过郭掌门为人不错，是少有的正人君子。”

  “善舞能这么夸人，真是难得。”上官玉玩味。

  善舞挤兑上官玉道：“阁主也同样难得。”

  众人失笑。

  人间笑看着善舞的笑容，心中更是莫名多松了口气。

  上官玉道：“走吧，去买几匹马，抓紧回天心阁。”

  人间笑不解，“着急回天心阁做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呢，救人要紧。”

  “还要救谁？”

  上官玉带着天心阁一行人抓紧赶路。

  上官玉没说，但白莫辩却清楚她是在担心江弃寒。江弃寒始终没有回信，所以上官玉想回天心阁看看。

  在抵达天心阁之前，上官玉还催促白莫辩写一封密函再八百里加急送回京。

  如今虽然不能确认逍遥门是凶手，但天心阁已然洗脱罪名，且二十年前的事查得有些进展，已经确定七大派确实有猫腻，在叛军之事上有所隐瞒，还有后人活着云云，假以时日，必定能有所突破。

  ……

  京城里。

  江弃寒一回京没多久，便被罢了官，起初是因为他对上官玉诸多行径的纵容和隐瞒，而后是天心阁陷入杀人疑云之中，致使江湖越发混乱失控。

  朝廷许多官员都上书，要求召上官玉回京严审。

  一旦上官玉真被召回京，恐怕难再有离开之日。江弃寒面对多方审问，无计可施之下，便想起临走前，白莫辩给他的锦囊，趁着无人注意，从袖中拿出打开，上头只有四个字——“曹彬称病”。

  “曹彬称病”是指宋朝将领曹彬攻打金陵前，为避免手下将士进城后滥杀无辜，临阵假意病倒，以“不扰民”为药引治病，最终达成奇效。此处所说，自然不是此意，但江弃寒何等聪颖之人，转念便明白了白莫辩的意思。

  江弃寒随即在连连审问中装作病倒，眨眼便难以下榻，但他心中冤情难陈，所以开始胡言乱语。江弃寒出身名门，又是朝中新贵，被迫害到如此自然引来朝中微词，得以让有意相助的人借题发挥，一时多方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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