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舞单膝跪地，一手撑刀，对戴面具的男人道：“主公，现在天心阁和武林同道已经展开对峙，只是周云海还是龟缩不出，依属下见，不如直接杀了他。”

  “不，杀了他容易，让他活着对我们有更大用处。”

  “属下不明白。主公既然想搅乱江湖，为何不直接杀了周云海，非得借用天心阁的手？”

  男人浅笑一声，“不要低估天心阁的力量，它是朝廷钉在江湖的一颗棋子，关键时候，这颗棋子能决定整盘棋的胜负，江湖随时可能成为棋盘上的弃子。”

  善舞面无表情道：“那个上官玉，根本就是欺名盗世的小混混；至于那个白莫辩，身中天蚕冰毒，不足为惧；还有那个人间笑，虽不清楚来历，但更不足为惧。”

  男人目光落在善舞身上，打量片刻，“善舞，你很少这么评价别人，从来人在你眼里只有死人和活人之分。”

  善舞连忙低下头，“主公恕罪，属下多言了。”

  “看来，你已经融入了天心阁，这样也好，知己知彼，下手的时候更容易。”

  善舞一时语塞，神色沉沉。

  “起来吧，我有新的任务交给你。”

  善舞站起身。

  不远处的人间笑捣鼓了半天，终于弄出了一个能偷听的可自动伸缩长筒，他悄悄伸长探过去，却只听到模模糊糊的几个字。

  “……玉孤……人头……三……”

  “是。”

  人间笑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还想再仔细听，戴面具的男人已经掠足从海面上消失，武功之高，简直是出神入化，见所未见。

  乖乖，善舞居然认识武功这么厉害的人。

  “善舞！这人谁啊！这么厉害！”

  人间笑一下子冲出去，善舞面色一变，当即抽出刀，一把架在他的脖子上！

  “说！你听到了什么？”善舞面色冰冷，杀意腾腾。

  人间笑的脖子传来刺痛，“浪潮声这么大，我倒是想听，可也得能听到啊！”

  善舞看他不像说谎，将刀收起来，冷声道：“再有下次，我一定杀了你。”

  人间笑连忙摸自己的脖子，“都流血了！什么秘密，你连我这个朋友都瞒着！”

  善舞冷漠道：“我没有朋友，也不会有朋友。”

  善舞说完，拿着刀大步迈出。人间笑怔了下，连忙小快步跟上，他认定的朋友跑不了。

  ……

  日头逐渐落下。

  上官玉独自坐在天心阁的凉亭里，欣赏着落日，她扇子半遮挡，眼眸半阖不阖，惬意十足。

  听到脚步声，上官玉睁开一只眼，看到是白莫辩，嘴角弯起。

  “辛苦了。”

  白莫辩替上官玉引开杀千户，等回去，只看到关中五杰惨不忍睹的尸体，其中以鼠锤的死法最为特别，是被匕首扎进胸口而死。

  白莫辩看了她白衣袖口处喷溅的一滴血一眼，掀眸看向落日，负手道：“大人好雅致。”

  善舞和人间笑也一前一后进来。

  按照他们跟镇远镖局的约定，最后的半天时间已经结束，该镇远镖局做出选择了。

  ——是身败名裂，成为江湖叛徒；还是断尾求生，与天心阁达成合作。

  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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