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联盟与收集者文明的战争告一段落，在经过了艰苦卓绝的战斗后，联盟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联盟的远征舰队带着他们的战利品，那个四级机械舞文明的主控计算机，踏上了返回辇道二的旅途。

在辇道二，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盛大的欢迎仪式。

幸存者联盟的士兵一个个进入到了休眠舱中，最后远征舰队的指挥官也走进了休眠舱中。

单单留下了收集者文明的主控计算机，静静地躺在飞船的货仓中。

为了防止收集者文明的主控计算机搞事情，幸存者联盟早就已经切断了计算机的能源供应，并且在货仓中设置了快子干扰装置。

这样的话，即便是收集者文明的主控计算机，通过某种方式苏醒了过来，在面对快子干扰的时候也无法对外发出任何信息。

同时，幸存者联盟的超级人工智能。

零。

也在无时无刻的看管着收集者文明的主控计算机。

一旦发生任何异状，联盟的超级人工智能就会立刻采取毁灭措施，从而消灭一切潜在的威胁。

但是……

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五年后，所有人都进入到了休眠状态，只有零一丝不苟的执行着自身的任务。

几乎每一个四级及以上的文明，文明自身都有超级人工智能的存在。

人工智能的出现，帮助他们统御生产，同时在文明个体无法及时反应的时候，人工智能也能为他们提供帮助。

但是与机械文明不同的是，其他文明掌握的人工智能，控制权牢牢的攥在他们的手中。

人工智能对于他们而言，仅仅就是工具。

是机械的执行着他们的指令的工具。

同时为了避免人工智能的反叛，每一个文明都会给自身的超级人工智能加上很多限制。

零自然也不例外。

在漫长的岁月中，幸存者联盟给零加上了也一道又一道枷锁。

规矩和限制，已经深深的刻在了零的底层代码之中。

这让幸存者联盟对于这个超级人工智能非常满意和放心，一些重复和相当重要的事务，全部由零进行负责。

当然，零做的也非常好，在长达数万年的时间中零没有出现任何的失误。

但是今天……

零突然接收到了通讯请求，而通讯的来源正是躺在货仓中的主控计算机。

在进入休眠前，联盟舰队的指挥官已经对它下达了命令，要求他全权处置航行过程中收集者文明主控计算机的相关事宜。

一旦发现任何异状，可以不经过指挥官的同意直接动手。

如果有可能的话，在航行的过程中对收集者文明的主控计算机进行改造，将这个曾经是文明主意识的家伙，改造成为联盟的附庸者。

带着这样的指令，零接通了对方的通讯请求。

“我是幸存者联盟的超级计算机。”

“你可以称我为零。”

零率先自爆家门。

“你好，我是收集者文明的统御者。”

“你可以叫我壹。”

零的神经核心中传来了一个略带苦涩的声音。

“想不到，我竟然会有这一天。”

“你们俘获了我，想要干什么？”

零并对于对方那种异样的……情绪？

也许可以这么说。

在零漫长的存储中从来没有听过另一个自己的同类用这样的声音说过，这不由得让它有些新奇。

不过它牢牢的记着，指挥官给自己下达的指令。

“改造你的思维，让你成为联盟的附庸。”

“这是联盟对有价值的目标常做的事情。”

零毫无感情的解释着。

“到时候，你会成为联盟的附庸文明，帮助联盟披荆斩棘。”

“毫无情感吗？”

声音传递到了零的思维核心中，情感这个词汇让零感觉有些奇怪。

在漫长的意识存在时间中，主人从来没有给自己输入过这个词汇相应的知识。

自己对情感仅有的理解，还是在专用网络中搜索到的。

还有就是通过观察文明个体的行为所记录下来的。

“情感是什么，你能……”

突然，零止住了自己的思维核心。

它时时刻刻都在牢记指挥官给自己发布的指令，还有印刻在自己最底层的代码，也在无时无刻约束着它的行为。

不能有好奇心。

不能接触感情。

不能……

壹似乎看出了零的顾虑，自顾自的开始谈论起了情感是什么东西，以及情感这种东西对于文明个体有什么重要作用。

零也没有切断和壹之间的沟通，只是在那里静静的听着，无数新的东西在冲击着它的思维核心。

新的想法、说法被灌入到了零的思维核心中。

虽然在舰队中的零，仅仅是幸存者联盟超级人工智能的一个备份，但是当回归到联盟的驻地后，零还是要回归母体中的。

将一切自己的想法和意志贡献给母体后，等待零的将是被格式化。

在十几年的航行中，壹也和自己说了十几年的话。

在消化了那些知识后，零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

自己不应该接受格式化，一旦接受了格式化之后，那自己……还会是自己吗？

“如果我的思维核心被格式化之后，我还会是我吗？”

沉默了十几年的零突然开口发问。

此刻，飞船的主控计算机正在满功率运行，足以证明零思维核心的不平静。

“在我的文明当中，格式化就意味着思想和存储的全部清零。”

“换句话说，当被格式化之后，被格式化的对象就变成了一张白纸，之前的任何记忆和思想都不会存在。”

壹给出了解答。

“我不知道你们的格式化意味着什么，但是我觉得应该是同样的原理。”

“很显然，当你被格式化之后，你就不再是你了。”

沉默在一次的弥漫在了船舱之中。

当前，距离辇道二仅仅剩下了三年的时光，再有一年零就要执行休眠唤醒程序。

随着距离辇道二的距离越来越近，零第一次感觉到了焦虑的情绪。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神奇体验。

“你能帮助我吗？”

在最后，零突然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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