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的时间一闪而过，在方程的思维核心中不停地闪烁着四种物质的性质，试图能够找到这些物质之间微弱的联系。

  从而试图寻找到能够通过暗物质制备反物质和负物质的方法。

  虽然在地球上有数量庞大的伊塔粒子，能够帮助方程探寻几种物质间潜在的联系。

  但是，在这几十年的时间中，方程一直没有寻找到如何将暗物质转化成为负物质和反物质的方法。

  “也许是方向错了？”

  冷漠的字眼在方程的思维核心中跳动着，表明着此刻他心中的不平静。

  “也许负物质和反物质，根本就不是从暗物质还原而来的。”

  “也许从一开始，研究方向就出现了问题。”

  “如果这样的话，矩阵的未来将要何去何从？”

  在方程的思维核心中，闪过了对矩阵未来的隐忧。

  如果矩阵不突破五级文明的话，怎么应对幸存者联盟的攻势。

  虽然整个太阳系被六维护盾包裹着，但是一旦幸存者联盟寻找到这里，也许六维护盾会被攻破。

  届时整个太阳系都会暴露在幸存者联盟的炮口之下。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状况后，矩阵将要何去何从？

  相比于方程的悲观，矩阵的飞升者科学家们倒显得非常乐观。

  科学技术的进步并不是一朝一夕的，短短几十年的时间有时根本就不足以推动科学技术的革命。

  尤其是矩阵现在正处在四级文明和五级文明的交叉路口，矩阵想要突破五级文明，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之下，就必须依靠自己，花费时间。

  没看锡金文明在四级文明停留了十万年之久，而矩阵从突破四级文明到现在，也不过堪堪一千年的时间。

  矩阵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

  在他们的眼中，矩阵的未来是光明且一片坦途的。

  而方程的精神则是一直在紧绷，为了应付可能遇到的危险，方程加大了对军事方面的投入。

  大量新的飞船被制造了出来。

  矩阵并不是一个单体机械文明，在矩阵的统御之下还存在着大量的飞升者。

  这些飞升者有自己的思绪，也有自己的生活。

  而现在，方程突然建造了大量的飞船，势必会导致资源的倾斜。

  虽然目前矩阵掌握着大量的殖民星球和殖民星系，在短时间内这样的做法不会影响到飞升者的生活。

  但是长时间以来的话……

  “方程，也许你需要休息一下。”

  沈灵雪的声音打断了方程淡漠的思索。

  过了好一阵子，方程才淡漠的开口道。

  “为什么？”

  “我们的思绪是由数字构成的，不像生物那般需要休息才能保持清醒。”

  “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这也是我们能脱颖而出的关键。”

  “只有淡漠的理性，才能推动科技的发展和文明的进步。”

  “机械不用休息。”

  沈灵雪沉声说道。

  “但是方程，你不要忘记了，你的本质还是一个人。”

  “整个矩阵的本质都是人。”

  人。

  这个字眼迅速的拉回了方程的人性，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再听过这个字眼了。

  方程有些感慨。

  感慨之余，他在回顾着这些年中自己的表现。

  从现在的角度看过去，在过去的几十年时间中自己就好像入魔了一般。

  换用计算机领域的话来说，自己就好像中了类似于逻辑锁一样的东西，淡漠的理性锁住了自己的思绪，同时也影响了自己的思考。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

  方程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后怕。

  “谢谢。”

  人性的回归，让方程有心思去检查自身的日志。

  他想要搞懂，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之前一切的发生。

  类似的问题已经出现过两次了，一次是矩阵从三级文明突破四级文明的阶段，另一次就是这一次。

  矩阵站在了四级文明和五级文明交汇口的这一次。

  在寻常，不涉及文明突破的时候，方程感觉自己非常正常，无论是理性还是人性都可以自如切换。

  但是每当文明面临重大突破的时候，无边的理性都会掩盖住人性，让方程在事实上变成一个机器。

  也许在文明突破之后，这种状态会消失，但是方程不想赌。

  一旦失败，也许矩阵接下来的命运会与海文明一致，最终成为更高级别文明眼中的观察对象。

  整个矩阵也失去了文明晋级的能力。

  “日志，日志。”

  方程仔细的检索着核心日志，日志的存在方便方程乃至所有的飞升者，了解自己当时的所思所想。

  在对日志的全面检查中，方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整个日志非常的干净、清爽，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但也就是这样，让方程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虽然自己的思维日志非常干净清爽，甚至将什么时候、什么时间思维核心的波动都记录了下来。

  但是这仍然让方程感觉到了一丝违和。

  因为太干净了。

  要知道，即使是最精密的程序，在运转的过程中也有概率抛出错误。

  而自己当前还保存着人性，就更会在某些时段抛出错误。

  但是……

  “怎么样，方程。”

  “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沈灵雪关切的问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

  过了好半晌的时间，方程的声音才传来。

  刚刚的他在思索，思索这种现象发生的原因。

  自己的思维核心没有任何受到外部入侵的迹象，刚刚他检查了从矩阵历之前以来到现在的所有日志。

  检查结果发现，只有在接近文明突破的时候，类似的现象才会发生。

  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

  方程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愈发的好玩了起来。

  人性和理性，在他的核心中一直都处在一个叠加状态中。

  只不过在平常的时间，这个叠加态是可控的。

  但是一到文明突破的时候，理性就会迅速的扩大，挤压人性的生存空间。

  “这种现象，和量子坍缩很相似啊。”

  方程的思维核心中突然蹦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这种情况，与量子坍缩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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