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女儿可什么都没说，话都是夫人说的。”

  李相夷的额头抵着戚颜的额头，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没忍住亲了亲她。

  “孩子在我肚子里，我自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的。”

  “夫人的意思是肚子里是女宝宝了？”李相夷欢喜地问。

  “不许偏心！”戚颜瞪他一眼。

  “哦。”李相夷撇撇嘴，又因为孩子被凶了，不开心。

  戚颜捏了捏他的脸，“都要当爹了还这么孩子气，也不怕宝宝笑话你。”

  “不怕，这说明我们夫妻感情好，宝宝也会开心的。”

  李相夷温柔的抚摸着戚颜的肚子，“宝宝你说是不是呀？”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反应。

  气氛就这么尬住了。

  戚颜扑哧笑出声。

  “你看，宝宝都不想理你。”

  “宝宝定是睡着了，时候不早了，夫人也该休息了。”

  李相夷给自己找台阶下。

  这时，戚颜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两下，以表示他没睡，都听着呢。

  “你没睡娘亲也该睡了。”

  似是感受到幼稚的爹爹要闹脾气了，孩子立刻又安分下来。

  戚颜笑得合不拢嘴。

  ——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李相夷正在前院与众掌柜商议新酒楼开业一事，狐狸精忽然冲进门用头推搡李相夷，李相夷担心是戚颜出了什么事，忙丢下众掌柜随狐狸精回后院，人还未到便听下人喊着戚颜要生了。

  他回到主院径直要冲入产房内，被几个婢女拦住了脚步。

  “姑爷不可。”

  她们拦着李相夷不让他进去陪产，说是女子生产见血不吉利，男子需避讳。

  李相夷又气又急，新生儿降生是大喜，怎会不吉利！

  屋内的是他的夫人和孩子，他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当然要陪在身边！

  可他一听说若他此时进去，恐冲撞了戚颜和腹中胎儿，便生生止住了脚步，克制住进去陪产的冲动。

  尽管已万事俱备，李相夷还是担忧得不行，在屋外对戚颜喊话，告诉她自己一直在。

  屋内的喊叫声不停传出，李相夷焦急地来回踱步，这一等，便是一天一夜。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孩子胎位不正，戚颜难产大出血，一盆接一盆的血水从屋里端出来。

  虽有经验丰富的医师和稳婆在，李相夷还是站不住了，不顾众人的阻拦进了屋内。

  众人纷纷劝他出去，他不听，握住了戚颜的手，心疼得落泪。

  戚颜站在床上，手紧紧抓着绑好的绳结作为支撑，站立式生产有助于胎儿头朝下入盆分娩，她已累得几近虚脱了，却还是提起精神取笑李相夷都要当爹了，还这么不稳重。

  戚颜劝他：“快出去，你在这儿只能添乱，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不，我要陪在夫人身边。”

  李相夷固执不肯走。

  “你现在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嗯，不听了。”

  “我都这样了你还气我？”

  “没有，我只是想陪着夫人。”

  “不要你陪，我现在肯定又狼狈又难看，你回避一下。”

  “夫人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李相夷虔诚地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干什么，这么多人在呢。”

  “又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人。”

  王妈妈和戚颜的贴身婢女青儿对视一眼，没忍住抿嘴笑了笑，冲淡了些产房内紧张的气氛。

  最后李相夷还是被赶出了产房，不出一个时辰，两个孩子便相继出生，血止住了，母子平安。

  孩子们嚎啕大哭，李相夷看都没看一眼，只顾着关心戚颜的情况。

  戚颜累得昏睡了过去。

  他握着戚颜的一只手，在床榻边席地而坐，头靠在床沿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睛都不舍得多眨一下。

  王妈妈带人收拾好产房便清退了下人，只余她和青儿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在屋内。

  “姑爷不看看孩子吗？是一位小小姐和一位小少爷，先出生的是姐姐。”

  李相夷起身看了一眼，孩子皱巴巴的，一点儿也不没遗传到他和戚颜的基因，他皱起了眉头。

  “王妈妈，孩子是不是被掉包了，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夫人，也不像我。”

  掉不掉包的自然是李相夷随口说的，就是有点儿不想承认他夫人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孩子竟长成这样。

  青儿也想说呢，她家小姐和姑爷相貌都是顶好的，可这小小姐和小少爷怎么生成这样，可她一个丫鬟，也不敢随意评判主家，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

  王妈妈笑着解释：“孩子刚出生都是这样的，过些天长开了就好了。”

  好吧，李相夷勉强接受这个说法。

  再怎么样也是他夫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下来的孩子，丑点就丑点吧，平安健康就好。

  “小姐和姑爷可给孩子取名了？若是没有，先给孩子取个小名也好。”

  “取好了，女儿叫李念安，儿子叫戚景禾，这是大名，小名一定要取吗？”

  李相夷没有小名，所以也不懂新生儿出生是不是都要取小名的，他和戚颜也没讨论过这个话题。

  “也不是，长辈若给孩子取小名便有，不取便用大名即可。”

  “嗯，那先这样，王妈妈，你和青儿带孩子下去好生照看着，再通知下去，为庆贺夫人平安产子，全府上下可去账房多领两个月月例，你和青儿功劳最大，再多领一个月月例，其余人你看着奖赏，尤其医师定要重重赏。”

  “是，多谢姑爷赏赐。”

  王妈妈不由地感叹，戚府真是全天下最大方的主家了，也是对他们这群下人最信任、最放心的主家。

  从戚颜的父母到戚颜夫妇，都是有家不常回，却从没为了节省开支清退过府里的下人，他们每月干着最轻松的活，领着最高的月例，家里较为困难的还能在主家不在府中时去外面再接别的活干。

  也正因为如此，当主家有需要时，他们干活才更加卖力，一心一意只为戚府能越来越好，只要戚氏还在一天，他们就永远不用担心会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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