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兵以后，曹操回到营帐中，召曹彰与曹仁曹洪兄弟前来。

  在扈三娘的“活血化瘀”下，曹操曾出现短暂的回光返照。

  但彼时的他，又重新被病魔堵塞困扰。

  三人中，曹彰最先赶来。

  “父王！”

  甲胄尚在身曹彰低头行礼。

  躺在病榻上的曹操挥挥手，表示免礼。

  曹彰起身，如泰山般站在曹操面前。

  在侍卫的搀扶下，曹操半坐起身，一双毒眼来回在曹彰身上打转。

  “彰儿，我问你，今天出阵助你的那员女将是何许人也？”

  刚刚被曹操盯得心底发慌的曹彰听到这个问题，瞬间如释重负松下紧驰的面部肌肉，对曹操讲起了女将的来历。

  原来这名女将，名叫卑弥绮。据说是邪马台国女王卑弥呼的侄女。

  这邪马台国就是当今那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的其中一支，大致疆域为如今的九州岛区域。公元188年，倭国发生了内乱，直到众人推举卑弥呼做女王，才将时局给稳定下来，开始了封闭式的发展经济。

  然后到了公元204年，邪马台国又因为外部的一些因素发生了变动。

  那一年，曹操北征乌桓，追讨袁熙袁尚两兄弟。至辽东，与辽东太守公孙康缔约，用对九夷的管辖权换得了公孙氏的永不复叛。

  公孙康得权后，便不再参与中原斗争，开始经略四方。“右折燕齐，左振扶桑，凌铄沙漠，南面称王”。

  也就是那时候邪马台国成为了辽东的藩属。每岁皆上供，并遣王族为质赴辽东。

  因为卑弥呼这个老妖婆子一直都没结婚，往日除了弟弟也没和其他男人接触过，自然也就没有血亲之人，只好将弟弟的女儿卑弥绮送到了辽东做人质。

  再说这卑弥绮，虽然生于王室，又长得丰腴可人，但却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小家碧玉。自幼蒙神人梦授神机，武艺高强。到辽东后，迅速得到公孙康的赏识，成为他的左右手。

  公孙康虽然实际上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但名义上还是汉魏之臣。为表亲善，曹彰征代郡时，公孙康便派卑弥绮带一支军队助力曹彰。

  而代郡一战，卑弥绮“扬声沙漠陲”，迅速得到曹彰认可。

  于是曹彰修书公孙康，将卑弥绮留在自己麾下。

  虽然内心极不情愿，但公孙康更不愿意因为一个女人和曹氏撕破脸皮，于是只好捏着鼻子认栽。

  曹彰屯兵长安时，卑弥绮也在，自然而然的，这次她又跟随曹彰来到新野勤王。

  ……

  曹操越听脸色越阴沉，最后似极度生气地猛地拍了一下床头：“彰儿，你也忒不晓事了些，如此大事，为何不早禀报于我，还要等我亲自问时才肯说起！”

  曹彰立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父王，孩儿知错了。”

  曹操冷哼一声，缓缓蹲到曹彰面前，阴恻恻的脸上突然浮出一丝狡诈的笑意。

  “马上把她送到我的营帐里来，我便原谅你！”

  曹彰错愕地抬起头，却见曹操正一脸奸笑地看着他。

  望着曹彰那副吃惊的小表情，曹操忍不住呵呵大笑，站起身来说：“逗你呢！

  今天我在阵中时就看出来了。恐怕这个女人早就被你拿下了吧？”

  电光火石间，曹彰脸色变得惨白起来。

  “父王，你，你……”

  “我怎么知道的？哼！”曹操睥睨着眼，一副什么事能瞒过我的表情。

  曹彰额前细汗密流，再度低下头去，极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曹操慢慢蹲下身，直视着曹彰，威严的神情中带有几分戏谑：“没想到我黄须儿的眼光也竟是如此毒辣。

  若是为父再年轻两岁，定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给你。”

  言讫，曹操呵呵一笑，满脸都是慈祥的爱意。

  知晓父亲是在开玩笑的曹彰也跟着嘿嘿傻笑了起来。

  曹操顺势坐在地上，盘起腿，仰望星空45°，仿佛是在想着什么美事。

  忽然，他开口道：“彰儿，这世人都以少女为妙，可你知道吗？这女子只有在为妇的时候才是最美妙的。”

  曹操像是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先生对儿子分享着自己征战沙场的经验。

  “那种郎妾相知，龙凤契合的水乳相交，才真教是让人欲仙欲死！

  而且那种偷人的成就与快感远非是明媒正娶的羞涩少女所能给予的。”

  曹彰：？？？

  这……这真是能说的吗？

  曹彰奇怪地看向反常的曹操，发现他不仅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反是越说越激动。

  甚至他还爆料曹彰太爷爷曹腾当年就是因为偷人，被抓后被割了坤坤后，才不得不进宫当宦官的……

  不过该说不说，他们老曹家的优良传统，倒还真是薪火相传，生生不息啊！

  ……

  曹操越说越亢奋，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倒给曹彰说。

  尤其是说到年轻时和袁绍抢别人新娘的时候，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不过当宛城那个销魂的夜晚闪过他脑海时后，他的表情立刻又凝重了起来。

  而一旁的曹彰的脸早就绿了。

  刚刚老爹这套三观稀碎的“妇好论”，已经给他“纯洁”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创伤。

  后面那些羞耻之事，更是震碎他的三观。

  不过他也很奇怪，一向威严的父亲今天为何如此反常地和他讲起了这些不堪入耳的粗鄙之语。

  虽然一直以来父亲都不像对二哥和四弟那般严苛对待自己，常常以罕有的慈父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像今天这般“交心”的场景却是之前从未有过。

  似乎看出了曹彰的疑惑，曹操正色说道：“彰儿，你知道吗，虽然爹的儿子很多，但在成活到现在的儿子当中……”

  说到这里，曹操顿了一下，神情也有那么一秒钟的恍惚。

  这一秒钟的恍惚中，既有对长子曹昂的愧疚，更有对少子曹冲的惋惜。

  曹操眨巴了一下眼，恢复神色继续说道：“在成活的儿子当中，我最喜欢的既不是你二哥曹丕，也不是你四弟曹植。

  而是你！”

  曹彰虎躯一震。

  这个答案是他万万不曾想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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