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宁面不改色：“王老板，你在害怕什么？你的家人在我手上，你的命也在我手上，简言而之你的一切都在我手上。我说过你现在只是一只被扔掉的丧家之犬，你的忠心耿耿换不来他的回眸，不如跟我合作，我对老年犬的照顾不差。”

  王荣冷冷地笑起来：“沈清宁，周立初和江泉阳背后的人你是不是怎么都查不到？你看，就这么一件小事，你们都办不到，我怎么相信你？”

  审讯室顿时一片安静。

  “王老板，你怎么知道我查不到？”沈清宁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扶着桌子凑到王荣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王荣的身体突然僵住，脸上的镇定瞬间褪去。

  监控室里的警察一看情况不对，纷纷把视线转向李益泽。李益泽抓着话筒手柄，紧紧盯着沈清宁。

  王荣只感觉耳边如鞭炮炸响，沈清宁的话如同一根导火索，噼里啪啦炸得他脑子疼。半响，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反问：“你说……你说得……是真的？”

  “千真万确。”沈清宁一字一顿地说，“那张照片上的小女孩还活着，和你背后的人一样，活得年轻美丽。”

  “我怎么知道你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王荣有些喘不上气，胸口像被巨大的真相压住。

  沈清宁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王荣面前：“看见没有，这就是真相。”

  照片上的女生穿着一件白色风衣，把如雪的肌肤衬得更加白净，一双大眼睛深邃如湖泊，如瀑布般的长发垂落至腰间，身材高挑，修长的双腿美艳动人。

  王荣如泥塑般似的，深情款款地看着那张照片。把对面的沈清宁，虎视眈眈的警察，还有手上的罪恶，都忘得一干二净，身心都在那张照片上。

  “本来想从你这里得到信息，不打扰美人和平的生活。”沈清宁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桌子，“不过，既然王老板不同意，我只能从她下手了。你也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王荣的目光终于在沈清宁的话语中，转移过来，对他的话做出反应。

  “你们不要去打扰她。”六十多岁的王荣，手上沾着无数条无辜生命，尖酸刻薄的脸上突然露出痛苦哀求，“不要去，我告诉你，你只要不去打扰她，我什么都说。”

  沈清宁嘴角微微上扬，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从警局出来，已是下午。云幕低垂，遮挡住剩下的几缕阳光，使得天空显得阴沉压抑。沈清宁解开风衣的扣子，似乎想以此缓解压在胸口的烦闷。

  李益泽这时跟在后面跑出来，他把沈清宁拉到警局旁边的一个餐馆的包厢里。

  “沈清宁，那张照片是真的？”李益泽花费了很多精力去查他们在孤儿院找到的那张照片，都一无所获，没有想到沈清宁竟然还能查到长大的小女孩。

  沈清宁笑了笑：“假的，我找了好几个有名的画像师，根据小时候的照片画出长大的样子，又找了专业技术人员，做成照片骗王荣。幸亏王荣不是二三十岁的人，否则这种高科技骗法也骗不到他。”

  李益泽一顿，王荣之所以没有怀疑沈清宁的照片是假的，不仅是年纪上的问题，可能也是沈清宁的家庭背景，不过也有可能是王荣真的很想看见那个小女孩还活着。

  “你怎么知道，王荣和那张照片上的人有关系？”

  “因为这场游戏里出现了这个关键道具，我也就是随便赌一把。没有想到还真有关系，李警察，你爸给你留得道具还真好用。”

  沈清宁说得很随意，但李益泽心里却掀起轩然大波。

  这张照片是林子承带着他去找的，而且很肯定他一定能打开留在孤儿院的东西。李益泽深深叹了一口气，林子承到底还知道什么？王荣口中的单逸群到底和林子承什么关系？他的父亲又和这些人什么关系？

  回去的路上，沈清宁没有开车，他坐在后排，目光低垂。

  江泉阳聚会还未发生的时候，在“亥时”包厢内，林子承和他说，这场游戏就像一场告别。

  那个时候林子承大概就已经猜到这场庞大游戏的幕后使者，以及目的。单逸群一个在政界商界都有很大声望的人，谁能想到他一只脚踏进泥塘，一只脚留在岸上。

  沈清宁苦笑了一下，林子承在查周立初背后人的时候，挨了林老爷子四鞭子。果然没有白挨，或许那个时候林子承就开始怀疑了。

  “沈清宁，你以为你留在林子承身边这么久，你就了解他？”顾今安那天的话，再次窜进沈清宁的脑海里。

  “你只要见过他在岛上的行为，你就会知道，他现在只是在陪你们玩一场又一场的游戏，陪着你们寻找所谓的真相，其实他早就知道真相。只有你傻傻的为他上刀山下火海，为他两肋插刀。”

  “沈清宁，你也只是林子承游戏中的一枚棋子，一枚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的棋子。”

  沈清宁闭上眼，靠向椅背，缓缓吐出一口气。

  “只要他需要，是棋子又如何，做一辈子的棋子又有何不可。”

  林子承病房里突然多出一些绿色植物，有放在窗台长得欣欣向荣，红红黄黄的小花，也有放在墙边喜阴的大片万年青。

  沈清宁进去的时候，林子承正提着水壶，给窗台上的小花浇水。阳光照在林子承身上，水流泛着有些刺眼的光，看上去温暖又美好。

  一步两步三步，沈清宁逐渐加快脚步走到林子承身后，伸手从背后抱住他，头枕在他肩上。

  林子承用手肘戳了戳他，笑着问：“怎么了？见色起意，时间过于太早，沈大少爷的乐趣在晚上。”

  “子承，你早就知道是单逸群在背后搞鬼吧？”沈清宁低声说，“我从来不在意你有没有利用我，只要你希望我在你身边，我就在你身边。”

  林子承轻笑了一声，手覆盖在沈清宁的手背上：“我以前希望的时候，也没见你，自觉离开。”

  “我刚才的话也就应景地说几句情话，你怎么还当真了，再说，我都没有吃到你，怎么能离开你，好歹也得尝一口。”

  “尝完就离开？”

  “尝到美味，谁会傻傻的离开。”

  “嗯……越来越期待清宁的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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