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玉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跟主治医生说：“单机不科学。”

  “那好。褚主任，你说说对《绝境人性》的看法。”

  主治医生看向褚主任，微笑着说，院长也看向褚主任。

  褚主任：“我觉得书中的确揭示了人性，正如林文玉所说，人性是复杂的，他可能想通过对某些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来探索人性的本质，但是，小说太在乎解剖人性，从而故事性不强，看起来也很吃力，甚至看着让人生气，真想狠狠地揍作者……”

  主治医生：“林文玉，两位主任都是读者，你是作者，你觉得你的两位读者读懂你的书没有？请你给他们评价。”

  林文玉：“我写的这本书，只有精神病患者才能看懂其中的内涵，褚主任走进了我的小说中，他读懂了一部分……”

  褚主任：“你！”

  林文玉：“褚主任，你别急。我还没有说完！我写的这本书其实不是小说，而是测试题。测试可以把读者划分成三类人。一类人是真正的正常读者，他们只是默默地阅读，理解其中的人性，并对着自己的人性完善自己的人格，还会不时给书打赏；一类人是能够读懂部分并发表议论，对这本书给以一定的肯定，知道本书是揭示人性的，这类人跟书中的人能够融合在一起，自然是精神病患者；另一类人就是只顾瞎嚷嚷，叫嚣着：写的什么鬼东西，逻辑混乱，乱七八糟，连小学生作文都不如，写日记啊！这类人的脑子没有得到开发，连猪脑子都不如……”

  “林文玉！你住嘴！”袭主任怕案而起。

  主治医生忙又劝导袭主任：“别激动，袭主任，我们是在测试林文玉患病是否严重，病因来自何处，我们都知道他说的不是事实。”

  “林文玉，你说你的书是测试题，请问，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能够让精神病患者看懂的书？”

  院长看着林文玉突然发问。

  “当然是精神病院院长和教授们的导师才能写出这样的书！”林文玉淡定地说。

  院长不由摇头，看着主治医生说：“你开始的诊断非常准确，他的病因就是因为他写书，而最为关键的是，他在扑街N次后，在精神受到严重摧残时，竟然还写《绝境人性》这样灰暗压抑的小说，他在写作中，完全进入书中的角色，因此，病情越来越重。袭主任，褚主任，你们对老主任之前的诊断有什么看法？”

  袭主任：“老主任的诊治极具科学性，林文玉的精神病的确很严重，都是些网络小说害了他！”

  褚主任：“老主任判断完全正确，林文玉就是把现实跟他的小说混为一谈……”

  林文玉：“你胡说！你才把你的现实跟我的小说混淆了，要不，你怎么能看懂我的小说？知道我的小说揭示了人性本质？”

  院长：“好吧！会诊到此结束。老主任，你尽快拿出治疗方案来，既然找到了病因，我相信你会制定出一套科学的治疗方案，不用把他转到国外去诊治……”

  林文玉听到这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庆幸自己终于蒙蔽了院长和三个专家，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院长继续侃侃而谈：“老主任不愧是全国一流专家。你之前定论林文玉为最为严重的精神病一级的界定是非常精准的。林文玉有严重的行为障碍，家里已经请保姆照顾他，说明他生活基本上不能自理。你也调查过，他不会注重的生理和心理各方面的需求，也不会跟人交往。表面上看他在写小说，事实上却是写得乱七八糟，写出来的小说让读者看了都会成为神经病。所以，事实上，他已经根本无法从事任何的学习和工作，无法认知各种新的事物。这些特征，完全符合精神病一级标准！把他带下去，进行长期看护治疗吧！”

  “我不是精神病！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你们不是有人能够看懂我的小说吗？你们中间才有精神病！我即使有精神病也只能是4级……”

  “你给我安静！要不，给你打针！”主治医生怒吼道。

  林文玉赶紧闭嘴，看着主治医生，心里不由发毛：顾洁玲他们早有预谋，她请保姆竟然也是为了坐实我精神病严重！她肯定还说了她躺着我都不上她，证明我不注重生理方面的要求！顾洁玲，你好狠毒！

  “跟我去休闲室，好好地跟他们打成一片，积极配合治疗，你的病情还是可以好转的，什么时候，能够认知新事物，能够进行学习和工作了，我们会重新给你作出鉴定，让你获得自由！”

  主治医生盯着林文玉，语重心长地说。

  林文玉再次一惊：这是暗示吗？自己必须要好好地配合顾洁玲他们，为他们工作，为他们挣钱，才能让自己获得自由？

  顾洁玲，你们要通过这种手段来逼迫我就范？你们想让我成为你们赚钱的工具，万一出事，责任却全部推给我让我帮着你们背黑锅？

  你们休想，我不会走我堂哥的老路！

  林文玉似乎想明白的时候，被推进了休闲室，其他患者见林文玉回来了，哗啦啦地围上来：“大师好！”

  “大师留学回来了，真好。”

  “大师，给洋妞人工呼吸没有？”

  “滚！”

  林文玉不由怒吼一声。

  一位患者慌忙双手交叉放在裤裆下面，半蹲着：“快！上车！大师生气了，快上车，我要开车走了！”

  几位患者快速移动着脚步，一位患者站在他的后面，双手拉着他后面的衣服，然后，其他人都依次跟上，一个个都拿着前面人的后衣摆，嘴里嚷嚷道：“我上车了！开车吧！”

  “和谐号快启动！”

  第一个患者双手在裤裆前舞动着，嘴里发出“嘟！嘟嘟！嘟嘟嘟！”的声音，朝着前面慢慢移动脚步，然后一脸喜气洋洋：“和谐号106启动很快进入快车道……各位旅客请注意，请对号入座……”

  林文玉看见患者们不停地转圈，他不由怒吼一声：“到达终点站！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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