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后的两人一起开车回了季父季母家，接上两位老人以及蒋成才一起往老家赶去。

  季父和季遇礼两人简单讲了讲刚才发生的事，季遇礼才明白眼前的这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是自己的舅舅。

  “我坐副驾驶位吧。”蒋成才提议，“我给你们指路。”

  “不用，让我坐副驾驶位，我知道路。”季母插话。

  “啊……这……”蒋成才有点疑惑。

  “我一直都记得。”季母让许慕白坐到了后座，自己则坐在了副驾驶位，“忘不掉，我一直都忘不掉回那的路。”

  蒋成才听罢也不再多说，也就听从了季母的提议，毕竟他们家亏欠了季母不少。

  一路上五人都沉默不语，车内只有季母指路的声音。

  蒋成才没事干，就观察起了季遇礼和许慕白，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两个侄儿。尽管许慕白这个侄儿和季父季父长的不像，但自己姐姐姐夫说是他们的亲儿子，蒋成才也就没怀疑过季遇礼和许慕白的关系。可能在他们的那个小村落，他们从不知道原来两个男人之间也能有爱情。

  蒋成才想开口和自己的侄儿话一些家常，但考虑到车内沉重的氛围，更何况旁边还坐着季父，也就没有开口。

  季母的老家很偏，属于是那种山沟沟里的小村落了，白色轿车七扭八拐才找到地方。

  要不说它偏呢，一路上许慕白的屁股都要被颠掉了。

  道路两旁全是树，郁郁怱怱的。不过偏也有偏的好处，至少不像城里那么热了，时不时还吹点山风，凉爽宜人。

  从肯德鸭吃完儿童套餐出来，骑了半天车，现在天色已经全黑了，山里更冷了。

  季遇礼关掉了车载空调，打开了远光灯。

  “前面这段路还是三四十年前的老样子啊。”季母说，“下车吧，车开不进去，只能步行。”

  “嗯。”季遇礼点点头，熄了火。

  车上的人都下了车，拿出手机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季父和季母走在前头，蒋成才走在中间，而季遇礼和许慕白则走在最后。

  许慕白扯了扯季遇礼的衣角，脸色有些苍白。

  “遇礼，背我走，我腿有点疼。”许慕白说。

  季遇礼当然知道许慕白腿疼的原因，刚干完那事，又颠颠簸簸坐了两个多小时，腿不疼才怪。

  季遇礼蹲下身，把许慕白背了上来，打趣道，“让你要玩车真吧，现在有你好受的了。”

  “哎呀，别说了……”许慕白十分“恼怒”地捶了一下季遇礼的肩。

  “嘿嘿，好，我不说了。”季遇礼笑着。

  山里好像还有狼，许慕白听到了好几声嗷呜嗷呜的狼嚎。

  许慕白还是有些怕，把手电筒的亮度调高了几分，紧靠在季遇礼背上。

  “怎么了？怕？”季遇礼微微侧过头。

  “嗯。”

  “那就和我聊聊天吧，转移转移注意力。”季遇礼放缓了脚步，和前方的蒋成才隔远了一些，“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许慕白用一只手环住季遇礼的脖子，“好。不过要聊什么呢？”

  “嗯……”季遇礼沉思了片刻，“聊聊今中午的儿童套餐吧。那只达可鸭赠品你喜欢不？”

  “挺喜欢的。不过我觉得好幼稚。”

  “哈哈，幼稚点也好啊。像个小孩一样乐乐呵呵的，我觉得挺幸福的。”季遇礼又侧过了头，“但主要还是和你在一起我才幸福。能陪我这个成年人去点儿童套餐吃，你是唯一一个呢。”

  “以前没人陪你点儿童套餐吗？”许慕白问。

  “没有。就和你刚刚说的一样，觉得幼稚。”季遇礼又回过了头。

  许慕白嗯哼了一声，两人就短暂地沉默了。许是因为两个人把能聊的都聊完了，现在你要他俩扯出一个新话题，比较难。

  “要不你靠我身上先睡一会？”季遇礼问，“今下午折腾你，你也应该累了吧。”

  “行。”许慕白把头搭在了季遇礼肩上，闭上了双眼。

  但许慕白没睡着，靠在别人背上睡，许慕白睡不着。可这样贴着，许慕白觉得很安心。

  山间的蝉鸣鸟啼蛙叫在耳中变得清晰。狼嚎声倒是消失不见了。

  突然，从空中滴下了一滴水，滴在了季遇礼头上。

  “要下雨了？”季遇礼抬头看天呢喃细语。

  他走得快了一些，跟上了前方季母的脚步。

  “妈，还有多久才到啊？要下雨了。”

  “五六分钟吧。快了。”季母眺望着不远处的亮光。

  那里是她离开了三四十年的地方，是她的家。

  老天爷似乎在憋大招，下雨只是一滴两滴地下，雷声却是不绝，轰隆隆地响。

  不多时，季母到了。

  这座古式建筑被岁月侵蚀的严重，门口站着大量的人，连挺着个大肚子的孕妇都在，明明是凌晨一两点的时候了，屋里屋外却都开着灯，似乎都在等人。

  “老爷子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一位老妇人拉着季母的手就往里屋走，季父连忙跟上。

  其余站着的人也都跟着季母的脚步进了屋，不过有几个孩童对季遇礼和许慕白很好奇，多看了他俩几眼便也进屋了。

  季遇礼放下了许慕白，跟在了人群最后。

  季遇礼四处打量着这座古宅，在外门门顶挂着两个红灯笼，里面应当点燃了蜡烛，烛光一闪一闪地跳动，在正堂放着几排牌匾，写着蒋某某之位。这里虽然偏，但绝不是未开发的莽荒之地。屋子里通了电，只是十分简陋，电线都裸露在外。

  季遇礼和许慕白都在东张西望，还没来得及将整座建筑都细看一遍，却被人推搡着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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