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黑了，你去楼上把遇礼叫醒吧。”季母看着黯淡的天色说道，“今晚上吃火锅。”

  “嗯，行。”许慕白把手里刚剥出来的花生送入嘴中，点点头，回了楼上。

  “我去拿两瓶酒。”季父说。

  季母同意了，“新年喝点酒，助兴。”

  很快，许慕白和季遇礼下了楼，而季母也早就准备好了火锅，正在把肉往锅里放。

  “先等着啊，肉煮熟还没那么快呢。”季母用筷子把季遇礼夹着的肉敲了下去，“你先吃点花生米吧。”

  季遇礼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他刚睡醒，人还懵着呢。

  “你爸今年买了点炮仗，你要是想玩，等下就带着慕白一起去玩吧。”季母絮絮叨叨的，边吃边说。

  “嗯。”季遇礼应了一声。

  “那个……慕白啊……”季母突然叫了许慕白一声。

  “嗯？怎么了？”许慕白纳闷。

  “呃……就是……算了。”季母想说某些事，但又在最后关头放弃了。

  “她就是想和你道个歉。”季父饮下了一口酒，一语道破季母的心思。

  “道歉？和我？”许慕白更纳闷了，季母犯了什么错吗？许慕白深思了片刻，也没有犯错啊，为什么要道歉？还是长辈向晚辈道歉，这可不常见。

  “嗯。”目的被看穿，季母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就是一年前的那个事。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向你道个歉。你人对遇礼挺好的，我不应该让你走。我当时就想着让遇礼找个女孩结婚生子，传宗接代。后来啊，我也想通了，人嘛，就是要活个幸福。只要遇礼幸福啊，和男的，和女的过日子都一样。”

  季母说罢看了季遇礼一眼，那母爱是藏不住的。

  “啊，这件事啊。妈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许慕白打了个哈哈，算是给季母一个台阶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和遇礼现在幸福着呢。”

  “我还是想抱个孙子玩。”季母皱着眉，嘟囔了一声，“你是不知道遇礼小时候那大胖小子样，可喜人了。”

  “你们俩以后准备领养一个小孩吗？”季母看着自己的儿子问。

  “喂，妈问你话呢，别吃了。”许慕白肘了下季遇礼。

  “啊？哦。”季遇礼咽下了口里的食物，“领养小孩啊，以后会的，但现在我还不是很想。先等我把房子买了吧。”

  “那行，领养了小孩就让我先带两年。”季母说，“你是不知道，就你马婶家的大儿子，就那个马奇，都生二胎了，那小不点嘴巴可甜了，一口一个奶奶地叫着。”

  “嗯……也行。”季遇礼同意了。

  “季遇礼小时候有照片吗？我想看看。”许慕白说。

  “有嘞。我记得七八年前好像全家一起拍了全家福。好像家里面有个相册。”季母抬头望天，“我放哪来着？”

  “我去拿吧。你们先吃。”季父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嗯，成。”季母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季父拿来了一叠厚厚的照片，递给许慕白，“相册在去年就烂了，照片倒是保存的蛮好。”

  许慕白吃的也差不多了，用纸巾擦了擦嘴，双手接过了那一沓照片。

  “应该是从季遇礼出生到他高中毕业的照片都在这里面了。”季母说，“还有一些照片是我和他爹的。”

  “嗯。”许慕白一张张地翻看，一步步地品味季遇礼的童年。

  季遇礼小时候的样子和现在区别很大。和许慕白想象中的样子也有极大差别。

  许慕白想着，一个一米八八浑身肌肉的壮汉，怎么说小时候也是那种又高又壮的吧，就算不壮，也肯定是比较瘦的。

  但现实……季遇礼在高中之前……就是小胖墩，每次拍毕业照他都站在第一排，胖胖的。

  “遇礼，你不是说你以前还是短跑冠军吗？你这小胖墩，跑得起来吗？”许慕白笑道。

  “怎么啦？瞧不起胖子吗？”季遇礼故作恼怒，用手挠许慕白痒痒。

  “哈哈哈，没，没呢。就是一想到灵活的胖子，我就想笑。哈哈哈。”许慕白脸上的笑意更盛，继续往后看。

  高中的季遇礼……像是基因突变了一般，身高猛涨，整个人也慢慢变瘦，变壮。拍班级照时站的位置也越来越靠后。

  许慕白挑出了一张季遇礼小时候的大头照，放在季遇礼的脸旁，一点点比对着。

  “你也觉得神奇吧，我还想着遇礼以后连一米七五都达不到呢，结果在高中突飞猛长。”季母说。

  “确实挺神奇的。”许慕白答。

  “好看吗？”季遇礼问。

  “嗯，好看。非常可爱。”许慕白笑眯眯的。

  “你喜欢就行。”季遇礼又喝了口酒，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润。

  “你少喝点吧，酒量本来就不行，等下醉了就难办了。”许慕白说。

  “好。”

  “你俩啥时候有时间啊？”季母问，“要不咱们抽个时间再重新拍张全家福吧？”

  “嗯……今年元宵节回来拍吧。”许慕白提议。

  “嗯，好。”

  一场晚餐就在谈话中结束，季父话少，没讲过几句话，他就一直在喝酒。

  “炮仗在放年货的那个柜子里，你自己去拿吧。”季父说。

  “嗯。”季遇礼应了一声，下了桌，往偏房走去。

  季遇礼还是有些醉了，脚步虚浮，但又没完全醉。

  来回拿炮仗花了两分钟的时间，季遇礼牵着许慕白的手往屋外走去。

  “你放吧，我看着你放。”季遇礼把手里的红色塑料袋递给许慕白，袋子里装着仙女棒，冲天炮之类的炮仗，“我有些醉就不放了。”

  “行，我还是第一次放炮仗呢。”许慕白接过了袋子，季遇礼则从背后抱住了许慕白，把头放在许慕白肩上。

  季遇礼喜欢这样，他可以同时感受到许慕白的温度和气息。身后的尾巴摇啊摇，似在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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