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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二十七人(3)


蒋敬面如金纸,低声说道:“呼延灼,今夜秦明若是死了,咱们俩也别想活着回到中卫面见大人,你身上带着‘那个’吧,赶紧用了,我最多再算一次,达那蛋,我总觉得今晚第一个死的是我。”

  呼延灼咬着牙双鞭一绞,钢鞭手柄尾部各自滑落出一枚指头大小的铁瓶,他丢给徐宁一瓶,拧开自己手中的那一瓶仰首将其中的液体灌下,一息之后就忍不住嘶声大吼身形忽涨,将衣物都撑得爆裂开来。

  “徐宁!想让秦明活下来就喝了这瓶药剂!我攒了八年的军功才换得这两瓶,记住你欠我的!”呼延灼深吸了一口气,四周的灵气竟然凝聚成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被他吸入体内。

  徐宁也不废话,用牙齿咬开铁瓶也是直接喝下,随即一声闷哼,钩镰枪上的金芒大盛,随即又内敛入锋刃之中,形成几丝流动不止的金线,就连身上的宝甲都闪烁着金光。

  “阿弥陀佛,达鲁瀚,你就不要再上前了,看看师父我是如何打你师公这个老怪物的。”康震挡在达鲁瀚身前,心想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个适合他衣钵的娃娃,千万可不能让这傻小子死在这里。

  “呼延灼你个信球货!你那瓶药水给我才对!”戚继光提着军刀,一脸嫌弃的说道。

  王寅持枪举步上前:“若是这位秦兄弟今夜死在我之前,王寅便封枪三年!”

  “王寅你是要笑死我!你以为我不知你所修习专精的乃是单手锏!”石秀哈哈大笑道:“方才看你们搏杀的如同过家家般,一个个的畏手畏脚,待会让你们看看小爷是怎么拼命的!”

  燕青脱下身上衣袍,精赤着上身站在石秀身旁:“莫要胡说,如今能战的也就咱们几人而已了,‘尚书’大人,还请多多包涵。”

  “我若是提着那根铜锏入了开锋府,怕是一日都活不过去。”王寅也不生气:“当年为建圣国,造了不少无端杀戮,那铜锏早就被封存起来永不启用,如今这杆铁枪陪了我也有数年,封枪三年,别说是难以走出开锋府,即便回到南边也活不过三天!当然,前提是能在周老前辈手下过的今夜,才有机会考虑明天。”

  “以身心之感悟为饵引动天地灵气,又以吸引到体内的天地灵气炼化出自身真气,待得肉体强横真气充盈,再以真气借灵力,御灵气为之己用,直至将两气融会贯通,以此达到至高境界,这就是《抱朴子》中对灵感境、抱朴境、归真境、借法境、御使境、融汇境和升界境的归纳总结。单单以年龄来说,你们的武学境界已经属于这世间的佼佼者,但为何尽数都卡在最后两境再难寸进?只因你们对《抱朴子》的理解,根本就是错的!”周侗停下了脚步,语出惊人。

  演武大殿内无论是躺着的还是站着的,除了雪魔七子三人,无不震惊失色,一脸不可置信。

  卢俊义跪坐在地,他的右肩窝被周侗一记铁肘顶的骨断筋折血肉模糊,单单用真气和灵气疗伤极为缓慢,只能忍着剧痛用左手在伤口处硬生生的辅以正骨续筋的手段,远处的安佳慧实在看不过他的鄙劣手法,直接走上前来解下药箱,为卢俊义施以金针之术。

  卢俊义顿感肩膀一阵轻松,看到周侗脸色微妙,急忙吩咐道:“燕青石秀,快把剩余的美酒吃食呈与我师父!”

  燕青和石秀虽心有不爽,但还是听从了卢俊义的吩咐。

  周侗盘腿而坐喝了几碗酒,吃了几块肉,原本的伤势竟然不用真气灵气就已然复原,周围的人都盯着他,生怕他马上就站起身来。周侗却笑道:“我一个百十岁的糟老头子,陪着你们这些年轻娃儿演武过招,你们一个个的却放不开手脚,如今被我打成这样,你们不害臊,我还替你们害臊咧!也罢,再多给你们半个时辰罢,过了五更,谁能活下来,谁就能带着学到的经义奥妙离开。”

  “葛洪在《抱朴子》中留了关键的一手,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他是要坑害后人,而是他在修道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断然不能公诸于世,否则必将引来不可知的祸端,但是他又希望后人能少走一些弯路,在他所着的被后人当作臆想的《神仙传》最后一卷中有一句话:可讲而不可尽讲;可修而不可尽修。而在写完神仙卷之后,他便完全偏离了之前的修道方向,从修己仙转为医世人,小神医,你父亲的医术便与葛洪一脉颇有渊源,对否?”

  安佳慧处理完卢俊义的伤势,看了一眼笑盈盈的周侗,却不搭理,转身去给呼延灼、徐宁和达鲁瀚检查身体经脉,又丢给蒋敬一丸丹药,这才没好气的说道:“安佳慧自幼只随父亲学习过医术,他也从未与我讲过甚么师门传承!”她天资聪颖,早就知晓秦明对洛晴空极为重要,暗暗将自己的医术全力施展,以期能让秦明的同伴恢复最大战力,护的他的性命,不至于让自己的“小药人”洛晴空失了理智去飞蛾扑火。

  周侗又看了安佳慧两眼:“以后你会知道的,你父亲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医官。”说完话锋一转:“但凡能入借法境者,初步了解灵气的奥妙之后,无不沉醉于中,遂以灵气为上清,真气为下浊,自《道德经》之后,唯有葛洪提出阴阳调和之理,可是道家之绝学却被儒家只传承了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我与恶势不两立,哪怕死谏于朝堂之上,也能搏得个身后百年之名;而佛家传承的却是佛祖割肉喂鹰,以身饲虎,恶亦可渡化为善,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至于武学传宗,却是,我身长在则理之长存!我身若朽则道之无究!”

  “葛洪并未成仙,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自愿死在了自己的成仙路上,而且是死在了为无数后人寻求成仙希望的路上!”

  “真气并非灵气绝配,儒家圣人用浩然正气替代,佛家圣僧用信仰之力弥补,而我们武者呢,始终都在迷茫。楚云端那个老牛鼻子,哦对了,为什么我们都称呼道家之人为牛鼻子呢,戏谑?嘲讽?错,因为我们都没有发现天地之间的灵气,就是牵制我们的鼻环!”

  “是不是觉得很难以接受?原来这世间的百宗之祖是道家?”周侗看着安佳慧忙碌不停的在给更多人施救,便有些心疼的说道:“丫头,莫救了莫救了,等会都是要死的货,管他们做甚!使双鞭和金枪那俩货,你别下猛药,再有半柱香,他们自然就能将之前喝下的药水全部吸收,并不需外力刺激,小老儿等的起等的起!若非讲解武经,我何必浪费这一夜宝贵时光?需知十仙境之下皆为蝼蚁,我便是把他们打死,也是他们的造化。”

  安佳慧恍若未闻,依旧在阮家三小的协助下给大殿内的伤者施以针砭丹药。

  蒋敬在服下安佳慧那丸丹药之后,之前损耗的精力短时间就恢复小半,正心想着把这小丫头也挖到中卫之时,听到周侗所言,心知这老怪物即将再次出手,忍着心痛从怀中掏出几片龟甲,又掏出数十根蓍草,虔诚的摆在自己的乌木算盘两侧,龟甲片片润如白玉,蓍草根根青比翡翠,可见这些物件已经被蒋敬用以灵气温润多年。

  “蒋先生摆出这个占卜局,不知“尚书”王寅可否挂在头卦?”王寅扯下身上长袍,瘦弱高挑的上半身却是每条肌肉都如同虬龙般扭动。

  “蒋敬虽然号称神算子,但却毫无推衍未来之术,用上这龟甲蓍草,也就是借点老祖宗的气运,强行布下一盘棋局,此局九死一生,蒋敬只能勉力而为,至于诸位是否愿意落盘为子,请!”蒋敬把手中的乌木算盘一震,外层的表皮纷纷碎裂,露出了其中灵气氤氲的玉髓真身。

  “‘浪子’燕青,‘拼命三郎’石秀,俺们兄弟俩武艺低微,只会冲锋陷阵,自当为卒!”燕青和石秀相视一笑,站在最前,达鲁瀚提着手刀,方才被周侗一脚踢断了数根肋骨,此刻却跟没事人一样也站了过来,咧嘴笑道:“俺没啥本事,也就当个卒子吧!”

  “当你达那个蛋!给我爬一边去!”康震一巴掌就把达鲁瀚抽飞出去,骂骂咧咧道:“方才你师公留了力,都差点一脚把你踹死,他这会儿要发狠了!你记住!我是你师父!你的名字太难听,既然想做汉人,就把瀚字丢了,你师父我祖籍齐鲁大地,你就以鲁为姓,以达为名,以后你就叫鲁达!”

  达鲁瀚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感受到了这个大和尚对他深深的善意,默念了几遍康震给他起的颂人名字,又看到秦明对他点点头后,就对着康震双膝下跪连连磕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鲁达一拜!”刚磕了几下就看到自己的便宜师父对着周侗也是同样如此:“师父在上!徒儿终于也收徒了!这可是您正儿八经的徒孙了!俺康震代替他当个卒子,一会您可要手下留情,打死别的卒子可以,把我打个半死就行了!”

  鲁达:“??????”

  燕青和石秀:“。。。。。。”

  “‘白狼王’张宪愿为一卒!”

  “‘小张飞’牛皋愿为一卒!”

  北卫向来好战,张宪和牛皋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气,若然必死,那定要战个痛快!

  “秦明不才,得了个‘霹雳火’的诨号,也擅用火器,那便作左炮。”秦明整理了下身上的装备,将手中步铳的子弹换成了仅有的三发特制弹药,这种弹药他还未来得及试射过,但是目前的形势,根本不用再考虑会不会有炸膛的危险了。

  关胜大吼道:“杨再兴你到底行不行!”杨再兴正在手忙脚乱的装配手中的铳枪,闻言不耐烦的答道:“我为右炮!这个家伙事用起来太麻烦,那个‘玉臂匠’金大坚根本就是个不靠谱的,做出来物事时灵时不灵,我丑话说在前边,这次不管炸死了谁都别怪我!”

  “车算我一个。”岳飞赤裸的后背上‘精忠报国’四字纹身精芒乍起:“岳飞自幼习武,就是为了夺回燕云十六州,灭掉辽国!若是活不过今夜,希望活下去的各位袍泽能多杀些辽狗,以告慰岳飞之父在天之灵!”

  关胜虽然被安佳慧施过针,却还是面色惨白,只因之前蓄势的五刀被周侗强行打断,虽然未见伤势,但实则真气和灵气之间的融汇已经出现了阻隔,他有些踉跄的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关刀握在手中:“岳飞既然为左车,我便作做右车,这次定能砍五刀之数!”

  一旁的潘平男大步走来,劈手夺过了关胜的大刀将他踹到一旁,还啐了一口:“你个脆气巴拉儿的货赶紧滚一边去!我来做右车!”声音虽然中气十足,但是依旧掩不住其中的清脆,竟然是个女娃。

  狄殇和戚继光也站起身:“我二人为马,林冲和展昭为后备,所谓马击奇,多两个人不奇怪吧?”

  “既然马都有后备,那么四象想必周老前辈也能应付自如罢?”蒋敬恭敬的问道:“其实今夜不必非要死人,中卫之中藏典万千。。。”

  周侗不耐烦的打断了蒋敬的话语:“时间不多了,我今晚要杀人,不止一个,也不局限于诸位二十七人,我给你们讲解武经总要,也是要借你们之力来适应初识境,若是失败入魔,今夜老夫就会在开锋府大肆屠杀,定然会让‘他’不喜,可能挥手间就能让我湮灭。所以今夜演武,对大殿内所有人来说,都是造化或者是劫难,我本来可以直接飞升,但是。。。我为何要等你蒋敬把棋局布好?你们!最好让我觉得人间值得!否则!”边说边站起身,身上杀意如同飓风般爆裂开来。

  “他现在已经不是周侗老前辈了!”蒋敬急忙出言提醒道:“他原本就一直在极力压制破境之后的杀戮欲望,现今已经处在边缘之际,无论诸位是不是二十七人中的,都已经落进棋局了!还望诸位把自己的神通都使将出来,搏出个生路!”

  “王寅和司行方为两象!”王寅笑道,手中那杆普通的铁枪枪头上的寒芒吞吐不定:“某身为圣国尚书多年,也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

  看到呼延灼和徐宁站在周侗点名要杀的秦明面前,而守在自己身前的却是陈远望等闻名已久的江湖宿老,蒋敬心知殿内众人并无傻子(洛晴空和鲁达除外),都知道他蒋敬也是命悬一线,却反而呵呵大笑道:“晚辈的灵气领域虽然在周老前辈眼中幼稚不堪,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则是战斗方式的维度升级!”说完抛下手中的玉石龟甲,又撒下那数十根翡翠蓍草,叮叮咣咣的破碎声中,数道上古灵气飘出,蒋敬全数吸入体内,随后便双眼泛白,进入疯魔状态。

  “来了!西南陆拾贰,乾陆坤叁!”

  周侗面上首次显出凝重之色,因为他的一击竟然被石秀抬手用鸳鸯拐挡住,虽然后者的棍身和手臂尽皆断裂,但石秀却呲牙笑着用另一只手臂迎上:“若是无螂臂挡车,又何来螂臂挡车之词!”

  周侗认认真真的再次一拳将石秀砸翻在地,正要再补一拳将他的头颅砸碎,燕青却整个人已经攀上了他抡出的手臂,浑身肌肉骨骼被都被他用一种奇特的运劲方式驱使,如同铁锁般绞动收紧,“绞龙劲?玉?手?”周侗惊觉之时肘部关节已经酸软无力,于是趁着手臂下坠抬膝一顶,燕青的脊椎骨随即咔嚓断裂,四肢再无力道,被周侗随手如同破衣烂衫般甩向一旁:“此等实力便可成为卒?那便卒罢!”

  话音未落,张宪的狼牙棒已经向他迎头砸了过来,牛皋更是不顾之前被一掌拍破的半边脸颊,丈八蛇矛带着奇异的呼啸声斩向周侗腰身。

  “西北柒拾叁,乾五坤一!”随着蒋敬的定位提示,周侗却哈哈一笑:“老夫故意露出这样的破绽,让你算出这个定位,你真的以为你能制衡的住我?”话语间又是用铁臂膀硬抗住狼牙棒的砸击,翻手一记鹞子翻掌扣在牛皋的另外半张脸上,这次将他的骨肉都拍碎开来,余力未尽又抽在张宪的后脑,却不料达鲁瀚却如同天降奇兵一般握着手刀插进周侗腰身,蒋敬嘿嘿一笑道:“周老前辈,把不能算尽之事也纳入可算之内,没想到吧?”

  “为何你觉得我没想到?”周侗一脚戳飞张宪,伸手抓住达鲁瀚,双手掰动了下就将他的双肩骨骼捏碎,一把丢向冲将过来的康震:“你的徒儿我说过不杀,即便我入了魔!下一个,杨再兴!”杨再兴闻言不由自主的就抬起手中刚刚装填好的枪铳对着周侗就戳了过去,周侗哂笑着抬臂架开那粗重的枪身,杨再兴却脚下一弹,凌空将枪身下方黑黝黝的铁管对准周侗轰出一炮。

  “合着老夫刚才都白说了?”周侗歪头躲过那劈头盖脸的散射弹丸,并不在意脸上被弹丸擦出的血槽,伸手抓住尚在空中的杨再兴小腿,随手就将他整个人甩在地上。

  杨再兴在被甩在地上第二次时依旧扭转枪口对着周侗击出第二发铳炮,可是依旧被周侗夺过大半弹丸,在第三次被砸在地上之后,他的身体连带手中的枪铳都已经扭曲变形,只能躺在地上有出气无进气了。而张宪刚刚起身就一大口鲜血呕出,颓然跪坐在地,他刚刚的蓄势一棒砸在周侗的身上,感觉就如同砸在这座坚硬无比的大殿之上,虽然周侗肩背血花四溅,但是传来的反震之力却给张宪造成了更严重的伤势,更遑论后脑的一击和胸口一脚,手中的狼牙棒咣当掉落。

  “蒋敬,你的这些棋子连我的一合之力都挡不住,你们凭借什么来跟我玩楚河汉界?”周侗双臂封住康震的拳头,正要用出错劲之时,康震脚下一拧,使出旋身掌击向周侗脑门,只不过握掌为拳,挟裹着雷鸣滚滚之声。

  “出手罢。”陈远望淡淡说道。

  与此同时,秦明手中的长铳火光迸出,充斥着灵气的弹丸直直射向周侗下一招的轨迹之处,而此刻蒋敬的批语才刚刚脱口而出:“东南陆零柒,乾叁坤玖!”

  周侗的右手肘尖这次直接被秦明的特制弹丸轰的碎裂一块,但他却不以为意,左臂迎向康震的雷霆一击,却在接触的一瞬间肌肉扭动,根本无视对方轰然而来的灵气,将康震的这有憾天之威的一拳引向地面,砸出一个大坑的同时爆发出大团的能量立场,王寅从旁悄无声息刺出的一枪恰恰迎上这股浩瀚之力的冲击,大半支铁枪触之即碎,手中仅存的枪尾都倒弹而回,深深戳进他的胸口。

  王寅心知今夜难逃一死,抚胸倒退而回之时,趁着血涌入喉之前大声吼道:“司行方!”

  周侗上空忽然闪现出无数金色刀芒,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金翅大鹏”司行方终于出手,嵌藏在他双臂臂铠之中的七十二柄翅刃尽皆弹出,随着司行方的急速转动,如同龙卷风一般卷向周侗。

  秦明手中火铳此刻再次击发,周侗摆臂格挡,左膀小臂这次竟然直接被轰断离体,瞬间无数血花四溅,“雨师”阮念潇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周侗身侧,手中长剑一卷就将他喷溅在空中的血珠丝丝连接,点点滴滴又弹回周侗。

  “小鹿!”丁晃叫声响起时已经跳在空中跃向周侗,持棍老者在她出声发喊的同时就已经将怀中所抱的蟠龙棍向她掷去。

  丁晃接棍在手,只是随手一舞,那重达数十斤的长棍便如穿花飞蝶般轻盈的一化十,十化百,百化万千,最终无数棍影竟凝结的如同山岳般厚重,层层叠叠向着周侗压下。

  “十仙境之下皆为蝼蚁,十仙境之上才知何为蝼蚁!”周侗举拳迎向丁晃的如山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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