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间里，田晓荷一见到陆帆，眼泪就下来了，双拳捶打着陆帆的胸膛：

  “出了那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我不跟你好了，不跟你好了。”

  陆帆任凭拳头落在身上，忙不迭地解释：

  “突然之间出的事，我哪来的急告诉你，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周爽都知道了，我都不知道，昨天我追问，林虎他们才告诉我……”

  田晓荷拳头加了力气。

  “周爽不是赶巧接了电话吗？他们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陆帆面对拳头也不躲闪。伸手给田晓荷擦眼泪。

  “哼，才不是呢，不告诉我，是觉得我帮不上忙。我虽然帮不上忙，可我，我可以为你挡子弹的。”

  田晓荷啜泣道。

  这一句话让陆帆破防了，他一下子就把紧紧地搂在怀里。眼泪悄悄流出，上一世，田晓荷就给他挡了子弹……

  田晓荷没有挣扎，头紧紧靠在陆帆胸前，悄声道：

  “你怎么了，我再不埋怨你了……门外面还有人呢……”

  陆帆轻轻吻着田晓荷的额头，脑子里是上一世那惨烈的场面。

  门外的人是王长顺，自从从看守所出来，王长顺就像跟屁虫似的跟着陆帆，车也不让陆帆自己开。

  陆帆很无奈，沈梦楠给安保部和王长顺下了死命令，必须时刻保证陆帆的安全。

  服务员敲门上菜时，陆帆和田晓荷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晓荷，我买了一座小南楼，就在我现在住的地方小南山……”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可千万不要破费，租个平房就行的……”

  “住得好，睡得好，才能工作更好。哈哈，到时候我就可以随便亲我媳妇了，还能天天那什么啊，哈哈……”

  陆帆贱兮兮的。

  “你就是坏人……才不呢。”

  田晓荷涨红了脸。

  “小胖胖，你跑不掉的……”

  陆帆嬉笑，亲了一下酒窝。

  “你坏，还嫌弃我胖。”

  田晓荷撅起嘴。

  “胖点多好啊，手感好，要不现在就试试，看看我能不能一把掌握……”

  陆帆色眯眯的。

  “你坏，你坏。”

  田晓荷又抡起小拳头。

  初八早晨，百货商店刚开业，陆帆就和田晓荷等人进门了。买了两台21寸彩电，又按陆列的清单买了一大堆物品，都是订婚用的。田晓荷想阻止也没办法，林虎和王长顺只听陆帆的。

  切诺基后备箱装的满满的，后排座位一角也堆满了东西，采购才停止。

  “你这是要把商店搬家去啊，这花钱太多了。我们俩之间用的着吗？”

  田晓荷总是想着怎么节省。

  “娶你，一座金山也不够，再说给咱们两家老人挣点面子。”

  陆帆帮田晓荷整理衣领。

  “就你会说……”

  田晓荷嘴上埋怨，心里却甜甜的，仅仅一台彩电她家邻居就要羡慕不已，再让让他们嚼舌头说陆帆是蹲过大狱的。这还仅仅是订婚礼。

  订婚的事陆帆只和老白、沈梦楠说了，俩人要参加，陆帆以风俗习惯不同拒绝了。

  下午三点钟，陆帆一行人到了田晓荷家。明杰方敏俩口子看到林虎和王长顺抬进屋的大彩电，嘴都合拢不上了。

  “这怎么好，这可太贵重了。小帆你拿回你家去吧。”

  方敏嘴里说着，眼睛却一直不离开电视箱子。她一直想买，可舍不得钱，也弄不到彩电票，没想到今天美梦成真了。

  “妈，我家我也买了一台，一模一样的。还需要什么您就说。”

  陆帆笑呵呵的。

  “快坐，快坐，喝茶，虎子我认识，这位是？”

  田明杰赶紧倒茶。

  陆帆介绍王长顺是同事后，又谈了后天订婚的安排。寒暄了一会，陆帆领着林虎、王长顺往家里赶去。

  “当家的，快立电视杆子，把天线安好。”

  陆帆等人一走，方敏急不可耐吩咐道。

  “妈，你那么着急干什么？这电视也跑不了。”

  田晓荷道。

  “你知道什么？早弄好天线，早看电视。”

  方敏白了一眼，她很想在邻里面前显摆一下，这一片，她家可是第一个有这么大彩电的。

  “财神到，福运来！给您问个好，祝您天天好运交！家里出黄金，墙上长钞票。天天好运到，日日福星照。给您送财神喽——”

  这两天，青甸县城的许多家里都响起了吉祥的声音，一个清脆，一个稚嫩，都非常悦耳。

  腊月初八开始，韩秀和狄丫开始挨家挨户送财神。

  那天，韩秀发高烧烧成肺内感染，在医院挂了七天吊瓶才好转，身体刚恢复一些，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做她的小买卖了。上午和狄丫送财神，下午到小广场摆摊。

  前一段狄丫手术，这一段韩秀生病，两次加起来花了五百多块钱，期间生意基本都是停滞状态。

  韩秀计划，今年五月份，帮助宋长生一家渡过生死关，就去戈壁荒滩找陆帆，那么远，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情，手头怎么也要有一万块钱。现在又多了狄丫在一起，钱应该准备更多。

  满打满算，韩秀手头的现金还不到三千块钱，她有点嫌挣钱太慢。

  “秀，刚才有两家人真大方，一家给了三块钱，一家给了两块钱。走咱俩去下一趟房子。”

  狄丫兴奋地说道。

  “嗯，这个好像是火柴厂的家属房，都是工人，挺大气的，刚才还有直接给我五块钱的。”

  天很冷，韩秀把手放在嘴边哈气取暖。

  为了提高效益，每到一个地方，韩秀和狄丫都翻开送财神。不出所料，送财神生意果然很好，没有人把财神撵出门的，送出一张财神，最少的人家也给五毛钱。

  两个人嘴甜，长得漂亮，又有一套说辞，多数人家都至少给一块，给两块钱的常见，最多还有一次给十块钱的。

  “姐，今天上午送完，估计剩下不到一千张了，明天你自己送，我想去趟沈城。”

  韩秀这些天一直心神不宁，白天晚上一直在琢磨一帆东来的事。她总觉得与陆帆有关，不弄个水落石出，她寝食难安。

  “大冷天的，你哪也别去了，别在感冒了。咱俩再有几天把货处理完就猫冬，钱多少是多。你个小财迷。”

  狄丫揶揄道。

  “不，我一定要去。”

  韩秀很坚决。

  “你不会去找，去找那个什么你的光吧，黄嘴丫子都没褪，还你的光，亲爱的光，哈哈哈。”

  狄丫笑得弯了腰。从那天韩秀高烧说胡话开始，她总拿这句话逗韩秀。

  “就去找光，咋的，光就是光明的意思，世界上每个人都需要光，都需要光明。哪像你，没文化就知道胡思乱想。”

  韩秀嘴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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