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妈也没那么凶，她就是架不住厂子里人和邻居的风言风语，今天还因为晓荷离家出走的事和我爸吵了一架……

  唉，小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你要争气，要对我妹妹好……”

  田晓梅哽咽了。

  “我理解阿姨，我一个农村的，还犯过错误，家里还穷。阿姨也想自己姑娘过得幸福些。”

  “其实我们家人对你印象都不错，包括我妈也是……你还救过晓荷的命。

  可是我妈和晓荷都太倔强了，晓荷这次离家出走，也是逼我妈同意你俩的事……

  小帆，从小你就懂事，学习也好，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二姐，晓荷我娶定了，也请你帮忙做做阿姨和田叔叔的工作。

  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我一定像珍惜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珍惜她。”

  陆帆从自行车筐里拿出一个大袋子，袋子里是白酒、蛋糕等礼物。

  “这是我给叔叔和阿姨买的礼物，你帮忙拿回去。”

  “这车，这套衣服都是你新买的？”

  田晓荷这才注意到崭新的自行车，陆帆雪白的衬衫、笔挺的西裤、锃亮的皮鞋，还有腕子的手表也价值不菲。

  “二姐，我偶然间救了两个落水的香岛人，她们想在我们这开公司。我帮做前期筹备工作，待遇不错。”

  陆帆脸不红不白地撒谎。

  心里却暗想，沈梦楠你可要一个月内回来了，要不早晚会露馅的。

  “这是四彩礼？”

  田晓梅看看手中的礼物，下意识地问。

  四彩礼不贵，但意义非凡，是当地女婿第一次登老丈爷家门时才买的礼物。

  “哦，怎么说也是第一次登丈母娘家门。”

  陆帆笑得很灿烂。

  知道田晓荷虽然暂时联系不上，但没什么事，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在县城附近转悠了一天，感觉没有合适开家具厂的地方，陆帆又马不停蹄地去了松山市。

  这时代几乎都没有什么广告，消息很闭塞  ，大街上更没有后世遍地的中介，一切消息往往只能靠靠打听。效率很低。

  陆帆搜集了很多近期的各种报纸，还特意买了一个小半导体收音机，也没搜集到有用的信息。

  两天后，农历七月十四，陆帆回到家。刚进院就看到了弟弟陆航。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陆航红着眼睛扑上来，紧紧地抱住陆帆。

  三年没见，陆航长高了。

  “还行，挺壮实。在外面学徒累吧。”

  陆帆敲打着弟弟的胸膛。

  “哥，我可想你了……你在里面遭了不少罪吧。”

  陆航落泪了。

  从小到大，大哥一直是他的主心骨。

  “都二十了还哭鼻子，别哭了。大哥买了一堆好吃的，晚上咱哥俩喝点酒。”

  陆帆拍着陆航肩膀安慰道。

  “大哥，大哥，我都学会骑自行车了，我骑给你看啊。”

  陆冰从屋里跑出来。

  “好，看看咱家冰冰多厉害。”

  陆帆笑着揉揉陆冰的头。

  陆冰骄傲地上了车，跨在车大梁上，骑着在院子里灵巧地转圈。

  自行车是前几天交易后，回家送钱时给陆冰买的。

  县城里没有儿童车，陆帆买了最小号的女式车。可是陆冰还是不能坐在车座上骑，只能跨在车大梁上骑。

  “冰冰真厉害！”

  “冰冰太棒了，水平真高。”

  陆帆和陆航一起鼓掌。

  一家人团圆了，郝桂珍特意做了几个菜，陆帆买了烧鸡和猪肘子，陆航带回了熟猪蹄和豆腐卷，菜品很丰盛。

  郝桂珍嘴上唠叨不知道节省，心里却高兴。

  大儿子交了好运，救了有钱人，一个月能挣500块钱，村子里的人都羡慕。

  二儿子学木匠手艺，一个月六七十块钱，也能自食其力了。

  饭桌上，她也端起了酒杯。

  “来来，干杯，干杯，我这可甜了。”

  陆冰端起特意给她买的汽水张罗。

  “干，我大儿子早点娶媳妇，我二儿子早点学成手艺，我老姑娘学习好，长胖点。干杯。”

  郝桂珍几口酒下肚，脸红扑扑。

  “咱家的日子一定会过得红红火火的，干杯！”

  “干杯！

  陆帆和陆航哥俩一饮而尽。

  “我最盼望咱家早点添人进口。村东头潘老三媳妇比我还小，人家孙子都两岁了。”

  郝桂珍有些醉意。

  “我这两个月挣了150块钱，给妈120块，攒着给我哥娶晓荷姐。”

  “我多弄猪食菜，猪卖了给我大哥娶晓荷姐。”

  “好，我也努力多挣钱，早点给你们娶嫂子。”

  陆帆心里很温暖。

  夜晚，陆帆和陆航哥俩躺在小屋炕上，聊起这几年的经历，有说不完的话。

  陆航就在松山市周围接活做家具。十一和过年前是结婚的高峰期，活很多，每天都要起早贪黑。

  不过他一点也不怕吃苦。做家具大面上的粗活都能干了，细节还需要继续学习。

  “哥，听说你救的俩人是香岛的富豪，有个可漂亮的姐姐是你老板？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她姑姑是真正的老板。”

  “那你一个月真能挣500块钱，虎子哥和铁柱哥300？我怎么不信呢，哪有挣那么多的？”

  “真的，要是我老板的厂子都开起来了，可能挣得更多。”

  “唉，我们起早贪黑挣得和你们差远了。不过，我师傅齐木匠对我可好了，他说让我当上门女婿呢。我，我没有同意。”

  陆航压低了声音。

  “怎么了，看不上人家姑娘？”

  “齐美娜长得挺俊的，对我也好，可，可他家就俩姑娘。大姑娘结婚了，就剩美娜姐在家了。让我当上门女婿，我说什么也不能同意啊。”

  “齐美娜多大？她对你有意思吗？你喜欢她不？”

  “美娜姐比我大一岁，其实就大几个月。她说过要和我处对象，总给我送好吃的。

  我还没答应呢。我，我几天看不见就有点想她，见她就心怦怦跳。”

  “哦，那你就答应和她处吧，其他的以后再说，不过别瞎嘚瑟啊。”

  “哥，那我答应了，以后真让我做上门女婿怎么办？”

  “不是有大哥吗，你怕啥。”

  “好，好，我听大哥的。”

  中元节这天吃过早饭，一家人正准备去上坟。郝桂珍把陆帆叫到房头无人处。

  “小帆，上坟也给你爷爷烧些纸，名字别写错了，陆怀山。”

  郝桂珍悄声说道。

  “我爷爷不是叫陆有福吗？”

  陆帆感觉很奇怪。以前给爷爷烧纸一直都写陆有福。

  “小帆，你爸临走时候说的一件事，我现在和你说，你谁也不能告诉。”

  郝桂珍看了看四周，声音变得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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