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那些小弟们面容失色，纷纷丢下武器弃逃。

  “对不起，我们也得走了。”

  赤龙卫突然开口，扛起绿龙卫的尸体便带着其他龙卫毫无征兆地离开。

  典型的树倒猢狲散。

  我当时不知道百和团意味着什么，直到后来阿超告诉我。

  百和团是洪门手上的王牌部队，道上又称之为死神团。

  一旦被他们锁定目标，无论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并且不留任何活口。

  比如，你敢藏家里，他们会把你全家都灭了！

  场面瞬间平息下来。

  泰迪立刻给龙傲天跪下：“爹，我又没做错什么，这次出征是给大哥报仇啊！”

  龙傲天脸色铁青，把手中的录像机拿了出来。

  可能是为了保留龙门的脸面，录像机里并没有出现声音。

  只是当泰迪看完内容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他杀掉龙襄的证据。

  “龙门的家事，内部处理。”

  龙傲天转头对司徒如决说道：“我可以带这狗东西走了吗？”

  “龙叔请便。”

  司徒如决微微一笑，等龙傲天带走泰迪后，他这才来到我身边：“基本的考验都经受不住，你拿什么配得上我妹妹？告诉你，这是洪门最后一次出手相救，以后自生自灭吧！”

  “哥……”

  司徒如诗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己大哥。

  “你可以闭嘴了！你虽贵为洪门大小姐，父亲的掌上明珠，但纵容也得有个度吧？从今往后，当断则断！来人，把小姐带回去。”

  “是！”

  “滚开！”

  司徒如诗一甩胳膊，慢慢朝我走来：“哥，给我两分钟。”

  “左志，为什么？”

  “司徒大小姐，你觉得我还有心情跟你谈情说爱吗？”

  我点燃三支烟插在弟兄们的尸体旁，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哥说得对，我根本配不上你。”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可以和齐小雅结婚？”

  司徒如诗泪眼婆娑，执着地问道：“你真的爱过我吗？”

  “没有！”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这种混混，怎么可能随便爱上一个人呢？都是玩玩而已，对不起，洪门大小姐，你可以走了。”

  “混蛋！”

  司徒如诗狠狠一耳光打在我脸上，转身愤然离去。

  呵……

  混蛋……

  对，我就是个混蛋。

  事情终于得到解决，在洪门的出手下，黑徒会算是暂时保住了。

  我做过所有心理准备，甚至是黑徒会的全军覆没。

  但眼睁睁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内心那种煎熬和难受，依然没人可以理解。

  第三天，葬礼举行。

  我出奇地没有再激动，反而是很平淡地面对这一切，只想让蛮牛他们清清静静离开。

  直到葬礼结束，我都没有离开，坐在公墓旁，手里拿着一瓶白酒，默默地看着墓碑上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阿超和我差不多，背靠着1号的墓碑，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小雅不忍心打扰我，和虎哥徐南风一起给弟兄们摆放着水果。

  “出去走走吧。”

  强仔来到我身边坐下，一口气灌掉手中半瓶白酒：“我很明白，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那个。”

  我回头看向强仔，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事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都四十多的人了，什么没见过？什么生离死别没经历过？选择这条路就得面对任何情况的发生，习惯就好。”

  强仔拍了拍我的背：“咱们这个就像做生意一样，能不能存活，都是行业龙头老大一句话的事。别想着能攀太高，容易摔死。”

  “明白了，强哥……”

  “带上老婆出去走走吧，舒缓一下心情。”

  说完，强仔下巴朝前方努了努：“咯，来人了。”

  我抬头望去。

  居然是惠琴阿姨母女，这让我很意外，泰迪生性如此残暴，居然没杀她们？

  “是龙傲天放走我们的。”

  惠琴阿姨第一句便解开我的疑问，她带着燕子来到墓碑前摆上菊花后便来到我的身边，整个人苍老了好多：“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小志，何必为了我搭上这么多人呢？”

  “不关你事，惠琴阿姨，这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事。”

  我说的是实话，就算不急着寻找她母女俩的踪影，泰迪也会通过其他办法让我下套。

  “对不起，阿姨连累了你。”

  “没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不，我想说的是……”

  惠琴阿姨咬了咬牙：“希望你以后不要多管闲事，也不要和我们扯上任何关系，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忘恩负义？你……”

  强仔话没说完，我直接伸手打断：“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你们走吧。”

  我很明白惠琴阿姨的用意，她只是不想再拖累我，说狠话让我死心。

  这和我告诉司徒如诗自己没有爱过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小雅见我们这边发生了争吵，赶紧小跑过来：“怎么了？”

  “没事。”

  我牵过她的手，强笑着：“咱们回家。”

  “嗯。”

  小雅点点头，转头招呼着：“超哥强哥，南风，虎叔，咱们回去吧，我给你们留了宵夜。”

  望着惠琴阿姨离去的背影，在消失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见她用手在抹眼泪。

  不管亲情爱情友情，即使再不舍，有的人注定不能再有关系。

  从那以后，我没有再见过她们母女，也打探不到消息，似乎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回到家里，每一个人都没说话，沉痛的表情溢于言表。

  面对一大桌宵夜，却无人动筷子。

  “他们都走了，活着的人总得活着吧？”

  小雅的眼泪在打转，一个女人却成了这里最坚强的存在：“左志，还有虎叔你们，我的心情会好受吗？在铁皮镇，那些朝夕相处的人十之八九都躺在那冰冷冷的棺材里，我的心也痛，我也是人啊！可能怎么办？你们告诉我，能怎么办？”

  “对！大嫂说得对！”

  强仔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肉放进嘴里：“嗯！不错，大嫂的厨艺越来越好了，都愣着干嘛？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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