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日夜里，本想把二夫人偷偷带到自己身边伺候的，没想到人没出来，还把近身伺候的黄嬷嬷给害病了。

  她看着远处笑着如春风般灿烂的大夫人周氏和方时晚，就一肚子气。

  什么祖宗惩罚，妾室孩子都未生，香都没烧，祖宗怎么可能知道妾室流掉孩子的事？

  一定是这方时晚害的，自从她醒来以后，府上鸡犬不宁，不是她病了，就是二夫人被赶出院子，又是将军府的人上门找事，哪样不是因为她的？

  “祖母好，孙女今日来伺候您，您可开心？”方时晚早就见到她那变化无常的脸了，  心中乐开了花，这祖母整日脑瓜子都这么灵活吗？内心戏可真多。

  “你来伺候老身？”老夫人田氏眉鼻一横，像是听见什么可笑的事“你可知，你连学识都未教习过，可知伺候二字如何写？”

  方时晚听见丝毫不带隐藏的讽刺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又换上了笑嘻嘻的模样。

  “祖母，这字怎么写不重要，孙女也知道要孝敬祖母的，方才我们今日兴高采烈的准备出去逛集市时，被爹爹拦住了，爹爹特地和孙女开导了一番的，孙女自然孝顺二字的意思，如今爹爹让孙女来伺候您，孙女利用这个机会证明给您看！”

  “逛...逛集市？”老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的又问了一句，“出去买东西？”

  “是啊，幸好爹爹喊住了我们。”方时晚狡黠笑道。

  “老身如今身子不适，你们居然兴高采烈的出去玩？你到底有没有把老身放眼里？”

  看着越来越气的老夫人，方时晚偷偷在心里乐呵了一下，她这祖母还真能气，一句话就能气出鼻孔朝天的模样。

  “祖母，您别生气，您这不是身子不适吗？等您身子好了，您也可以去逛啊，今儿个孙女不是还没去吗？来伺候您了。”

  老夫人被她的话气的不轻，但一想到自己如今身子还有些发热和头晕，不可大动干戈。

  听到是自己的儿子喊人来的，想到如今没有人近身伺候，又看了周氏一脸平静的模样，她心中冷笑，将军府又何如，嫡女又如何，对上她这个老太婆，还不是要伺候。

  “既然你有孝心，那便好好伺候。”

  “是，祖母。”

  方时晚朝周氏又眨了眨眼睛，周氏被她两次眨眼弄的迷惑不已，这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因为...

  “混账东西，老身要的是水，你给老身吃的什么，这水这么凉怎么喝？”

  “啊？”方时晚挠了挠头，“祖母，天热啊，不够解渴吗？不喝凉的，难不成您想吃加冰的？”

  老夫人田氏，心里那叫一个苦逼，这孙女没学识就算了，连常识都没有，怒道：“老身如今发热，能喝凉水吗？”

  “哦，是哦，祖母，孙女记性不好，忘记了。”

  一刻钟后。

  “啊~呸呸呸~方时晚！”老夫人气的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指着地上，“你想烫死老身吗？”

  “祖母，您不是说太凉吗？那发热不是要喝开水吗？孙女刚才费了好大一番劲，才快速把水加热的！”

  “你你你...”看着一脸无辜的方时晚，又看了一旁眼角带笑的周氏，老夫人气的指向周氏：“周氏，你过来伺候老身。”

  周氏被她一叫，急忙收回笑意：“是，娘。”

  “这水老身不喝了，扶老身去一旁坐着。”

  “是，娘。”

  方时晚看着周氏扶过祖母，然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急忙开口：“娘，女儿去把椅子抬过来。”

  不一会儿，方时晚便抬了一把轻便的交椅放在门口处，然后对着周氏道：“娘，听闻发热的人，只要多晒太阳，这身子就能好的快些，那些什么药都是虚的，  这日光可是那些药怎么补都补不来的。”

  被周氏扶着的老夫人半信半疑：“真有这么灵验？”

  “那是，从前孙女在院子里生病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方时晚说话之际，周氏已经把老夫人扶了过来，老夫人看着这大孙女被自己训斥一番，好似也脑子也开窍了一些，很是满意对自己的态度，“嗯。”

  “祖母，孙女伺候的可还行？”

  老夫人斜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一般般吧。”

  方时晚捂嘴偷笑。

  不一会儿，她便坐在了那张椅子上，两手轻放在侧边扶手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日光的沐浴。

  嗯，确实很舒服，身子也暖和了许多，看了一眼方时晚和周氏，又闭上了眼睛，一副老祖模样。

  “嗯，这日光...”

  ‘咯吱’

  ‘咯吱’

  “什么声音？”老夫人悠悠睁开眼睛，问了一句。

  “祖母，哪有什么声音，莫不是您沐浴阳光后，身子好了些，跟着耳力也好了不少？”

  老夫人很是享受方时晚对自己说的话，这吉祥话谁不爱听？点点头：

  “嗯，老身也觉得是。”

  也就一会，她话音才落，椅子便晃荡了两下，四脚散架了。

  “哎呦。”

  “哎呦呦~”

  老夫人喊了两句，没有防备，上半身往前一摔，正巧摔在了门槛外，狗爬吃屎一样的面部朝下，地上正好还有一滩她自己的洗脚水，正是方时晚方才倒在门前被老妇人训斥的。

  眼下，这脸正好就扑在了这一摊子水上。

  身旁几个丫鬟吓得赶忙跑了过去，试图扶起她，一旁的方时晚愣了几秒后，也跟着周氏一同上前。

  “哈哈...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方时晚实在是忍不住了，笑了两声，又怕被听见，于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祖母，您这是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怎么坐在椅子上都能摔下来？”

  “哎呀，这脸都脏了，来人，拿些干净的水和帕子来，快去，我祖母还发着热，怎能再受寒？”

  那些扶着老夫人的丫鬟，听见了方时晚的吩咐后，又急忙把老夫人放开，手忙脚乱的向别处跑去。

  还未站稳的老夫人脚一软又坐了下去，原本地上还剩有一小摊子洗脚水的，这下全被老夫人的屁股吸干了。

  “哎呦啊，呦啊，老身的屁股啊。”

  “娘，您这是怎么了？”周氏被这一系列的动作，整的目瞪口呆，扶着她站起身，愣愣的问她，“娘，怎么好端端的会摔下去？”

  老夫人摔下后，口中进了不少水，因为吓到，一不小心把那洗脚水也咽了下去，一股臭味袭上心头让她想呕，这还未缓和过来，屁股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湿漉漉的粘着她屁股，很是不舒服，又呕又恶。

  “快扶老身去换衣裳！！”

  一声震怒甚至连尚书府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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