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差点惊掉下巴，小船再小，那也是个船，不是个木盆，可见那个河里的东西能有多大。

＂师傅，你讲讲这玩意呗，我以前和同伴弄摆渡船的时候就是被这玩意撞坏了船底，一船人都掉河里了。您说这东西撞船干什么？难道还会吃木头？＂

秦师傅看老贾到了现在还在打哆嗦，只能安慰道：＂那就跟你说说这东西，说穿了你就不那么怕了。

这东西咱们这有管它叫老龙王的，有管它叫河神的，还有人叫它铁头龙王。

这玩意头和脊背坚硬无比，刀砍它头上也得给你顶豁口了，脊背也是一层硬壳，像是披了一层老辈子将军们穿的那种盔甲，鱼叉都穿不透，所以人想要对付它？门都没有！

这些家伙平时就潜伏在回水湾的沙坑沙洞里，静静的等着猎物靠近，小点的猎物它大嘴一张，直接一吸就进了嘴巴里。大的猎物它还能用坚硬的头猛地一撞，把猎物撞晕了，再用嘴里密密麻麻的利齿撕碎，吞进肚子里。

这些家伙们能活很久，比人的寿命可长多了，一直吃，一直长，长到两三丈也是有可能的。

据说这种鱼喜欢吃腐烂的肉，越是臭它们越是喜欢，每年发大水，猪马牛羊或是人被洪水冲进了黄河里，就是它们最活跃的时候。还有就是猪头了，可能是没劁过的猪有股骚味，是这些家伙最喜欢的东西。

至于撞船，那就是这些鱼狡猾的一面了，我猜啊，最先的时候可能是一些铁头龙王把船当成了猎物，迎头去撞，没想到吓到了船上的人。船上的人为了保平安，于是上贡猪头当成祭品。后来这些家伙想吃祭品了就去撞船，有些船就被撞坏或是直接翻覆了，船上的人掉到河里淹死了，这些家伙还能吃腐肉，久而久之这些家伙就养成了喜欢撞船的行为。

当然，这也是我猜的，也可能是它们在保护自己的幼鱼，看到谁敢靠近幼鱼就去攻击也说不定。＂

＂师傅，你这么一说我更害怕了，这尼玛河里有些这种大家伙，你不怕啊？＂

秦师傅嘿嘿一笑，＂怕？谁不怕？不怕我能连船都扔到河边不要了？嘿嘿！等你穷到一定程度就不怕了，饿的肚子咕咕咕叫，你还怕它们？到时候恐怕只恨自己没本事，不能把那些大家伙抓出来卖钱，哪里还顾得怕啊？＂

＂那您还敢去回水湾吗？别人托咱们捞的尸体？……＂

＂这一单生意是做不成了，不过也好，原本这次单生意就有风险，钱也不多，我是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才接的，这次正好有理由推脱过去了……＂

…………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第二年有一次老贾生病打摆子，没跟着上船，秦师傅独自一人去捞尸，结果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老贾病好了后一连在回水湾搜了好几天，也没找回秦师傅的尸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老贾从此告别了捞尸的行当，重新干回了打鱼的老本行。后来也干过别的，不过都没挣住钱，四十多岁后息了娶妻生子的想法，过上了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李昊提出自己想看看铁头龙王长啥样，问老贾有没有办法，老贾说只要你有钱，倒是也不难。

两人去集市上买了一个猪头，那猪头一看就不怎么新鲜，色泽都变了，价格倒是很便宜。老贾很高兴，说正合用，关键是还能给你省点钱呢！

两人提着猪头回到了老贾的小船那里，老贾往船上装了一些他在河里捞出来的一些烂木板和檩条子，还有一些麻绳，就驾着船带着李昊赶往了回水湾。

到了地方老贾先是把船泊到岸边，在岸边用木板和檩条扎了一个架子，把猪头挂在了架子上用小船拖到了回水湾。

然后两人上了岸，一眼不眨的盯着架子上的猪头。

猪头半浸在水里，随着木架子在回水湾里不停的打着转转。河面上不断有浮木树枝之类的漂进回水湾，聚在回水湾里缓缓转着圈的飘动。

一连过了一个多小时，李昊眼睛都盯的酸胀起来，干涩的不行，不由得没了耐心。＂老贾，靠不靠谱啊？这玩意能不能行啊？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老贾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李昊耐心点。

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天色将暗，水面还是那个鬼样子，还是只有一些垃圾漂来漂去的，没有任何变化。

李昊觉得老贾是故意忽悠人的，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正要和老贾说天黑了，该走人了。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先是各种鱼疯狂的跳跃出水面，尤其是那种身体金黄的大鲤鱼，在夕阳的映衬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光，溅起一片水花。

正在李昊为这一奇观惊叹不已的时候，老贾低喝一声：＂来了！＂

一个庞然大物一头撞破水面，跃出半个身体袭向挂着猪头的架子。

这一刻李昊目瞪口呆，巨物恐惧症都犯了。

那是何等壮观的一个大家伙啊！黑褐色的半个身子起码有三米长，光滑的脊背映着夕阳的光，浑身透露出一种原始而又狂野的美。

李昊看不见它的尾巴，想必也是极为有力，只是轻轻的扭动一下身子，巨大的头颅就撞到了麻绳捆的结结实实的木架子上。

木架子此刻就像是纸糊的一样，应声而碎。那只猪头随着巨物入水时溅起老高的水花消失不见，水面只留下一圈圈的水波。

李昊以前看一些国外的探索节目，特别是那个世界各地抓大鱼的杰瑞，得知很多巨物其实就生活在人们身边，而人们却对它们知之甚少。比如巨型黄貂鱼，根据捕捉到的最大个体得知它们能长到四米多长，而人们却不知道它的存在。还是在90——00年代，人们才发现——卧槽！家门口的河里居然猫着这么一个大家伙，关键这玩意儿尾巴上还有一根长矛般的毒刺，万一扎到人身上，那叫一个生不如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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