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生说:“跟着我又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了眼海面，大海的波涛汹涌深藏内里，有些漩涡能把人绞进去，像洗衣机一样甩得人喊都喊不出，随着流水往另一个出水口卷出来。

  跟鬣狗叫板，宋祈生把枪支换成更小一点儿型号的伯莱塔950，回头扬了手:“准备一下，凌晨四点动。”

  凯文意犹未尽地说完回去睡了，他对于跟鬣狗叫板这事儿心里头没底，但是又有点隐隐约约的兴奋，刀尖舔血的日子对他而言居然还颇有些理想化。

  毕竟他跟着宋祈生，每回脖子挂裤裆上干，每回都干成了，对险象环生都已经习惯了，太特么刺激了。

  香江夜里霓虹灯比大陆亮多了，要是无人机一照，香江在这块版图像个五颜六色的小灯泡。

  红灯区放着夜场的歌，女扶在门口衣衫半褪，那摩托晚上一歘贴着那路边飞速划过，很坏地溅上那女扶一身泥水。

  那女人尖叫一声，骂骂咧咧，凯文哈哈大笑。

  车即将进入隧道，黑色的车身追着前方的雪铁龙，引擎响得吱唔爪唔的，隧道光线由明到暗。

  人眼对于光线变化必须适应几秒，那雪铁龙果然减速，然而几秒后被黑色摩托机车拉近距离，立马又开始提速。

  “他奶奶的，毛都没长齐的敢围堵我。”

  雪铁龙里的鬣狗没当回事，嘴巴撇着叼了根烟，出隧道再收拾这两个小子。

  “嘭”一声，宋祈生手往下按，加一手速，自己从边上滚跳下来。

  车速极快，撞得那雪铁龙车轮偏转，径直往路延边撞，刺耳的轮胎滑水泥路的声音和强烈的推背感，鬣狗往前一顶，稳住减速调整了方向。

  车叶被路隧道旁边的坎顶到车门大开，短短几秒钟，另一辆黑色机车甩出来一把铁斧头，砸在车玻璃上，后挡风玻璃稀碎，冷风灌进来。

  鬣狗咬牙看后视镜，之后，一定要他们好看。

  雪铁龙副驾的人扒住摇摇欲坠的车叶，鬣狗咬牙旁边车头调转别上黑色机车，那侧的砍刀擦着破开的玻璃滑进来。

  鬣狗一把拉起旁边的副驾驶位瑟缩的男人挡在车窗，被一斧头砍断胸腔下的肋骨。

  “妈的，找死啊。”

  鬣狗眼睛猩红，加速再加速，外头有他的人，出去集结人弄死这两个狗娘养的。

  出了隧道，他安着的人却被控到了空仓库里，外头是一些打斗的痕迹。

  前面一个人走着不知道是帮派的人还是普通人，香江这时候没几个普通人敢在城塞地段乱动。

  鬣狗只想赶紧摆脱后面两个人，直接撞上去，那人被超速的雪铁龙撞上前车上上被惯性加速滚上车顶，内脏全被撞得移动掉下车，脑脊椎血咕咕从鼻孔冒出来。

  机车比雪铁龙灵活，趁着那人从车顶上摔出去挡在后面黑色机车面前，鬣狗翻过车窗跳进赌场旁边的空仓库。

  凯文拎着钢管跳下来，追着他翻过去。

  仓库里面却是宋祈生的人，银龙帮守在这里的人被捆起来，一条肿胀的腿无力得被拖着打折了。

  鬣狗眼眶凸起来，宋祈生的人年纪都不大，做这种事情，一个个兴奋居多，配合起来灵活又高效。

  说是收债，其实是银龙帮和霍启抢过地盘和生意，要是没逮住鬣狗，那这边没几条命，要是逮住了，那之前抢过的生意和地盘就全是债了。

  宋祈生在霍启这头升得快，两个人相似的长相和相同的狠戾叫霍启下面的人都觉得宋祈生算个还没正式拜祠堂的少帮主。

  孙姿动他都有些喊不动人了。

  霍启知道他们想些什么，但是这种态度让人琢磨不透。

  他带着宋祈生回了霍宅，孙姿叫菲佣给炖了燕窝，温了牛奶，送到二楼，一个带着框架眼镜的年纪偏大的女人到屋子里头有些无措。

  她是夫人叫来的给少爷补课的家庭教师，但是这宅子里头的男主人回来得很少，带着一个少年，她不知道该不该喊一声。

  “Hortense老师,霍鸣，老师来了——”

  孙姿朝下面看见了戴着框架眼镜的年纪偏大一些的Hortense老师，朝二楼卧室喊了一声。

  她再一往里面看，刚想喊霍启，霍启回来得少，结果后面跟着一个面容冷峻，简直跟霍启翻了个模子的少年。

  怎么领着到家里来了，孙姿厌恶但是霍启在，她不能跟在外面一样直接说霍启这血脉是条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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