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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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腾茵毒伤虽然已经痊愈,但她依然昼夜忧心忡忡,生怕有人会前来找楚云鹏,对他施以酷刑,逼迫他说出章若楠的下落。幸运的是,一直都平安无事,这让沈腾茵逐渐变得有些乐不思蜀起来,甚至开始希望章若楠能够晚一些再出现。
实际上,这段时间里九连山中真可谓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每一天都会有大量的人源源不断地涌向九连山。就像华心亭所说的那样,这些人都是收到顺天帮发出的信函后赶来的。
这次聚会规模空前盛大,除了地处遥远边疆的青山派尚未派人到来以外,几乎所有的门派都派遣了代表前来参加。相比起两年前在风华山举行的比武大会,此次盛会无论是规模还是参与人数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人数更是多出了好几倍。
这一天夜幕已经降临,昊锐克正偷偷摸摸地邀请着风华山中胜利的威虎派、林鹤派、竹溪派、穷家帮和兄弟会的首领们,商量着怎样逼迫章若楠交出“玄天宝录”,以及他们七个门派如何将其占为己有的计划。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报告说:“山脚下有一个自称是章若楠的人要求见帮主!”
六个人都大吃一惊,昊锐克连忙问道:“只有他一个人吗?”
来人回答道:“这个人的两只眼睛都瞎了,旁边还有一个人搀扶着他走路。”
竹溪派掌门人静虚师太向着那个人问道:“你没有搞错吧?章若楠的外号可是‘独眼龙’啊,怎么会双眼都瞎了呢?”
昊锐克说道:“别管那么多,先把他请进来再说。”
来人得到命令后,立刻飞奔而去。
昊锐克回头看了一眼寿儿,说道:“赶快命令手下放出信号,无论是宾客还是主人,都要尽快赶到演武场。”寿儿听了之后,也急忙去交代相关事宜,不再多言。
昊锐克再次召集了本帮帮内的左右护法使者以及四位堂主,再加上这五个门派的首领人物,总共十几个人,气势磅礴地一同前往山边等待着。在淡淡的月光下,可以看到远处有四个人正缓缓走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手持拐杖,每一次落地都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个人正是纵横天下、无人能敌的独眼龙章若楠。他身后紧跟着一个头戴罗帽、身穿直裰的老仆人,剩下的两个人则是顺天帮的两位向导。
当双方还有十几丈远的时候,昊锐克就已经拱手大声说道:“两年不见!宗大侠真是别有一番气度啊。”
然而,章若楠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冷笑一声回答道:“什么气度?我这条独眼龙现在已经变成瞎龙啦!嘿嘿......”
听到这话,昊锐克心中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保持着主人应有的风度,依然笑着说:“宗大侠说笑了。昊某迎接来迟,还请多多包涵。”
章若楠依旧冷淡地回应道:“不必客气,我们该去哪里谈论正事呢?是聚义厅还是练武厅?”
昊锐克心中暗自惊讶不已,但脸上却露出笑容说道:“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演武场上。”
章若楠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语气冰冷地说道:“这个地方倒是挺宽敞的,正适合我们办事,赶紧带路吧!”她的声音寒冷至极,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浑身战栗不止。
此时此刻,演武场内一片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一般。众多兄弟们手持巨大的红烛,林立于各处,四周还有数不清的巨烛插在木桩之上,将整个演武场照得亮如白昼。
在场地上方,呈八字形摆放着三十张木质座椅,紧接着在两侧各自放置了五七丈长的十多行长椅,这些都是为各门派的次要人物以及武艺高强的修炼者准备的座位。
其中一些木椅和长凳上,已经有不少人就座,唯有靠近最上方的十几张椅子仍然空着。
章若楠被安排坐在靠左上方的第一张木椅上,那位老仆人则恭敬地站在她身后侍候着。
右首主位之上,首先是主人昊锐克,只见他端坐在那里,神情自若,气度不凡。依次坐着的便是威虎派的长老晨光苦修、林鹤派的掌门人道弘真人以及竹溪派的掌门人静虚师太。而穷家帮的长老冯必泰与兄弟会的女首领叶兰珊,则坐在左首客位之上,距离章若楠还有三张椅子的距离。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各个门派的首脑人物,由于人数众多,在此就不一一赘述了。
此时,场中的气氛并不十分宁静,原因是许多人都是刚刚赶到这里。手下们迅速献上了客茶,章若楠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声咳嗽虽然不大,但却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传遍了整个演武场。在场的三两百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就像是直接在他们耳边响起一样,让人不禁心神一震。顿时,原本嘈杂的演武场变得鸦雀无声,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坐在前面那些木椅上面的各家派首脑人物,看到这种情形,心中都不由得涌起一股寒意:“仅仅只是一声咳嗽,竟然能够震慑住全场所有人的心灵!”他们暗自惊叹着章若楠的实力,同时也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章若楠听到人声逐渐消失后,端坐在首位上,昂首挺胸地问道:“昊连帮主,听说魂梦武域传说你绑架了我的干儿子楚云鹏,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昊锐克目光扫视了全场一周,看到这么多高手聚集在一起,胆子顿时变得更大了,他大声说道:“并不是昊某绑架而来,而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现在确实还留在我们帮派里。”
章若楠追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昊锐克深吸一口气,将气息纳入丹田,然后放声大笑道:“宗大侠何必明知故问!”他的笑声响彻云霄,余音袅袅,许久都没有消散。
章若楠冷哼一声:“真是不自量力!”紧接着又说道:“那么魂梦武域传闻说,你囚禁楚云鹏,只是为了引我来到九连山解决两年多前翠柳谷的那一百多条人命案,这是真的吗?”
昊锐克回答道:“这就如同周瑜打黄盖一样,一个愿意挨打,一个愿意打人,这件事情算不上是‘引诱你’来!”
章若楠表情冷漠地开口说道:“少啰嗦!当年在风华山的时候,章若楠究竟杀过哪些人,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现在想要过来做个了结的人,让他们主动报出自己所属的门派和姓名,也好让章若楠有个心理准备。”
章若楠的声音冰冷至极,没有丝毫感情色彩,在场的众多修士不禁又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昊锐克发出一声冷笑,嘿嘿地说道:“宗大侠啊,难道你忘记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吗?我们那本《玄天宝录》该如何处理,你怎么绝口不提呢?”
这件事情原本就在章若楠的计划之中,于是她回应道:“等他们每一个门派都报出了自家门派的名字后,我自然会给你们一个公平合理的交代。”昊锐克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几个人,然后提高音量大声宣布道:“所有想要了结风华山旧仇的门派,每一个门派,请先选出一名代表准备报名。”
话音刚落,威虎派的晨光苦修第一个站起身来,他用洪亮的声音说道:“威虎派尘玄。”
接着,林鹤派、昆仑派、竹溪派、浪潮派、烈阳派、松城派、血手帮、穷家帮、黑鲨帮、赤阳教、兄弟会等众多门派,还有那些不在这些门派之列的黑白两道人士,都纷纷报出自己的姓名来。
这一番报名,竟然足足耗费了半个时辰之久!直到最后一个人报完名后,现场才安静下来。
章若楠此时却突然回过头,看着身后的那位老家人问道:"你都记住了吗?"
那老家人连忙躬身点头,恭敬地回答道:"小的已经全部记住了!"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凉意!
章若楠紧接着又说道:"昊连帮主,请你立刻去将楚云鹏找来,让我先见他一面。"
昊锐克闻言,却是连连摇头拒绝道:"绝对不行!"
章若楠突然狂笑道:“你知道楚云鹏只是我的干儿子吧?他可是你的亲外孙啊,你们之间有着骨肉至亲的关系呢!这么说来,我也算是你的干女婿了吧?你怎么能这样不顾亲情呢?难道连让干女婿见见亲外孙都不行吗?现在你就当着天下群修的面说一句,楚云鹏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外孙?我又算不算是你的干女婿呢?”
在如此庄重肃穆的场合下,他竟然说出这般荒唐可笑的话语,在场的群修们一听,纷纷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昊锐克那张原本紧绷着的老脸,瞬间变得阴沉至极,紧接着又如同变色龙一般,接连变换了好几种颜色,从黑到红、再到紫、最后变成了青色。
就在这时,位于左首后方最末尾的一张木椅上,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如同一头猛虎般径直朝章若楠扑了过去。然而,章若楠却仿佛拥有一双能够洞悉一切的耳朵,他的左手顺势一挥,那人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腕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刹那间气血凝滞,半边身体都陷入了麻木之中!章若楠怒声呵斥道:“快把你的名字报上来!”
那人脸上肌肉扭曲,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激动地大声喊道:“爹爹啊!原来您竟然在这里啊,可让孩儿一顿好找啊!”
那人身躯背对众人,在场之人皆是满脸惊愕之色,实在想不通章若楠这般年轻貌美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高大的一个儿子?
就在此时,站在章若楠身后那个头戴罗帽、身着直裰的老仆人忽然开口,语气冰冷地说道:“张真宇现在已经死了,如今只是宗公子手底下的一个卑微奴仆而已,哪里还能当你的爹爹?赶紧给我滚开!”
章若楠一听到老仆人说话,便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产生了误会,于是急忙松开紧扣着对方的手指。而那个人则又是愤怒又是焦急,愤恨地说道:“老二已经被他的干儿子用一根手指头就给杀死了,您居然还要在他手底下做什么......”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实在不愿意将“奴仆”二字说出口,因此只好停顿下来。
张真宇听完这番话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章若楠转过头来,轻声询问:“张兄,你心里是不是非常难过呢?”
张真宇神志顿清,忙躬身回道:“小的不敢。”说完这话后,他立刻抬起头来,对着那个人大声喝斥道:“你赶快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去吧!这里根本没有你站立的地方!”
那个人显得十分无奈,他恶狠狠地瞪了章若楠好几眼,然后才垂头丧气地回到原来的座位。
其实,早在张真宇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看出了真相。他们开始私下里悄悄传播这个消息。当那个人转过身来时,众人立刻认出他就是当今赤阳教派的教主——张兆熊。这也证明了刚才传播的那些话所言非虚。一时间,大家都面露惊慌之色,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有的人说:“那些瞎了眼的人还比较好防备,但张真宇和张兆熊带来的这些教徒可就难以对付了啊!”还有的人说:“张真宇本来就技艺超群,现在又跟着独眼龙修炼了这么多年,谁知道他到底练成了哪些惊人的功夫呢!”甚至有些曾经在张真宇失踪后,故意找赤阳教麻烦的人,此刻更是一声不吭,偷偷摸摸地跑到队伍的最后面躲了起来。一时全场骚动,乱成一片。
昊锐克脸上神色变幻,暗中运气沉于丹田,大声喊道:“诸位朋友,请安静一下!”他这一声呼喊相当有效,场上立刻变得安静了许多,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他心中早已有了主意,立刻对着张真宇拱了拱手,叫了一声:“张教主!”
然而,张真宇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似的,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昊锐克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再次抱拳叫道:“张兄!”
但张真宇依旧无动于衷,毫不理睬。章若楠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低声说道:“张兄,有人在叫你呢!”张真宇连忙躬身垂手,低低应了一声:“是。”然后向前迈了一步,冷冷地说道:“昊连帮主呼唤张某,不知有何指教?”
众修士看到张真宇对章若楠如此恭敬,远超一般主仆关系,都不禁暗自纳闷,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特殊而厉害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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