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晓接完电话回来后，一脸凝重。

  最近那个变态找她找的越来越频，说什么他爸妈过年不回家，要她帮忙哄骗回来，刚才又在拜托她签合同，冒充伟业集团流落在民间的千金。

  李清文猜出来给她打电话的是谁，但没说。

  佟晓也没提。

  等吃完火锅后，佟晓就说有事儿要先走，余子敬开了车：“我送你啊。”

  佟晓：“你刚才喝酒了，我可不敢坐。对面有地铁，走了，拜拜。”

  她潇洒离开，余子敬扭头跟上他哥和嫂子，仨人一齐步入商场。

  余子敬走在俩人身后，眼睛落在前面和谐的身影上。

  看着他哥或伸长臂勾着嫂子肩头，或手揽在嫂子腰间，将嫂子贴近自己，那么自然又岁月静好，这让他心中感觉到一股别样的温暖。

  男装店里，给周永安挑选完衣服，李清文看余子敬也缩手缩脚地想试衣服，于是开始帮他挑选起来。

  李清文手里拿着一件羽绒：“你穿XL，你看一下袖子长短，版型是你喜欢的吗？你看喜欢哪个颜色。”

  李清文问一句，余子敬答一句。

  亲切关怀的感觉，让余子敬一下子想起小时候无聊时被妈妈抓去商场逛服装店的场景。

  一旁，被晾在一边的周永安，试完衣服也没有人帮忙鉴定好不好看，于是横档在俩人之间。

  他扒开余子敬，犀利的眸子甩过去：“想穿什么自己去货架拿。”

  然后问李清文：“帅吗？”

  黑色的棉服，宽松立挺，软硬适中，穿在周永安身上有一种酷酷的感觉。

  李清文围着他转了一圈，说：“你穿什么都帅，穿着舒服吗？”

  刚问完，脸颊被周永安捧住，狠狠啵了两口，周永安挑眉动情地说：“你刚才说我什么？”

  她很少当面夸他。

  原来听到爱人口中说自己帅是这样的感觉，周永安只觉得心花怒放。

  李清文擦了擦脸颊，就着棉服拍打他：“还不快换下来。”

  付完钱，余子敬乖乖提着那些衣服袋子，继续跟在他哥和嫂子身后。

  李清文又到不同的店里去买新年礼物，周永安看在眼里，想起去年他们已经生分的时候，她就没给他买。

  他因此幼稚地跟李清文大吵一架。

  当时，他完全没去想李清文是因为被伤了心才不给他礼物的……

  晚上回去的路上，周永安突然说：“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

  “是吗？”李清文好奇起来。

  一边掏出手机给周瑛打去微信视频电话。

  周瑛接的很快。

  她那边还是大白天，视频画面摇晃了一阵，然后稳定下来。

  周永安看她在收拾东西，问她：“明天几点的飞机？”

  周瑛对着视频比划了几下。

  周永安说：“老哥亲自去机场接你，几个箱子啊？”

  周瑛又比划了两下。

  李清文问她：“是一个人回来吗？老师有没有一起，这边比你那边冷，回来穿上羽绒服。”

  周瑛在那边笑着比划完，又说——本来我是不打算回去的，但是二哥告诉我你们和好了，所以我还是回来一趟吧。

  李清文说：“不能不回，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你看你二哥，都快哭了，大家都非常想你。”

  周瑛——拜托他们别这么想我好不好，我都不想他们的，这一对比我很有负罪感的。嘻嘻，但是我想看二哥哭，你把镜头对着他。

  周永安看她活得这么开心，脸上那点悲伤早已消散，捏起拳头嚯嚯道：“这次回来再待个两天就走，看我不揍你。”

  周瑛——那谁叫你去年跟我嫂子吵架，我就不想理你。

  “对不起……”视频挂断后，周永安突然说。

  他紧紧握住李清文的手，好像这样能表达歉意似的。

  去年吵架的时候他口不择言，说她送的那些礼物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谁稀罕，还说大家都是给面子才收下，其实都扔到储物间占地儿去了。

  当时李清文就脸色惨白，比月亮白，比月亮冷，然后就离开了老宅。

  李清文似乎知道他在为什么道歉，笑笑说：“所以我今年就没礼物送你啊，你别期待。”

  “……”要不要这么记仇。

  回到霁月府，李清文又拆了几个昨天就到了的快递。

  在周永安洗澡的时候，她在楼下客厅，将一个一个礼物拿出来，用彩纸亲自动手包装。

  周永安很快洗完澡，手拿毛巾擦着头发从楼梯上下来，目之所及，满地的快递盒子和碎纸。

  桌上，一个个精美的礼盒堆叠在那儿。

  “这么心灵手巧，我数一下，，还说没有我的份。”周永安嘴角勾起，明显地开心。

  李清文讷讷道：“有一份是给晓晓的。”

  于是，某人阳光了两秒的心顿时又漆黑一片。

  周永安默默地拿起扫把，开始打扫垃圾，拉开门去了趟垃圾站，冻得哆哆嗦嗦地回来，到处喊李清文，说外边好冷。

  想要被李清文心疼两秒。

  然后发现老婆在浴室洗澡，还把门给锁了。

  老夫老妻的，太跟他见外了不是。

  第二天去机场之前，李清文跟婆婆通了个电话，说周瑛回来的事儿，本来是想说她跟永安去接就行了，结果婆婆非要一起，还把周春生也带上了。

  于是到了机场，在等人的时候，李清文又拘谨了几分。

  好在打完招呼后，周春生就没有管她，一直在跟周永安聊公司的事儿。

  “黎心地产违规的事儿，已经牵扯出好几个支行高层，如果都开除，影响很大，现在不是拔刀的时刻，建议调岗处理。”周春生说。

  周永安追究这事儿的目的就不是针对个人，所以对调岗也接受：“那就先等审计那边出结果再定性，我会看着办的。”

  “这事儿我还没跟你大哥打招呼，你到时候跟他汇报的时候说几句。”

  周永安听后狐疑地看着老爸：“合着奶奶跟你求情，你求我，我又得去求大哥宽松处理，是这么个绕法吗？”

  周春生脑袋不动，眼睛眨了眨，是这么回事。

  不一会儿，周瑛推着四个行李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女孩高挑的身材，一头棕色长马尾，白色羽绒服下一条蓝色牛仔裤配长筒靴。

  脸上笑容光芒万丈，热情地朝他们挥着手，却不喊人，不说话。

  周瑛说不了话这件事，李清文在给周永安当家教的那个夏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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