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听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轻轻地拍了一下李金玉的胳膊，娇嗔道：“你这大傻瓜，哪会有人把自己比喻成鸭子的。”

  李金玉也笑了起来，他拉住凌波的手，认真说道：“我可能是个傻瓜。我心里只有你，我愿意做只不会飞的鸭子，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哪怕只是扑棱扑棱，我也觉得很幸福。”

  凌波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靠在李金玉的肩膀上，低声说：“其实，我一直在注意你，只是排练太忙了，没时间和你说话。昨天你没来，我还挺失望的。”

  李金玉听后，心中一阵激动，他紧紧握住凌波的手，说：“真的吗？那我以后每天都来找你，好不好？”

  凌波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足球场的角落里，享受着彼此的陪伴和温暖。

  周围的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彼此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

  李金玉想起凌波那句并不应景的诗，轻轻开口：“凌波，你念那首诗，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啊？”

  凌波笑了笑，解释道：“黄鹤飞去不再回来，白云千年依旧飘荡。但我念它，并不是因为离别，而是因为它让我想起了你。我就像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我说的是云。”

  凌波的意思是她一直都在，李金玉听后，感动不已。

  他紧紧抓住凌波的手，深情说道：“谢谢你，凌波。我会紧跟着云彩，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不会感到孤单的。”

  ……

  是夜，微风轻轻拂过，宛如细腻的丝绸，轻轻拂去王雄心头的疲惫。

  他小心翼翼地为瓜瓜换完尿布，小家伙已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呼吸均匀而宁静，如同天使般的存在。

  秋夜渐凉，王雄细心地整理了婴儿的盖被，确保小家伙不会着凉。

  他满眼柔情地望向睡在床上的妻子，心中涌起一股温暖。随后，他轻手轻脚地拿过手机，悄悄打开门，步入静谧的院中。

  电话那头，李金玉的声音带着些许兴奋传来：“雄哥，晚上好！”

  “金哥，雄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我想请你务必过来参加，一同探讨未来发展。”王雄担心瓜瓜随时醒来闹腾，也直言不讳，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李金玉刚刚与凌波依依惜别，心中正满是喜悦与期待。听到王雄的邀请，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好的，我去。”

  在愉快的聊天中，李金玉得知雄天的会议安排在9月29日，而四中的国庆汇演则在9月28日，时间上并没有冲突。

  电话在王雄对瓜瓜母子赞不绝口的幸福口吻中结束。

  李金玉抬头仰望夜空，只见星星点点，犹如他心中对凌波的期待一般明亮，一样繁多。他想，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像王雄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事业有成，爱情美满。

  接下来的几天，李金玉的生活忙碌而充实。白天，他在三中上学，汲取知识的养分；晚上，则前往四中，守候在凌波的周围。

  高三后，学校的课程安排得更加紧凑。为了考出几个大学生，完成有关部门交代下来的任务，周末及假期皆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课程安排。

  自从徐芸来过后，卷毛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中。

  他为弥补在外语方面的不足，他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甚至连去卫生间的手纸上都要写上几个单词。

  晚上熄灯后，当宿舍的同学们都沉浸在梦乡时，卷毛却仍然舍不得放下书本。他面子薄，不好意思在路灯下看书，怕这样会引来他人的目光和议论。

  他选择去公共厕所看——那里人少且安静，是个适合学习的好地方。为了不让别人注意，他干脆蹲在蹲坑处，假装在方便。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直到他的双脚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变得麻木，几乎站不起来。

  不过，为了对抗厕所熏人的味道，他把戒掉的烟瘾也找了回来。

  ……

  2001年9月，国庆佳节前的最后一个星期五，阳光洒满了四中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白天的操场上，学校的工作人员与请来的师傅们正忙碌地搭建着舞台，精心安装电路与灯光，为即将到来的晚会做准备。

  随着夜幕的降临，操场上早已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班已在班干部的组织下，在教室里搬来了凳子，井然有序地摆放在舞台的前方。

  同学们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畅谈趣事，或独自站在角落，静静欣赏周围精心布置的景致。

  空气中弥漫着节日的喜庆与青春的气息，仿佛连微风都带着甜甜的笑意。

  那时的乡镇中学，虽没有统一的校服，但每位同学都穿着整洁干净的衣服，脸上洋溢着对晚会的期待与喜悦。他们或站在舞台前，或坐在观众席上，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当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晚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四中校长作为开场嘉宾，首先登台发言。在深情歌颂祖国之后，他还将晚会视作开学典礼，回顾了上个学期的辉煌成就，并对师生提出了这个学期的要求和期望。

  校长发言完毕后，其他学校领导也陆续登台。然而其他的领导类似的话语似乎并未引起同学们的共鸣，场下不时传出阵阵不满的私语。

  主持人见状，只得在其中一个领导发言完毕后，提前结束这一环节，将舞台交给接下来的节目。

  此时，凌波班上的舞蹈表演《芳华似水》终于登场。虽然没有华丽的灯光，但并不影响这个节目的精彩。

  女孩们身着统一的白色长裙，在悠扬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她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耀眼。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都充满青春的活力与魅力，仿佛将整个操场的氛围都点燃了。

  观众们被他们的表演深深吸引，掌声与喝彩声此起彼伏。这一刻，无论是台上的表演者还是台下的观众，都沉浸在这份青春的喜悦之中。

  李金玉看到舞蹈中的凌波，默默祝福她能如她们歌舞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思一样，青春激扬，芳华不老。

  接下来，高三班的同学们带来歌舞表演《开心马骝》。随着动感的音乐奏响，十多位少女身着浅蓝牛仔裤，上身套着黑色皮夹，她们轻盈地跃上舞台。

  领唱的女生步伐夸张，虽操着蹩脚的粤语演唱，却引领着整个舞蹈的节奏，并将整个现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李金玉注意到，前排的学校领导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们轻声交头接耳，似乎正在点评这个充满活力的节目。

  待这个躁动人心的歌舞结束后，接下来的诗歌朗诵和演讲环节却让李金玉感到有些乏味，于是他决定离开现场去找凌波。

  然而刚来到场边，却被赶去准备登台的乔玉发现了。乔玉热情地打着招呼，然后左顾右盼。

  李金玉看着乔玉期待的眼神，心中担心影响她演出的状态，略作思索后，以卷毛因为家里有事无法前来的理由予以搪塞。

  在寻找一圈后，李金玉没有找到凌波的踪影，他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想到乔玉她们的表演即将开始，他还是决定返回操场为她们捧场。

  随着幕帘的再次拉开，《茶馆》的场景缓缓展现在观众眼前。舞台上的布景简约而精致，每一个细节都体现了乔玉她们的用心。

  演员们的表演生动传神，他们通过精湛的演技将原着中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地呈现在观众面前。

  茶馆内的欢声笑语、争吵辩论都被他们演绎得淋漓尽致，观众们仿佛置身于那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年代，与剧中人物一同经历着喜怒哀乐。

  但是曲高必定和寡，李金玉发现，节目还在进行，但人员已偷偷溜走了大半。尽管陈法瞪着牛眼站在一旁，也无济于事。

  最后一个节目结束后，晚会也接近了尾声。各班的“演员们”陆续走上舞台，合影留念，记录下这个难忘的夜晚。

  李金玉在人群中再次寻找凌波的身影，却依然无果。看着时间已来到9点半，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

  也许凌波已经累了，回宿舍休息了吧。想到这里，李金玉也只得往校门外走去，准备离开这个依旧喧闹却有些寂寥的晚会现场。

  李金玉刚离开操场没多远，身后突然传来乔玉“专属”的呼唤：“金哥哥，等等我。”

  他回头一看，只见乔玉还穿着那身戏服，脸上的妆容也没有擦去，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表演中。

  李金玉笑着说道：“乔姑娘，今晚你们的节目真不错，只是排节目顺序的是傻子，导致后面有点冷场。怎么样，没有灰心吧？”

  乔玉一怔，随即呵呵一笑。她轻松说道：“这个嘛，我还真没太在意。对我来说，这些都不是事，本姑娘从不在乎这些。”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和自信，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

  看着乔玉那坦然自若的样子，李金玉也笑了起来，心中暗自佩服她的坚韧和乐观。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乔玉，你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乔玉的神情中有些不好意思，但稍作犹豫后她还是开口了：“金哥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家？我听凯子说你有车。明早一个堂姐结婚，我担心明早再搭车回，会赶不上她出嫁的仪式。”

  在娄县，嫁女的人家总会在清晨时分热闹地举办酒席，辞堂的仪式庄重而喜庆，但也难免带着一丝离别的悲戚。

  李金玉闻言满口答应，但也提出了疑问：“没问题，但是不怕到时你父母误会？”

  乔玉哈哈一笑，轻松说道：“放心吧，金哥哥，我父母都知道你，他们不会误会的。”

  说着，乔玉便准备往外走去。这时，李金玉指了指她身上的戏服和脸上的妆容，提醒道：“你这样回去不太好吧？换身衣服，再把妆容洗洗。大晚上的，可别吓着路人了。”

  乔玉低头一看，这才不好意思地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金哥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

  二人往外走时，乔玉小声说：“金哥哥，你不是我表哥一事，已经暴露了，刘略那小子跑到我家告状了，说我和你谈恋爱。”

  刘略是乔玉的班长，和她同村，他稍微打听一番，发现乔玉并没有李金玉这位表哥，这也并不意外。

  李金玉只觉有趣，便问道：“那然后呢？”

  乔玉转动着眼睛，继续说道：“他对刘略说‘要是我家乔玉喜欢的，老子就同意，有你什么事？’”

  李金玉闻言笑出声来，说道：“你爸真是开明啊。那后来呢？”

  乔玉得意地笑了笑，说道：“那是，我爸可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我爸肯定是要拷问的呀，我只能说是把你当兄弟。我分享给他你的一些趣事，他连连点头，说你这小伙子真不错，然后叫我有空请你回家陪他喝点酒呢。”

  乔玉补充道：“我在我爸眼里就是一假小子，我这么说，他也是可能会相信的。

  李金玉总算明白了乔玉的性格原因，看来有其父，必有其女。他心想，有这个女兄弟，也不错。

  在路上，乔玉还是提到了卷毛。李金玉不忍见这位女兄弟越陷越深，只得将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

  乔玉听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后的路上，她平静得几乎没有什么言语，只有偶尔的指路声。

  到达目的地后，乔玉轻轻地说道：“金哥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虽然我有些遗憾，但并不难过。”

  看着李金玉关切的目光，乔玉又补充道：“金哥哥，你放心，我并没有陷得很深，本姑娘向来洒脱，没事的。”

  ……章尾诗词彩蛋……

  偶然

  作者:徐志摩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惊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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