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霜儿，你俩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你们生气。”

  大姐从马车上下来，转手给了车夫五十文钱，看到站在屋外气愤的两人，纳闷地问道。

  聂霜霜见是大姐回来，走上前，挽着大姐的手，笑道，“大姐，你回来了，今天累不累？”

  大姐打量聂霜霜两眼，对二妹转移话题没有上当，继续追问道，“不累，你还没告诉我谁惹你和娘生气了。”

  聂霜霜见大姐一门心思想知道，并没有再隐瞒，边走边将李氏上门讹人的事原封不动地讲了一遍，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大姐坐在正屋的炕上，气得直抽抽，扬言下次如果让她碰到，一定撕烂李氏的嘴。

  到最后越说越激动，打算拉着聂霜霜一起上门找李氏算账，被聂霜霜劝了下来。

  方才刚经过一轮大战，李家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

  如果聂家再乘胜追击，上门吵吵，就显得咄咄逼人，不给人留活路，舆论导向就不会站到自家一边，反而得不偿失。

  要想报复回来，可以暗地里做，明面上暂时按兵不动。

  大姐想了一会儿，觉得二妹说得有道理，于是也就放弃上门算账的想法。

  母女三人很快将这段插曲抛诸脑后，喜笑颜开地在屋里聊着大姐在蔡姨那里的所见所闻。

  接近傍晚的时候，聂大河从地里回来，看到谢氏正在做冬日的衣服，进里屋换了件干净的衣衫。

  出来后，坐在炕上，拿起桌上的烟袋抽起来，回想今日在地里听到的传闻，向谢氏求证道：

  “红娘，咱家今天是不是发生大事，我在地里听村民们议论，二哥腿断了，李氏上门找事。”

  谢氏早料到聂大河会有此一问，当时闹得那么大，肯定有不好的传闻出来，也没有刻意隐瞒，便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了聂大河。

  说完，谢氏视线落在聂大河的脸上，后者紧皱眉头，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见状，谢氏担心聂大河想对二哥负责，警告道：

  “聂大河我丑话说在前面，咱两家已经断亲，而且他们以前是怎么对我们的，我一刻也没忘，希望你别烂好心，要给他们负责。”

  “霜儿，可是和我说过，他就是上咱家来偷粮食的，结果被霜儿发现，他狗急跳墙跑了，不知怎地惹上老虎，被咬断腿，这是他坏事做尽，罪有应得。”

  夫妻两人这么多年，聂大河知道谢氏的想法，怕自己心软，提前打预防针，他何尝不恨他们。

  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何偏偏对他不待见，或许是他前世作孽太多，今生六亲缘浅。

  他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想着一家人和睦相处的那个人了，经过这么多事，他已释怀，老聂家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轻轻揽过谢氏的肩膀，给谢氏吃了一个定心丸，“红娘，你放心，我不会那么混蛋，不顾你和孩子们的感受，接济他们。”

  谢氏满脸幸福地依偎在聂大河怀里，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声，神情安心不少。

  “爹，娘，你俩干啥呢？快出来吃饭！”聂霜霜一边大声喊一边不请自入。

  一进门，正巧碰到谢氏靠在聂大河怀里，急忙转身，背对着他们，调侃道，“爹，娘，你们继续，就当我没看见。”

  谢氏在闺女转身的同时，便从聂大河怀里退出来，一本正经地端坐在炕上。

  “霜儿，好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聂霜霜回过身，看到谢氏已经坐好，但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聂大河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闺女逗趣的脸。

  看到他们这么害羞，决定放过他们，正色道，“爹，娘，晚饭已经做好，我是来叫你们吃饭的。”

  话落，仨人一起去了厨房。

  清晨，朝阳初升，万物苏醒。

  聂霜霜从被窝里爬起来，与俩萌宠打了声招呼，便去厨房吃早饭。

  今日她没有起晚，一家人都在。

  早饭过后，她没有回西厢房，而是直接去了沐府。

  沐易寒早早就来到书房，昨天没有看见她，浑身不得劲，这不今天很早就过来，想早点看到她。

  想不到聂霜霜也同他一样的想法，今天来得早，是不是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想到此，心里美滋滋，像吃了蜜一样甜。

  虽然心里高兴，但面上依旧不冷不热，开玩笑似地道，“你今日怎这般早就来了，这不像你的风格。”

  “你是不是吃海水长大的，管得宽。”聂霜霜没好气地道。

  她不知为何，就是喜欢看沐易寒吃瘪的样子，每次都和他对着干。

  沐易寒一噎，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对聂霜霜这样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没有和聂霜霜计较，抬手倒了杯茶，放在聂霜霜手里。

  聂霜霜也没有跟沐易寒客气，直接喝了起来。

  她将纸张展开，把书打开，例行每日一抄，随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但气氛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有一种让人宁静和满足的氛围。

  抄完一张，聂霜霜站起来，探出头，往窗外看去，有些坐立不安，不时叹口气，又坐回去，继续抄写。

  如此反复，惊动坐在一旁安静看兵书的沐易寒，视线转向一脸烦躁的聂霜霜，首先打破宁静，“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一直看着窗外叹气？”

  既然沐易寒问起，聂霜霜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便如实回道，“我最近来这里，怎么没看到洛白大人？”

  沐易寒听聂霜霜问起洛白，脸色难看至极，不高兴地道，“你问他干嘛？那小子不知死哪里去了，我也好几天没看见他。”

  聂霜霜难免有些失望，情绪低迷地道，“我想和他学习怎么制药丸，看来要等一段时日。”

  沐易寒一听是要和洛白学习，不是自己想得那样，立马换上笑脸：

  “等你抄写完了，我带你去他的药庐，找几本医书，你拿回去仔细研究，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聂霜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抬眸，双眼放光，凑到沐易寒跟前，再问一次，“真的吗？”

  “嗯。”沐易寒肯定地点了点头。

  聂霜霜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沐易寒，你对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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