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林叔走那会儿，三家也没少帮着忙活，刘破烂家大孙子帮捧的相片，你小娥姐撒的纸钱，我、大民哥、吴甲、吴乙、还有你那个修自行车的把兄弟，厂里林叔的几个手下轮着抬得人，当初我觉得大民哥腿脚不好，让傻柱抬，那臭傻子就是不抬，甚至葬礼的时候来都没来。”

  “那天还下大雨，我们去火葬场的时候，路太滑了，大民哥摔倒了，为了不让林叔的遗体惊着，腿流着血，咬着牙抬，一路是血啊。”

  林北军听得咬牙切齿，“那天就没有其他人帮手吗？我们院里那么多人？”

  “有人帮，大民哥不让，说是林叔对他家有恩，他必须送林叔一程，为此，到地方后，大民哥还磕了好几个响头给林叔赔罪呢，而且每年大民哥逢清明、过年还有忌日的时候都会去林叔、林姨坟上祭拜。”

  “咱们院里傻柱没来，但是雨水那丫头来了，贾家一个人没来，阎埠贵没来，但是三大妈和解成他们来了，其他人家倒是都派人去了，大民哥他爸、刘爷两个生着病拄着拐都来了。”

  “不过...”

  “不过啥？”

  林北军追问道。

  “送林叔的路上，刘海中和他家那三小子一路都说说笑笑，指指点点的，一大爷说了几次，他们也不听，后来你修自行车那个把兄弟就把他们给打了，当时派出所的程所不也在吗，刘海中就去告他，弄得程所不得不把你那兄弟给抓起来关去派出所，害的他连葬礼都没参加上。”

  “什么？他们是怎么敢的？”

  这话一听，林北军立马就怒了。

  “行，真行，傻柱、刘海中、刘光远、刘光福、刘光天，还有刘李氏，这六个人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小军，你别冲动。”

  “军子你消消气，这些事，我这也都给他们记着呢，就算你不回来，以后我也会弄他们的。”

  娄晓娥、许大茂连忙拉住林北军安慰道，他是真怕他这虎弟弟又拎着两把菜刀冲进刘家一通乱杀啊。

  现在可不是当年了，国家的法律越来越严了，林北军也不是当年那个16岁的孩子了，现在要是再来一次，林北军铁定蹲笆篱子。

  “呼，我没事，放心吧小娥姐、大茂哥，我不会冲动的，对了，大茂哥，你刚刚说刘海中和贾张氏逼着院里人拿我家东西？还刁难大民哥家还有刘爷爷家和吴甲吴乙？”

  “是啊，我亲眼看着的。”

  “其实那天就刘家和贾家拿你家东西了，其他人最开始都没拿，一大爷、三大爷还有刘爷他们都拦来着，但是拦不住，最后易中海刘爷他们只能走了，眼不见心为静。”

  “哦对了，傻柱帮着贾家搬的可麻利了，哼。”

  “后来，贾张氏和刘海中怕院里人把这事儿说出去，俩人一合计，就开始给院里人家送东西，三大爷那人你也知道，真让他去你家拿东西他是不敢的，刘、贾二人送东西上门又是威逼利诱的，给的东西不少，三大爷才拿的，其他人家也是这样。”

  “对了，除了大民哥他们三家，一大爷其实也没拿家里一样东西，林叔的葬礼也是一大爷张隆着办的。”

  林北军有些诧异，易中海这么好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北军可不觉得易中海那个伪君子会有那么好心。

  不管原因为何，这些情，林北军都记着了。

  对他家有恩的，他会十倍百倍的报答；对他家有仇的，他更会千倍万倍的报复！

  ......

  “咚咚~大民哥、张大爷，有人在家吗？”

  “嘎吱~”

  破旧漏风的房门打开，一个黝黑沧桑，穿着满是补丁衣服的身影走了出来，看到这人，林北军就是一怔，这是张大民吗？他应该才三十出头吧？可怎么会看着这么老？那鬓角和胡茬竟然都开始泛白了。

  张大民走了出来，看到来人，疑惑的问道“林北军、许大茂、娄晓娥，你们这是？”

  “大民哥，我张大爷呢？没在家啊？我来看看他，拿点东西。”林北军笑呵呵的说道。

  “咳咳~是林家二小子来了吧？大民，客人登门还不请人家进来？”

  屋里面一个不停咳嗽的虚弱声音传出。

  “对，张大爷，是我林北军呀，哈哈，您老这些年咋样啊？”

  林北军没理会脸色有些不好的张大民，错开身就钻进了屋里。

  进到张大民家林北军都愣了，心中只冒出了四个字——‘家徒四壁’！

  一间十平米出头的小房子，两张床、一张桌子是仅有的家具了，也破的不行，破木头墩子就是家里的凳子，没有衣柜，就是一根绳子两端钉在墙上，哦还有两个破木板钉成的木箱子。

  屋子里两张床中间拉了张破布帘子，左边床上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正傻笑着看着来人，被窝里两个小丫头抻脖往外瞅，右边床上一个须发皆白脸色蜡黄的老头正吃力的想从床上坐起身。

  “这，这，大民哥你家怎么变成了这样？”

  这句话，是林北军几乎不经脑子脱口而出说出来的话。

  因为他真的是震惊到了，五年前的张家不是现在这样啊！原本是一中一小两间屋子，家里家具也不少的呀！

  张大民羞愧的低下了头，“北，北军，我刚刚不是不想请你进来，实在是，实在是家里太破了。”

  林北军拍了拍张大民的胳膊，没有说话。

  一个男人，如果可以，谁想自己家是这样？只怪自己没本事啊。

  “咳咳，小军让你见笑了，都是我这个老不死的病秧子拖累了大民。”

  张叔坐起身靠在床头一脸歉意，难受的说道。

  “哎呦~张大爷您老慢点呦。”

  林北军连忙放下东西去扶他。

  “您这话说的可不对，有爹妈在就有家，不然就像我似得，现在就是无根的浮萍。”

  “哎~老林他......”

  张大爷想到林父林母，也是一脸的唏嘘，人，最怕的就是生老病死。

  “嗐，张大爷咱不提那难过的事儿，我今天来呢，就是退伍复员了，回来肯定得来家里看看您啊，在一个也是知道我家被他们偷，您帮拦着，也没跟他们同流合污，为此还没少受他们刁难，

  还有大民哥为我爹抬棺，您生着病拄着拐送我爹最后一程，而且您和大民哥以前也没少照顾我，这些都是恩情，我这辈子都得记着，我爸妈从小就教育我有恩报恩，所以您别拒绝我，给大侄我一个机会。”

  林北军无比认真的说道。

  不给张大爷和张大民开口说话的机会，林北军继续道，

  “张大爷、大民哥、嫂子，这是给家里拿的衣服鞋子、菜和粮食还有些锅碗瓢盆啥的，您必须得收着，都不是啥值钱的东西，我家也没地方放，您千万别嫌弃。”

  “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成想家里现在难成这样，下次我再来好好看你们。”

  “以后你们也放宽心，我回来了，就没有人再能欺负咱家了。”

  “以后，您家就是我家，您就是我亲大爷，大民哥就是我亲哥。”

  “行了，大爷我还得去别家，就先走了哈，改天再来看你们，大民哥、嫂子、还有俩小宝宝再见哈。”

  说完，也不给张家人开口的机会，就离开了，没招，眼眶红了，鼻子酸，再不走就得丢人了。

  “小娥姐，看到了吗，这才是真的穷，穷的没衣服穿，穷的吃不上饭。”

  “呜呜，大茂他们家，他们家......”

  一出来，关上门，娄晓娥的眼泪就流下来了，许大茂和林北军也是红着眼眶。

  “别说了娥子，到时候咱俩好好收拾收拾家，看看有啥用不上的给张大爷家拿来，以后咱多来帮衬着点。”

  娄晓娥沉默的点了点头。

  张家，张家两父子愣愣的看着屋地上的两包衣服、米面还有萝卜白菜等。

  张大民一抬手，手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大黑十，顿时就不知所措起来。

  “爹，这？”

  “哎，这林家二小子跟他爹娘一样，仁义，行了，你也别在那傻站了着，把东西收起来吧，这份情心里记着，以后你没事就去林家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吧。”

  “嗯，我知道了爹。”

  “大，大民，他们，他们是，好人。”

  张大民的媳妇有些口吃的说道，其实她不傻，只是说话磕巴，还有些口齿不清，加上她待人友善看人就笑，所以人们就说她傻。

  被窝里的两个小娃娃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扒着窗户看那三道逐渐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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