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夏援朝抬头解释道：“大娘，我跟房东约好来看房子的。”

  “哪个房东？我怎么不知道有人要来看房子？”涂大娘爬上梯子，扶着墙头问。

  三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夏援朝站出来问：“大娘，你跟这家是什么关系啊？”

  “这是我儿子家，你说什么关系？他几个月不露面，我和他爸都要饿死在家里了。他倒好，还要把房子租出去，这是彻底不想管我们了啊！”涂大娘边说边拍打着腿。

  “大姐，你先下来，有话好好说，别激动。一会儿房东大哥来了再说！”蔡春香劝慰道。

  “我劝你们死了这份心，这房子我不同意租。我要等着我儿子媳妇还有孙子搬回来跟我们一起住。”说完这话，涂大娘爬下梯子，打开院门走出来。

  夏援朝走上前，热情问道：“大娘，你贵姓啊？”

  “我姓涂，这是我家老头儿的房子。前几年分家了，所以隔了道院墙。你们快走吧，房子不出租。”涂大娘说完就准备赶人。

  就在这时，从胡同口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人。

  夏援朝探头一看，喊道：“张哥，我们来了。”

  “小夏同志，你好！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这就开门。”说着，张建国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站在自家院门里面的涂大娘，一个箭步冲出来，抢过张建国手中的钥匙，凶狠地说：“我说了房子不租，我看今天谁敢进去！”

  张建国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妈，说道：“妈，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躲到我媳妇娘家去了，你还要怎么样？真的把我逼死吗？平平要上学，花钱的地方多，我把这个房子出租赚点外快，不行吗？”

  “不行，这个房子是你的，你们得回来住，不然我跟你爸谁照顾？你媳妇也是娇气，我骂几句就跑了，她这以后不得翻天？”涂大娘把钥匙揣进口袋，叉着腰对张建国数落起儿媳妇来。

  此时的夏援朝不想掺和进张建国的家事，“张大哥，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点事，改天再约。不好意思啊！我们走了。”

  说完，带着秦国强和蔡春香大步流星地沿着胡同往外走。

  张建国见三人要走，拼命阻拦，“小夏同志，房子还没看呢，先进去看看再说啊。”

  “不必了，我们还有事，下次再看。”夏援朝拦住张建国，让秦国强和蔡春香两人先走。

  涂大娘在他们背后笑着拍手叫好，“好，赶紧走，以后别来了！哈哈哈哈！”

  张建国见三人根本挽留不住，跺着脚说：“妈！你到底是想怎么样？非要把我逼上绝路就好了吗？我想家庭和睦，多赚点钱，你别再作了！”

  “我哪作了？我都是为了你好！媳妇就得管教，不能让他在你头上作威作福。媳妇就得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凭什么每次都是你先低头认错？大老爷们，绝对不能先服软！”涂大娘抓住机会对儿子又是一顿教育。

  “我受够了！妈！我走了，钥匙你就拿着吧，这个家我不回了！”张建国说完，一甩胳膊走了。

  涂大娘在他身后喊了好几声，都没能得到张建国的回应。涂大娘见张建国走得毅然决然，气得一屁股坐在门框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这辈子的到底做的是什么孽啊？家里这个老不死的不听我的，跟我唱反调，生的儿子也跟他爹一样，不听我的，非要听那个贱人的，好不容易生的孙子跟我也不亲。

  我都是为了他们好啊，他们都不识好歹，非要跟我作对。老天爷啊，你就开开眼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吧！……”

  张建国走得飞快，终于听不到涂大娘的哭喊，这些话他听了几十年，真的是受够了！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逃离这个家，他坚决不会再回去了。

  虽然在丈母家住得挤了点，但是家庭和睦温馨，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才是他心中梦寐以求的家。

  张建国坚定地骑上自行车回市里的丈母娘家了，以后那里就是他的家。

  夏援朝三人不知道他们走后张建国跟他妈又说了什么，他们只是庆幸他们走得够快。

  因为夏援朝约好的第二家，他们看得非常满意。

  房子靠近路边，临街进来第二家，汽车可以停到门口，而且还可以并排走一辆自行车，以后搬东西不影响别人走路。

  进门一个院子，院墙边有一个葡萄架，夏天可以坐这纳凉喝茶。旁边可以种点蔬菜，或者花花草草，整个院子很大很宽敞。正对大门有三级台阶，上前有三间房间呈一字排开，侧面的厨房跟最东边的一间相连，下雨天做好饭不用打伞端菜。房子侧面还有一个楼梯，可以上到房顶，可能是以前房东用于晒咸菜的小平台。

  秦国强看得特别仔细，边看心里边规划着如何布局。蔡春香看了一眼秦国强，看出他特别满意。

  转身对夏援朝说：“小夏，这里离婉瑜那有多远？”

  夏援朝突然被点名，立刻答道：“走过去差不多十五分钟，近得很。而且这里离车站很近，以后您想去市里也方便。不想走路的时候，坐一站就能到他们那附近。”

  “嗯。”秦国强听完点点头，似乎夏援朝的回答解决了他心中所有的问题。

  这时房东程明珠问道：“你们看这房子满意吗？附近没有比我这更好的房子了，而且宽敞明亮。这是我们家的老房子，但是我们一家人都去市里工作了，儿子单位也分了房子，这个房子就空出来了。”

  蔡春香问：“能便宜点吗？”

  “哎哟，大姐，这已经很便宜了，不能再低了。”

  “我们长租，你算便宜点。而且我们住这，既能帮你把房子保养好，还能给你房子增加点人气，你说是不是？”蔡春香笑容满面地看着程明珠。

  “哎呀，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会说话的！”程明珠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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