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要怪我多嘴，现在是谁在掌家？”

  江老夫人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感觉气氛阴晴不定。

  “菀宁身体不适，就让孙儿母亲掌家，还闹出了笑话，亲家母莫怪。”

  江老夫人微微一笑，也不揭穿，看来上京的流言是真的，武宁侯府宠妾灭妻，还将掌家之权给了妾室，乱了纲常伦理，不乱才怪。

  “我看嫂子好好的，一点也没有生病的迹象，大哥不就是纳了一个妾室，竟然就不掌家了，我母亲也上了年纪，就不能享享清福，真不知道她这个当家主母怎么当的？”

  顾若云微微挑眉，抱怨了起来。

  江老夫人不悦，瞟了她一眼。

  要是在江家，非要好好怒斥一番，当着顾老夫人的面，还是忍了下来。

  顾老夫人自然知晓自家孙女的水准，这个孙女像极了儿媳妇，说话不经过脑子。

  “若云，你去陪一下你母亲，我和你婆母聊一聊体己话。”

  顾若云云里雾中，福身退下，去了竹香院。

  “娘，到底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嫂子不掌家了吗？”

  “一言难尽，自从你哥将那个林姨娘带回家中，你嫂子就彻底心寒了，再也不愿管侯府的事情，也不再用嫁妆补贴侯府。”

  顾母拉着女儿的手，心中酸涩，有苦难言。

  “她不就是一个将门嫡女吗？自古以夫为天，她有什么资格甩锅，害得母亲丢了脸。”

  顾若云看着母亲一脸愁容，也是挺心疼的。

  “本以为你哥带着军功回来，能够获得一个好官职，没想到只得了一个虚名。”

  “你曾祖母想要我开口，求江家帮扶一下，我难以开口啊，我也知你在江家还未生下嫡长子，未站住脚跟。”

  顾母叹了一口气，抱着顾若云哭了起来。

  “娘，姐姐就不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吗？都当上淑妃了，一点忙都帮不上，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要是当初我入宫，定会如鱼得水，帮助娘家扶摇直上。”

  顾若云信誓旦旦，关于入宫一事，还耿耿于怀。

  顾若云个性像顾母，深受顾母偏爱，一直想让顾若云入宫为妃。

  奈何顾老夫人不同意，也只能让大女儿顾若汐入宫。

  这么多年，一直要送银子入宫打点，仿若无底洞一般，武宁侯府却没得到半分好处。

  “事已如此，已无回头路走了，如今你嫂子和你哥离了心，已断了补给，现在侯府更难了，娘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你哥带回的林姨娘帮忙。”

  “那个林姨娘真有赚钱的本事吗？”

  顾若云一脸震惊，若是能赚得银子，就是她的好嫂子，出身低微又如何？

  “倒是有些本事，开了艺馆，利润尚且不错。”

  顾母压低声音，生怕被外人听到。

  “娘，世家不可经营这种店铺的，若是被官府发觉，有损侯府声誉。”

  顾若云挑眉，随后捂住了嘴巴。

  “娘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如今侯府已经揭不开锅了，也顾不上什么脸面。”

  顾若云有心无力地安慰了顾母几句，便回到了未出阁时住的菊香阁。

  顾若云看着一切如旧的摆设，轻轻抚摸了起来。

  “翠莹，你去厨房，拿点我最喜欢的点心过来，还有炖品，还有.......”

  在江家，顾若云吃不到家里做的美食，特意都点了一遍，吃个够。

  不一会儿，翠莹哭丧着脸过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小姐，那个厨房管事嬷嬷说我要求太多了，要吃要提前预定，也不能点这么多，说是侯府的规矩，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完全不把小姐看在眼里。”

  顾若云怒火中烧，她未出阁之前，哪受过这种气啊，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就是前几年回门，也没出现过这种状况。

  “现在的奴才真是上天了，不知天高地厚，我在自家，还要受窝囊气，就这些美食，能花多少钱，我一年也只回来一两次，还坐起了冷板凳。”

  顾若云气冲冲地跑到了管事那里，一番理论后，管事想要禀告顾老夫人。

  “你眼里还有没有主子，我也姓顾，我在自家，都没法使唤你了吗？”

  “小姐莫恼怒，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小姐见谅。”

  “休要拿我祖母来压我，我祖母最疼我了，定不会让我受半分委屈。”

  顾若云和管事一句又一句，引来不少小厮和丫鬟围观，自然也传到了福寿堂。

  丫鬟将事情经过说给了江老夫人和顾老夫人听。

  江老夫人脸色一绿，叹了一口气，跟顾老夫人福身后，走了出去。

  江老夫人一直担心顾若云闹出什么笑话，丢了江家的脸面，便每年陪着儿媳妇回门。

  一来可以向外人展现婆媳关系融洽，二来可以防止她惹是生非。

  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一会，就惹出这么大的风波，闹得侯府沸沸扬扬。

  “若云，平时跟你说的女德女戒，你都学到哪里去了，真是口无遮拦？”

  “你一个外嫁女，你对着娘家管事吆喝什么，你是想告诉整个上京，我江家的媳妇，嚣张跋扈，待人苛刻吗？要是落下坏的声誉，你担当得起吗？”

  “为了一点吃的，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现在边关战况危急，世家贵胄更应节俭。”

  “你这样的行事作风，我如何敢把掌家之权给你，做事说话不会斟酌半分，只顾着你自己痛快，你可想过后果。”

  “我江家可曾少过你吃穿，你要在你在家作威作福，对下人大呼小叫。”

  江老夫人也不顾及她的脸面，痛骂了一通。

  “母亲，我错了，我不敢了。”

  顾若云缓缓低头，不敢直视江老夫人的眼眸，捏紧了帕子。

  “你先到我屋里罚站一个时辰，反思己过，再回你房间歇息。”

  江老夫人扫了一眼四周，小厮和丫鬟纷纷散去。

  顾若云心中气愤，却不敢发出半分抱怨之声。

  心中暗暗道，都是苏菀宁害的她，以往回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要不是苏菀宁甩锅，她也不会这般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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