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翎儿笑道：“我也过得很愉快。”

  “女儿，你以后要多和翎儿学学打扮。”白沐卿也是真的心大，让姜寒烟和慕湘坊的人学打扮。

  姜寒烟保持着微笑不说话，柳翎儿却是调笑道：“只要姜捕头愿意，我随时欢迎。白姨，坊里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白沐卿点头之后，便弯腰低头清点东西。

  柳翎儿转身，临走之时却又忽然回头凑近了姜寒烟低声道：“姜捕头，除了妆容，如果想要情报的话，慕湘坊也乐意效劳，我是生意人。”

  姜寒烟眼一眯，盯着柳翎儿不说话。

  柳翎儿一笑，欠身告辞。

  姜寒烟想起誉王给她的柳翎儿的生平，摸不透柳翎儿心里的想法。只是看着她走远，觉得她意有所指。

  “好了，女儿，我们回家吧。”

  便是这时，一匹快马失控地闯入了街市。马上坐着个瘦小的公子哥，撞翻了一些摊位，奔着柳翎儿他们去了。

  “老板娘！”桃雁他们在后面，先闪开了，柳翎儿却快要被撞上。桃雁东西一扔飞扑过去，却是有人比她要快一点。

  姜寒烟救下了柳翎儿，立马飞身追上了疯马，很快将马制服，并提着那小公子落在了地上。

  “什么人，胆敢闹市纵马！”捕头气势一拿出来，再精心的装扮都黯然失色，姜寒烟最特别的地方流淌在她的骨血里。

  那小公子抬头，纶巾落在了地上，竟然是个女子，还是个姿容绝佳的女子，而这女子姜寒烟刚巧还认识。

  “凌小姐！”

  那惊魂未定的女子这时也认出了姜寒烟，“寒烟姐姐，我总算找到你了。”

  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一抱。

  柳翎儿在人群中打量了一下那女子，看见她腰间的玉，挑了挑眉。

  江南首富凌江风！

  姜寒烟扒下了抱住她的姑娘，皱眉道：“你为何找我？你一个人来的？你父亲呢？”

  “哎呀，你别管我爹了，我要你帮我抓一个人！”

  “谁？”

  “花非梦。”

  姜寒烟沉了脸，眼睛在周围一扫，捡起一条绳子，绑了眼前的姑娘。

  “欸！寒烟姐姐，你绑我做什么？寒烟姐姐？”

  姜寒烟不予理会，她押着女子走向了柳翎儿，“柳老板，可否借些银两？”

  柳翎儿含笑看着不停挣扎的女子，让桃雁拿出了银两，也不用姜寒烟多言，便让桃雁赔付了街上的商贩。

  “多谢柳老板，他日必定奉还。”姜寒烟道了谢，便押着那女子走了。

  柳翎儿看着她们离开，似乎颇为高兴，回头发现白沐卿还在，便让桃雁他们帮白沐卿将东西送回家去。

  搭上了江南首富的船还会在乎这点钱财吗？

  姜寒烟押着凌家小姐去了都察院。

  守门的衙役拦住她们，看清姜寒烟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看着那挣扎的凌家小姐道：“姜捕头不是在休假中吗？这是？”

  “这人闹市纵马，扰乱治安，给我把她关到大牢里，收监七日。”

  “姜寒烟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爹对你有恩，你不能忘恩负义！你欺负人！”凌家小姐一听，挣扎得更厉害，“姜寒烟！”

  “辱骂公差，再加监三日。”姜寒烟瞥了她一眼，把绳子给了衙役，并低声在衙役耳边嘱咐了几句，衙役点头表示明白，姜寒烟便转身走了。

  “欸！你别走啊！寒烟姐姐，你还真要关我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寒烟姐姐别走啊！寒烟姐姐……”

  凌家小姐高声呼喊，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寒烟离开了视线。

  萧锦快要到衙门了，还没走到门口都听到了凌家小姐的哀嚎，迎面走来一个女子，叫了他一声”萧大人”便匆匆离去。

  萧锦只觉得那女子面熟，走到衙门口看到了衙役拖着一个撒泼的女子去牢房方向，那尖锐的声音简直要人耳膜穿破。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衙役揉了揉耳朵，“回萧大人，是姜捕头的熟人，扰乱了治安，让关进牢里反省反省。”

  萧锦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点着玉莲妆的明艳女子是姜寒烟。他只觉得像做梦，一头雾水，“这姜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姜宅。

  却说姜寒烟将凌小姐关进了都察院衙门，便回了家。

  白沐卿已经和三婶在安置清点采办的东西，五婶看到姜寒烟也不免夸了一句，“小姐妆面真好看。”

  姜寒烟回以一笑，对着白沐卿道：“娘，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回来的？”

  “我一个人哪拿得动，是翎儿叫人送我回来的，没想到买了这么多。”

  白沐卿点着数量，心情很是愉快，又想起女儿抓的那个姑娘，问道：“你把那纵马的姑娘送到衙门了？”

  “嗯。”姜寒烟点头，四周看了看，“小蕴还没回来？”

  三婶估摸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快回来了，大概是那些农户让她带点东西给你和夫人，耽搁了吧，每年都是这样。”

  白沐卿见女儿皱着眉，“怎么了？我见那姑娘与你也亲昵，你却把她关进了大牢里，你现在又是这模样，不像是普通的处罚啊。她什么来头？”

  知女莫若母，姜寒烟叹了一口气。

  “她啊，叫凌青聘，江南首富凌江风的独女，娇生惯养，不谙世事，是个被宠大的孩子。虽然是个小姑娘，她爹却是黑白两道、官商权贵都盯着的大人物。掌握着江南经济命脉，坐着南方武柳盟的第二把交椅，也是青帮三当家，身份不可不谓复杂。”

  “不过凌江风倒是个义薄云天，豪迈好客的人。早年间我在江南办案，他帮过我，于我有恩。当时的凌青聘才十岁，被凌江风保护得像个公主，生怕那些对他有歹意的人会危害到他女儿，也就养成了凌青聘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现在她孤身来到京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关她进牢房，一是给她个教训，二则是保护她，然后叫她爹把这丫头接回去。唉，不说了，我去写信给凌江风，小蕴回来便让她来书房找我。”

  姜寒烟说完径直去了书房，白沐卿听了也就懒得管她这些江湖朋友的事。

  书房。

  秋蕴回来的时候，姜寒烟早就写好了信。当秋蕴看到姜寒烟的样子时，一脸新奇，忍不住捂嘴偷笑，“小姐你这妆面谁画的？”

  “笑什么笑，去把这信送给江南凌家。”姜寒烟嗔了秋蕴一眼。

  “好。”秋蕴将信收好，临出房门，又回过头来，“小姐，挺好看的，以后可以常画。”然后一溜烟跑了。

  姜寒烟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信送出去，她也便安了一份心，只不过也预感到她闲适的日子结束了。

  花非梦。

  今天她已经听到这个名号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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