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人招供后宋亮辉就知道自己完了。

  自己再抵赖怕是也没什么用。

  不过他一大少爷，自然不想进什么牢狱，还是要做最后的挣扎的。

  “大人，我不知他们说的什么，他们做的事与我无关啊。”

  此刻宋亮辉已经没有最开始的嚣张了，说话已经带了哀求的语气。

  “师爷，你是认识我的，帮我说说话啊。”

  宋亮辉又把目光看向了站在上首一侧他经常孝敬的师爷身上。

  不过可惜，师爷没有说话，老神在在的站着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他一个师爷，大人审案的时候他可不敢多嘴。

  而且就算要帮忙，那也是私下说。

  而这时，秦掌柜突然说话了。

  “禀大人，小的乃宋家的掌柜，本不是这京城这边的，而是小东家宋亮辉把我叫来这边出面行那欺诈之计的。”

  “其主要目的就是骗走薛家商铺的银子，然后薛家买回去的布又卖不出去，这样就能尽快的让薛家商铺关门歇业。”

  秦掌柜也是豁出去了，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被小东家坑惨了。

  最主要的是他寒了心，刚才竟然在公堂之上宋亮辉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他大打出手。

  小东家是被谁牵扯进来的他确实不知情，本还想着自己承担下来，可现在他已经没这个心思了。

  既然小东家认为他招供的，那他现在再招供一次也没什么。

  这样反而说明他先前没有招供，而且现在他坦白一点还有可能从轻发落。

  至于以后的事，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眼前这关过不过得去都还是个问题。

  宋亮辉听秦掌柜说的话就感觉自己又被狠狠扎了一刀，也大概明白自己先前怕是冲动了。

  但他可没有后悔的意思，反而心里怨恨起来，还觉得刚才的几脚踢的少了。

  秦掌柜这是断了他最后的路啊。

  这一下整条线都理清楚了。

  宋亮辉指使秦掌柜出面跟薛家沟通交易，而宋亮辉自己则带着人在布匹上动手脚。

  人证物证俱全。

  “宋亮辉设计陷害薛家商号，图谋钱财，影响恶劣，现证据确凿，判监收押五年。”

  “其余从犯杖刑四十大板后释放。”

  “秦掌柜因年事已高，免去杖刑，收监一月。”

  “另宋氏布行需双倍赔偿薛家商号的损失。”

  “退堂！”

  张化做了最后的判罚后就惊堂木一拍，宣布退堂。

  他本想多判宋亮辉几年的，但最后想想没有必要。

  因为他进去后虽然不会丢了小命，但缺胳膊少腿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而且狱里很少有这种大家公子，细皮嫩肉的，很是受里面一些有特殊嗜好罪犯的喜欢。

  那下场，可想而知。

  至于那些从犯，无关紧要，教育一顿就行了。

  宋亮辉在听到自己的判罚后吓坏了，大喊大叫起来，衙役可不会惯着他，一顿拳打脚踢把宋亮辉打得嗷嗷叫，等他老实后就拖着去了狱里。

  其余的该打板子的打板子该收监的收监。

  当然，还有重要的双倍赔偿。

  这一赔，京城宋氏布行的家底怕是都要掏空了，可能还得拿货来抵。

  毕竟京城挣的银子大多要送回江南老家去的。

  收银子的事自然有薛家的吴掌柜去办，再带上几个衙役就可以了。

  宋氏布行的动静闹得不小，第二日基本整个布商圈子的人都知道了。

  宋氏布行赔偿的现银不够，就用了布匹来抵，但薛家折算的价格只有成本价的一半。

  现在宋氏布行没有主事的人，而且一个个掌柜都怕沾染上麻烦，就都同意了。

  这些掌柜最开始针对薛家的时候跳得有多欢乐现在就有多苦逼，一个个跟鹌鹑一样不敢多说什么。

  薛家也不是什么布都要，吴掌柜已经得了薛宝钗的吩咐，只要上好的布料来抵赔偿。

  毕竟现在提亮的出货量低，肯定是得先加工价格高的布匹。

  价格低的本来就是给普通老百姓穿的，给他们把布匹提亮了他们也买不起，而且老百姓也根本不会在乎衣服漂亮不漂亮，还有很多人都没穿过新衣服呢。

  价格高的布匹其实占的比例不多，这样一来赔偿金还是不够，最后大家一商量，直接要了宋氏布行的四间商铺，而且是以比市场价低四成的价格来算的。

  这一下，京城的宋氏布行算是废了。

  宋氏布行虽然在京城一共有十多间商铺，但大多数都是租的，买到自己名下的就四间，现在全转给薛家了。

  丢了铺子的掌柜都在想着早早跑路了，其他租的铺子的掌柜也没好多少，现在他们的铺子里就只剩下些不值钱的布匹了，而且还没了周转了银钱。

  这还做个啥生意？

  而且他们还有更害怕的，怕薛家报复他们啊。

  他们可没忘记之前是怎么针对薛家的。

  于是一夜之间，京城的宋氏布行全部关门大吉了。

  这下又在布商圈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哎，我就知道薛家不好惹，这下出事了吧。”

  “谁说不是了，没看之前王家针对薛家的时候都没讨到好嘛。”

  “呵，宋家那小子也是活该，平时我就看不惯他，一副他是老大别人都是老二的样子。”

  “还是年轻了啊，这辈子就这样毁了。”

  “管他的，宋家倒了对咱们来说都是好事嘛。”

  “哈哈，这倒是，之前咱们就是看戏，不管是薛家倒了还是宋家倒了，对咱们都是好事。”

  因为宋家的事，几个要好的布商掌柜聚在一起讨论着，他们之前没有针对薛家，但也不会去帮薛家。

  都说同行是冤家，平时聚在一起聊聊天，互通互通有无就可以了。

  真有事先让对方出力帮忙是不可能的，不落井下石就算品德高了。

  “之前跟着宋家一起针对薛家那几家现在怕是也寝食难安了啊。”

  “哈哈，你们说，我们现在要不要联合一下薛家，先把那几家给干掉算了。”

  “想法是不错，这样咱们就又少了几家竞争对手，这个份额可是就不小啊。”

  “是啊，就是不知道薛家是个什么想法，答不答应咱们这个提议。”

  “我看是很可行的，别看薛家平时好像不声不响的，你看现在惹到他们了的有哪个有好下场了？”

  “现在一下把宋氏布行给整没了，薛家可是吃的肚满肠圆的，多半还要对另外几家下手。咱们现在跟上也能拉拉关系分一杯羹嘛。”

  几人你一句我一语的都想着怎么参加一下这个由薛家带头的行业瓜分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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