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瞎子“哦”了一声。

  “那是在哪里丢的，哪天？几点知道吗？”

  张无用报上时间地点。

  马瞎子用手指掐了掐说道：“这驴现在没丢。”

  张无用问道：“怎么讲？”

  “丢失时间是亥时，亥水在北。看现在的信息是在北不远，具体应该在县城里。”

  张无用听到这里，倒感觉马瞎子说的有几分像。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心里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最直接的担心就是怕来福去了驴肉馆。

  若真那样，他会杀了那个偷驴的贼。

  经过再三跟马瞎子推敲，马瞎子就有点心虚了。

  最后下的结论就是：“来福在枫林镇范围内的可能性很小。”

  “那好吧。”

  张无用起身，和黑疤瘌俩人离开马瞎子。

  他要立刻去县城。

  黑疤瘌要开车送，张无用说：“这样，你带几个弟兄在枫林镇范围内查找，我去县城。”

  黑疤瘌说好吧。

  张无用随即拦截一辆小客车，直奔县城。

  现在他觉得耽搁一分钟，来福就离他远了一步。

  到了县城，他先打电话给谢宛华。

  “你啥时候过来？”谢宛华以为他还在诊所。

  “我已经到县城了。”

  “什么位置？我去接你。”

  十分钟后谢宛华赶到，说你来的正是时候，明天带你先去驾校。

  张无用说：“你先带我去驴肉馆吧！”

  谢宛华以为他想吃驴肉，笑着说：“想开荤啊！”

  没想到张无用话里带着哭腔：“我的姐，开什么荤啊，来福被偷走了！”

  “啊！”谢宛华一听，立马系好安全带，脚底一踩油门，直奔驴肉馆。

  县城现在三家驴肉馆，有一家张无用上次去过。

  另外两家都在城边。

  谢宛华先找最近的一家，不巧得很，后院有人正在杀驴。

  院墙边有一个类似单杠的木头架子，一头青驴被绑在架子上。

  屠夫在一旁磨着长刀，站起来用手指荡了一下。

  感觉刀子够快，就来到架子边，正准备动手。

  就听外面一声喊：“慢着！刀下留人！”

  三个人赶过来，喊话的是驴肉馆老板。

  到近前才感觉喊错了，又更正道：“刀下留驴！”

  屠夫转过身来，注视着老板和急匆匆赶过来的俩人，说道：“别急，留着呢。怎么了，要劫法场吗？还是要给这驴平反哪？”

  老板说道：“平什么反？谢经理说这驴是他朋友的，被人偷来卖的！我带他们过来认认，幸亏你没下手。”

  张无用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绑在架子上的青驴。

  身材跟来福差不多，穿的衣裳都跟来福一个款式。

  就是眼睛没有来福的大，四条腿也没有来福的结实。

  这要是来福，见到他找来，早就开始吹喇叭了。

  张无用遗憾的冲老板摇摇头，说声：“对不起，不是我家的驴。”

  屠夫拍了拍驴脑袋，说：“太遗憾了，我还以为他们能把你救走呢。”

  张无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麻达一下驴背说道：“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了。”

  然后和谢宛华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第二家驴肉馆，门口只有一张驴皮。

  老板把最近几天杀过的驴皮都拿给张无用看了，确定都不是来福。

  然后去第三家。

  谢宛华边开车边问道：“你说，这来福会不会还在烟柳村呢？”

  张无用说：“不好说呢。现在是两边找，我倒也偏向在城里的说法。”

  谢宛华说：“你这是被马瞎子给迷惑了。”

  张无用说：“也不全是。既使他不说，我也想到了城里。贼偷东西都要变现，那毛驴要变现只能来驴肉馆。”

  第三家驴肉馆就是张无用第一次来过那家。

  谢宛华把车子停好，俩人穿过驴肉馆大堂。

  因为没到饭口，服务员都在各忙各的，前面迎宾的不知所踪。

  张无用和谢宛华直接来到后院。

  后院很大，院墙边有几张驴皮。

  还摆着几个大铝盆，盆里装着驴下货和一些割好的肉。

  看驴皮都不是来福，院子里也再无它物。

  谢宛华说：“怎么样，还是没有啊？”

  张无用叹了口气，说道：“难道真的没出枫林镇？来福还能飞了不成？”

  没想到话音未落，后院左侧的夹道里一声驴叫。

  “是来福！”张无用就听出他那嘹亮的男高音，确定就是来福。

  俩人一齐跑到房屋左侧狭窄的过道里，只见来福被拴在一根横木上。

  可能是为了防止来福跳出来，又在院墙和房屋山墙之间加了两道横木形成护栏。

  张无用找来一根木棒，把两根粗本护栏撬掉，然后解开绳子，把来福牵出来。

  来福呜呜地嚎叫着，眼睛里淌出了大滴的泪水。

  张无用摩挲着来福的脑袋，身上瘦了许多，背上还有伤，有的地方毛也掉得斑斑驳驳。

  来福的叫声惊动了驴肉馆的人。

  老板和厨师都跑出来，看谁这么大胆，大白天就敢到后院动我们的东西！

  老板长得像郑屠，他认识张无用。

  “呀，怎么又是你？动我的驴干什么？”

  张无用盯着他问道：“我问你，这驴你哪来的？”

  老板道：“我买的呀！”

  “告诉你，这驴是我的。”

  老板听着有点别扭：“你的驴？我买的就是我的！”

  张无用说：“你从谁手里买的？有没有驴票？”

  老板说：“我不知道什么驴票不驴票，有人送来我就买下。”

  张无用说：“这驴呀，这县城里好多人都认识，还打过官司，连法官律师都知道是我的。今天我得把它牵走。”

  老板一听更急眼，让厨师拿过两把菜刀握在手上。

  “今天你要敢抢我的驴，我就让你出不去这个门。”

  张无用说：”那你可吹牛，你敢动刀我就让你提前去阎王那里报到！”

  谢宛华本来和老板认识，见他来火，赶忙劝道：“我兄弟也是急得不行，所以才说话冲一点。老板你说的也有道理。”

  老板口气缓和下来：“是啊，我大几千买的呢。你说是你的，谁知你和卖驴的是不是一伙的来坑我呢？”

  张无用说：“你能联系上卖驴的不？”

  老板说有电话，打一个试试。

  结果电话打不通。

  “你记得卖驴的长啥样不？”

  老板说：“一胖一瘦，两人骑着自行车，把驴拴在车子上，后面一个人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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