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交通，你们这里靠骑马，我们不用。我们可以在天上飞，有大大的铁鸟，一个时辰就能飞一千里；可以下海，有大大的楼船，铁皮的，可以坐上万人；还有各种各样的车，有人少坐的，有人多坐的，没有大鸟那么快，一个时辰也能跑三四百里。我们的路可比你们这里强，下雪下雨都不怕，是硬的，不会有泥泞。我们的衣服也都很暖和，有大大的袄子，比裘衣都暖和，大冬天的我们里面只用穿一件单衣，每个人都能穿上。吃得也好，像今天吃的盆菜，我们那里想要吃，也都吃得起。”

  霍去病看她说得一脸神往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害怕她就这么消失了，连忙用手抓住了她一只小手，就不舍得放了，慢慢地摩挲着，听她继续说。

  “我们家乡啊，男女都是一样的，女人也都出去工作。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老婆，要是感情不合了，还可以分开。大家从小都要读书，国家有统一的考试，每年都能选拔人才，女人也能做官。人也没有三六九等之分，每个职业都受到尊重，没有奴婢，没有主人。只要你肯努力，每个人都能过上很好的生活。粮食，蔬菜，水果，各种各样的肉，市场上都有卖，不用再去打猎，根本就吃不完。一天的收入就能买上一个星期的吃食。但是我们那里的人都懒，自己做都不愿意，都是在外面吃，或者点外卖，就是在家点一个小盒子，一会儿，就把好吃的送到家了。我们还到处去玩，看山水看风景，还看电影，唱歌，跳舞。南方的人想玩雪，还要坐着大铁鸟飞到北方去才能玩上。”

  想起了以前，她不免有些神伤，话也停了，安静地坐在那里，有点想哭，不由得两手抱住了怀里的萌萌，把头埋在了萌萌的背上。萌萌感觉到妈妈的失落，急了，扭来扭去地想回头看妈妈，背在妈妈脸上蹭来蹭去地，倒把许若灵给蹭笑了，抬起了头。

  一抬头，就看到霍去病担心地蹲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房顶是斜的，不是那么好掌握平衡，他干脆一条腿跪着，看自己抬起了头，才松了一口气，却又笨嘴拙舌地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拿自己的衣袖去抹许若灵通红的眼眶。

  霍去病都后悔了，不该问她这些，惹她这么伤心。她的家乡又那么好，她会不会就突然消失了？

  他的担心都挂在了脸上，许若灵当然能看得出来，不由得失笑了，又开了口，话里带了一丝苦涩：“我不能告诉你我是怎么来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有自保的能力，不用太担心我。我也不会突然消失，就是走，也会提前告诉你。你不知道，萌萌在我们家乡，是最最珍贵的，我非常谢谢你把萌萌带进了我生命中，我会用生命保护它的。”说着，还举了举自己的小拳头以示决心，就低头安抚有点害怕的崽了。

  许若灵这话气得霍去病不禁气结。听这意思，这小崽子在她心里比自己还要重要些？他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要是许若灵知道他这么想，非要嘲讽他一顿。就算你是我的偶像，就算你帅，就算我有那么一咪咪喜欢你，可是你居然敢跟萌萌比在我心里的地位？这不是开玩笑嘛。

  两个人在房顶又看了很久的雪，说了好多的话，霍去病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个话痨，跟许若灵说了他的处境有多么难，怎么成了陛下和舅父阿姨角力的工具，为什么自己没娶妻，府里有多乱，烦心事有多多，不过也幸好没娶妻，要不然也碰不到许若灵。还吐槽陛下其实也挺不容易的，那些妃子也都不是都好看的，有时候陛下就是为了她们身后的势力和朝堂的平衡也要做些自己不愿意的事。舅父也不容易，卫家现在的人也多了，也有渔肉乡里的，就是舅父也不一定能管得往。舅父和平阳公主有情，却也不能在一起，看着也怪可怜的，可是想想舅母，又觉得也没那么可怜。一边说，还抓着许若灵的手不放。

  这可怜的娃这些年也是憋坏了，这些话无人可说，一跟心上人确定了心意，嘴就合不住了。许若灵也不嫌烦，他说，她就静静地听。

  两个人直说到小萌萌肚肚饿得不行了，直哼叽，还小尾巴动啊动的，一看就知道要大小便了，才停了下来。霍去病把斗篷给一大一小裹好，又把人给抱了下来。

  许若灵怕萌萌尿自己身上，一落地，就抱着萌萌蹬蹬地上了楼。霍去病想跟着上去的，上到一半儿，还是停下来笑着摇摇头，又下来了。不能太快了，太快了怕人跑了。

  今天听许若灵说完，他就把想纳许若灵为妾室的念头给熄了。这小丫头不是在说谎，他看得出来。要是真像她说的那样，她的家乡都是一夫一妻，那要是跟她说让她当妾，他估计会永远地失去他。即使只是个名份，但是估计也会激怒她。

  灵灵话不多，可是一看就看得出来，绝对是个有主见的，她身上的神通也不小，又有自保的能力，能无声无息地来，应该也能无声无息地走。他有感觉，就是自己用全力，她想走，他也留不住她。她在自己面前漏洞百出，不过是因为她也心悦自己的原因。

  她心悦自己呢，霍去病一想这个，就嘴角上扬。

  许若灵在上面蘑菇了半天，才把小祖宗给哄睡了，收拾了下自己的头发，才下楼来，看到霍去病正坐在桌前，就着剩菜慢悠悠地喝酒。一见她，就笑了，露出两排白牙，眼神里全是炽热，看得许若灵脸又红了，快走几步坐在了他的对面。她不是这时代的姑娘，也不害羞，霍去病看她，她就大胆地回望，两个人盯着对方，越看，周围的空气就越热，眼神也有点想拉丝，两颗脑袋也凑得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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