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国崩的一件大事算是有了解决的苗头，程言和国崩也开始继续承担起踏鞴锻刀场一名普通员工的责任。

  可刚上手敲了两下，就被丹羽以两人频繁转头说话，非但没有成功做成，反而给其他工人带去了麻烦的理由赶出来。

  被赶出来后，程言和国崩站在洞口面面相觑。

  国崩斜眼看他，“我就说让你少跟我搭话。”

  程言摊手，“我就是问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两人交谈之际，山洞里却匆匆忙忙抬出来一个工人。

  “麻烦让一下！”

  程言连忙侧身躲开，看着躺在临时担架上的人被匆匆抬走。

  “受伤了？不会敲到他自己了吧。”

  两人正要走进去查看，便看到丹羽擦着额上的汗水急急走出来。

  “你们没走？太好了，赶快来，有几个人晕倒了。”

  忙碌半晌把所有不适的工人全部抬到医馆，程言看着丹羽火烧眉毛的焦急模样，出口安慰。

  “别着急，让医师检查一下，说不定是吃坏什么东西或者劳累过度呢。”

  程言话音刚落，身穿白衣的医师便蹙着眉走来。

  “症状寻常，像是普通的劳累过度，可如此大面积的头晕症状，且严重程度各不相同，我才疏学浅，只能判断出他们像是接触了什么异常的东西，他们最近一起接触的东西是什么？如果能找到，应该能推测出病因。”

  丹羽直愣愣站着，一缕猜测像是风一般溜走，他甚至有些不敢去抓。

  所有工人一起接触过的……这种情况从用了新的冶炼方法后便陆陆续续出现，在这期间，所有人都接触过的，只有……那名为晶化骨髓的矿石。

  脑海中闪过埃舍尔的脸，丹羽握紧拳头。

  “程言兄，你和阿奇……不，麻烦你和国崩看顾一下这些兄弟，我回踏鞴锻刀场一趟。”

  程言看着丹羽严肃的表情，点头，“你去吧，放心，这里有我们看着。”

  工人们患病的程度轻重不一，有的只是轻微呕吐不适，可有的已经进气多，出气少。

  国崩看着这些在承受痛苦的工人，心内憋闷得厉害，这里的人大多他都熟悉，现在却受着不明原因的侵害。

  想到孤身回踏鞴锻刀场的丹羽，心里的不安更甚。

  国崩抬手拽了拽程言衣角，“你跟丹羽一起回去吧，锻刀场现在几乎没有工人，你看看丹羽要回去做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程言迟疑一瞬，看着国崩的脸，“可你一个人……”

  自那日从天守阁回来，程言就没离过国崩的身，国崩离开视线一秒就要立刻去找，但现在国崩主动开口，丹羽也是他们都在意的朋友……

  纠结之际，国崩晃了晃程言胳膊。

  “我没事的，我就在这里待着，你和丹羽过来前我哪里都不去。”

  程言勉强点头，临了把斫峰塞进国崩手里。

  “你带着他吧，真有什么事情就把斫峰丢出去。”

  国崩看着手里的金色长刀眨眨眼，“你给了我那你怎么回锻刀场？”

  程言揉他的脑袋，“平地上我跑得不比斫峰飞得慢，你就在这儿等我啊，哪也别去。”

  国崩点头，目送程言离开。

  程言离开不久，位于稻妻城外有些偏僻之地的医馆便被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浩浩荡荡地围住。

  医师走出去，被这阵仗吓到，连忙举起双手。

  “大人，我这只是个小医馆，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国崩将斫峰背在身后，听到动静，绷着脸走出去。

  还真被程言说中了，可这里不过一个医馆，为何会吸引……

  “长正？”

  看清来人是谁后，国崩的脸色立刻放松下来。

  “你知道锻刀场的事了？很多人不舒服，挤在这里看病，你来得正好，稻妻城有大的医馆，我们要不要把他们送到……”

  国崩话没说完，便见长正肃着脸略过自己。

  仔细打量医馆内部，长正回头冲着医师询问。

  “这里只有你一个医师？”

  医师忙点头，“大人，我也只是糊口。”

  目光总算投向国崩，长正面色柔和下来。

  “阿奇，这些工人在这里的事情都谁知道？你们把他们送来，实在辛苦了。”

  国崩微微退后一步，面上划过一抹不寻常的色彩。

  他总觉得，面前的长正有些不对劲。

  “哪里的话，这是我们该做的。”

  “路上没遇到别的人吧？说出去坏了我们踏鞴锻刀场的名声。”

  国崩摇了摇头，“没有，只有我们几个把工人带来的。”

  “你们？丹羽，还有那位给我们出资的少年？还有旁人吗？”

  国崩浑身的细胞都有些抵触面前这个人的靠近。

  “你问这些做什么？踏鞴锻刀场不就我们几个。”

  长正脸上闪过一抹笑，“我家族里的事情太忙，多亏丹羽和你们把踏鞴锻刀场管理得这么好。”

  国崩看着他身后在床上呻吟的好几个工人，脸色有些不好。

  “还是先把他们给治好吧。”

  长正笑意更温和了，“治，当然要治，这些可都是我们的兄弟。”

  说着抬手往外招呼，“你们，都进来。”

  国崩转头看门口之际，长正猛然拔刀，直直砍向国崩后颈。

  “叮——”

  斫峰迅速抵挡，两把刀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国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长正！你——”

  长正重重冷哼一声，不理会国崩，冲带来的士兵吆喝。

  “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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