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眼前的长渊一身鲜红色，依旧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站在我面前，没有像我想象中的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没有期盼已久的的拥抱，他的武器上甚至有我未干涸的同族的鲜血。

  龙长渊笑了笑，站在原地对我说：“和我回去，做我的妃子，这是你最好的归宿。”

  我想起我爹，他现在应该还在天牢里，前不久我还和他保证龙长渊一定会讨得他的喜欢，他一定会心甘情愿把我嫁给龙长渊。

  现在看来，我爹当初说的是对的，龙长渊他就是个魔鬼，他甚至亲手屠了狐族。

  “我问你，狐族的人，是你杀的？”

  长渊静静看着我。

  “你回答我！”

  我忍不住咆哮。

  他开口：“是我。”

  我又问他：“为什么？是天帝的意思还是你们龙族的意思？”

  他看着我没有回答，目光沉稳，没有透露出半分情绪。

  我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强压着心头的悲痛，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身边的兵都如临大敌，提醒龙长渊：“龙将军，她很危险，快离她远点！”

  龙长渊抬手制止身边的人，现场又陷入了寂静，我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动静，一双眼睛就粘在他身上。

  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站住脚，他好像比之前还长高了点，人也成熟了许多。

  我依旧问他：“为什么要屠杀狐族人？我爹为什么会进天牢？你告诉我这一切和你有没有关系？”

  龙长渊沉默。

  我站在他面前流泪，哭的撕心裂肺，之前干打天雷的乌云现在也开始下暴雨，天上还是会传来雷声，地下的人都心惊胆战，但是却没有再落下天雷来。

  我哭着抬手揪住他的甲胄的边缘，整个人脆弱的像一张被浸泡的白纸。

  “你说过来年春天就会来提亲，会来娶我回家的，我总怕忘记，回来后天天和我娘说，天天说，她说你一定会来的，让我不要担心，她陪我一起等你来，可是我娘呢？她是不是被你杀了？我爹他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总是劝他，和他讲长渊人可好了，见到他一定会喜欢他的，可是你把他送进了天牢是吗？都是你干的是吗？”

  龙长渊脸色有些泛白，大雨之中我们两个都很狼狈，雨水洗刷了身上的血渍，但是血腥味却依旧很浓。

  “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不是说好的，你也会保护狐族吗？为什么？你不保护也就算了，你居然拿起武器亲手毁了它，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

  长渊伸手将我拥入怀中，力道很大，我有些喘不上气，我下意识就开始挣扎。

  “你放手，你还有什么脸抱我？松开！”

  我推开他，身形有些摇晃，天上又响了一声雷。

  “我也是狐族的人，你把我也杀了吧。”

  “别闹，和我回去。”

  龙长渊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缓缓摇摇头，喃喃道：“你别做梦了，你杀了我全族，还妄想我和你回去？我是三魂七魄不全，我是反应迟钝脑子不好使，但是我不会傻到嫁给灭族仇人。你死了这份心吧！”

  “够了！”

  长渊终于生气了，他愤怒地喊道：“你真以为我是真心爱你？我和你好只是想让你成为人质，白世钟还没死，他的威胁很大，只要你在我手里他就不敢乱来。”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是万万想不到这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长渊的眼神逐渐冷漠，他偏着头冷笑道：“我以为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傻，能哄着你乖乖和我走，没想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也有所成长，这小技巧都骗不了你了。那我也不必装了，一个煞星而已，不娶更好，省得我防着你影响我运气。”

  我难以置信，浑身颤抖：“你……说什么？”

  龙长渊笑了，他不再掩饰内心的残暴本性，眼中嗜血红光一闪，只听噗嗤一声，腹中传来冰冷的触感，我后知后觉微微低头，赫然看到一柄长枪已尽数没入腹中。

  我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巨大的精神打击几乎让我下意识封闭感官，比起腹部的伤口，心中的悲痛更让我痛不欲生。

  长渊出手利落，抽出长枪时眼睛都没眨一眼。

  我捂着腹部伤口踉踉跄跄，看着他冷漠地转身，提声下令：“围剿狐余孽，一个不留。”

  “是！”

  周围的敌人又朝我举起了武器，我狼狈地站在废墟上，看着这让人绝望的处境，自己终于仰天长啸，困兽悲鸣，我盯着长渊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喊着：“龙长渊，你灭我狐族，骗我真心，我白玲玲此生与你不共戴天！我誓要诛你，我要你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天上炸雷又一次响起，三道天雷齐齐劈向龙长渊一人。

  四周响起惊呼，可惜天雷却没有伤到龙长渊，之前他就能替我挡下过天雷，我倒是忘了这雷是奈何不了他的。

  龙长渊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这一幕给了周围士兵很大的勇气，他们叫喊着冲向我，我再次爆发，嘶吼着爆发了全身的灵力，身边的敌人是杀也杀不完。

  渐渐地，我开始体力不支。腹部的伤口一直都在往外冒血，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止不住，想着龙长渊面无表情捅我的那一瞬，我恨的牙都要咬碎了，他明明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将我制服，但是他却没有，我想他应该是要别人慢慢折磨我，他都不屑于亲自动手。

  想到这里我愈加癫狂：“龙长渊，你今日若不杀了我，我让你后悔一辈子！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想尽任何办法报仇，我让你死都不能安生。”

  龙长渊站在不远处，依旧背对着我。

  我的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越来越深，灵力也已经干涸，到最后甚至都站不稳，单膝跪在地上，眼看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我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龙长渊，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这辈子永远孤身一人，被人猜忌暗算，被人唾弃，最后落得一个人人喊打的下场，猪狗不如！”

  此时我已经被人擒住，前面的士兵听到我依旧在对龙长渊口出狂言，气愤的喊叫：“大胆罪人，敢对龙将军不敬，我这就送你下地狱！”

  我死死盯着龙长渊的背影，对头上悬着的武器漠不关心，就在那武器高高悬起，准备将我的头砍下时，有一束光，从龙长渊前面窜了过来，一下将我头顶的武器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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