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渊……不也是你的学生吗？你怎么能背着他这么说他？”

  虚衍仙君说：“人生在世，有三点要牢记。第一就是你是谁，要时刻清晰地认清自己的地位。第二就是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有人生性多疑，有人生性善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路。第三就是要明辨是非，做你认为对的事，切莫让眼前的假象蒙蔽了双眼。”

  虚衍仙君慢悠悠站了起来，抬手抚上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孩子，人性善恶本就不好区分，世间大道错综复杂，人们为名为利，为爱恨情仇，五花八门，延绵不绝。我们修的不管是妖道还是仙道，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再怎么厉害也逃不出大道轮回，你这辈子被煞星点中，我身为老师本就该助你，不仅是我，世间还会有很多人会义不反顾来帮你，但是龙族没理由帮你，你父亲甚至与他们还有过节，有的人注定不是一路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虚衍仙君说了太多，我脑袋却一片空白，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让我小心龙长渊，但是他是长渊啊，是半年来对我细心照顾，无限宠溺我的男人，现在突然有个人跳出来说让我提防他，说他会害我，我怎么能接受？

  虚衍仙君又说了一句：“龙族三太子那种人，你觉得他会为情爱困住一生吗？他的目的，可是天下苍生。”

  虚衍仙君抬了抬手表示我们的对话已经结束了，童侍上前来要领我出去，虚衍仙君背对着我最后说了句：“人无完人，你在局里看不清楚是情有可原，日后若遇到困难可持令牌来寻我，我可以帮你一次。”

  童侍从虚衍仙君手里接过令牌给我，我沉默着接手，然后藏在胸口，冲着背影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出去后看到戚薇薇担心地望着我，我不知道现在自己脸色并不好看，还努力挤出微笑应对她，然后指了指外面示意我要去找龙长渊了，她点了点头。

  出去后长渊果然在等我，他坐在凉亭里赏花，见我来了他站起身将手里精心挑选好的花戴到了我的头上，然后他端详了一会儿，轻声说：“好看，我家玲儿戴什么都好看。”

  我笑了，心里忍不住抱怨：“你就瞎说，你以为寝室里没有镜子啊？我和戚薇薇李环环他们挨在一起照镜子，就我最丑，连一旁的百草医仙也承认是她们更好看些。”

  长渊反驳：“那是她们眼光不行，她们即使漂亮到脸上长出一朵花来我也不稀罕，我就觉得你好看。”

  我承认长渊实在太懂怎么哄我开心了，就两句话就让我心里放松了下来，我忍不住上前抱住他，将自己埋在他结实的怀里。他也听话地将我拥住，问我：“怎么了？这么伤心。”

  我想了想问他：“虚衍仙君和你说的什么啊？”

  长渊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建议我上仙界辅佐天帝，和李环环一样。”

  我抬头看他：“那不是挺好吗，很多人想去都去不了呢，那你答应了吗？”

  长渊摇摇头。

  “我要是去了还怎么娶你回家呢？到时候咱们几百年也见不到一面，多难熬。”

  我说：“怎么会呢？我会努力成为大将军，这样咱们两个就能在仙界天天见到了。”

  长渊伸手托起我的脸，眼中尽是柔情：“我哪里也不想去，我要把你娶回家，要一直牵着你的手，别说是去仙界当差了，就是让我去做天帝，如果不能和你一起，我也断然不会去的。”

  我的眼眶湿润了，在泪水夺眶而出之前我再一次紧紧抱住了他。

  “长渊，长渊，你怎么会那么好，我没了你可怎么办？”

  头顶令人安心的声音传来：“你不可能会没有我，相信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管用什么方式。”

  华玉书院罕见的下了雨，绵绵细雨润物无声，奇怪的是一抬头，天空却是晴空万里。

  问心殿里的童侍搬着凳子一个一个去关窗户，不解地问道：“仙君，书院怎么会突然下雨？我记得上次下雨已经是八年前了。”

  虚衍仙君转头望向窗外。

  “这可不是什么雨，这是有情人的伤心泪。”

  下午陆陆续续就有人离开了，长渊也是其中一位，临行前他拥抱着我，反复和我叮嘱：“春暖花开之时，我就来娶你。你一定要等我。”

  我抱着他哭到天昏地暗。

  “我们不能一起走吗？我记性本来就不好，你要是走了，我就把你忘了。”

  我的威胁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长渊温柔地看着我：“你不会忘了我的，即使你忘了我没有关系，我会努力让你再一次爱上我。”

  事实证明，他又一次拿捏了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还没等他走出多远，我的内心已经开始疯狂的想念他。

  戚薇薇和李环环在一旁安慰我，但是我知道他们很快也会离开，而我也将离开这里回到我的家乡我。

  在我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时候，离别来得如此之快，我到现在才明白，我以为美好的生活会持续下去，但是我从来没想过我的未来，依旧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我是怎么回到狐族的已经记不清了，我的脑子里总会闪过长渊的身影，会突然想起他温柔的叮嘱，让我多喝水，多吃蔬菜，睡觉的时候别总是朝一个方向。有时候神情恍惚，赶路的时候总觉得前面有长渊的背影，我已经不止一次冲上去拽过前面的人衣袖，但转过头来都不是让我魂牵梦萦的那张脸。

  我回到族里的那天，天上下着小雨，村口聚集着一堆来迎接我的人，我娘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野花，见我回来了一把将花按进了我的怀里。

  “欢迎回来！我的宝贝崽子，诶呦！可想死老娘了！”

  看着我娘欢喜地抱着我亲，我终于缓了过来，我颤抖着抬起双手将我娘抱在怀里。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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