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侠士欧阳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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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边境之上,由于保护百姓而身负重伤的春小光师父,最终还是不幸陨落了……妖潮爆发保护乡里本不是师徒二人的职责,云游于里世界内外带徒修行,过上闲云野鹤般的日子才是师徒俩最盼望的。
可是,事与愿违……当二人云游至中州地界的时候,上世妖潮爆发了。正好处在门界旁等待跨界的师父不由分说,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抵抗妖兽保护平民。那时候的科技远没有现在发达,妖潮这样的大面积袭击事件没有及时传播出去,前面的人已经遭到袭击了,后面的还在不停往前挤。除了春小光的师父之外,还有不少世外高人也加入战斗,组成了抗击妖潮的一线梯队。
等到寻安府组织起有效力量的时候,但在这个门界处,小光师父等人已经击退了不知道多少波的攻击了……
“师父!!!”跪在旁边的春小光甚至都没来及听完师父的遗言,就被路过的荆伯长拦腰揽起,躲开了来自妖兽的攻击。眼看着师父的遗体被疯狂的妖兽们吞没了,春小光那一刻的绝望感仿佛坠落到最阴暗的深渊……
“欧阳雪侠士是你的师父?”连续几次艰难闪躲,带着春小光逃出妖潮中心的荆伯长询问小光,眼中难掩落寞神色。欧阳雪虽然不是中州人士,但是也是个响当当的锄强扶弱侠义之士,面对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老者,春小光只是望着师父陨落的方向机械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妖潮凶险,你资历尚浅修行不够,就不要再去前线了……”后面的话好像远古的回声,春小光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记得交代完什么事之后,这个救了自己的老者就毅然离去了。而这个看起来安全的据点,反而无限放大了失去师父之后的孤寂。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师父走了,留下成年不久的春小光一人,听着远处杀声震天的嘈杂声,小光缓缓倒在地上,而眼泪早已决堤。
妖潮过后,春小光来到了师父欧阳雪陨落的原地,长跪不起。师父为救百姓受伤,自己无力分担至少没有成为她老人家的累赘,可是如今却连遗体都没能保护下来,让她老人家在异地他乡落了个死无全尸的悲凉下场……自古悲情多义士,一代侠客欧阳雪以这种方式离去,实在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寻安府的后续打扫战场工作参与的人就多了,因为欧阳雪的威名和她立下的功劳,为了不打扰这位替师守灵的小修士,专门派人将方圆几百米给围了起来。什么时候春小光守灵结束,什么时候再清理这片区域。
这个时候的春小光还不知道,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老者也遭到了重创,被人送回府门。不吃不喝不睡不起,这一跪就是七天七夜!里世界灵气比外面丰厚,加上本身修行原本七日不进食也没有太大影响,可是对于师父的思念成疾再加上战斗中也多少受了伤病,让小光内里气於不畅。在守灵过了第七天的时候,眼前一黑失去知觉直挺挺的摔倒在地,扑倒在师父倒地的地方……
荆伯长回府之后,三央也被放了出来。面对眼前的场景只怪自己无能,没法在战场上为师父分担。对于老头的受伤,三央一直觉得百分百是自己的责任!
看到安然无恙的三央,荆老还是很高兴的,随即提起了那个欧阳雪的徒弟,听说妖潮过后她就一直为师父守灵不曾离去,这样重情重义之人不应任由孤苦飘零~在荆伯长的建议下,三央专门前往门界一趟,除了协助收拾残局打扫战场统计战损之外,另一个任务就是将春小光带回。
因为这里受到了寻安府的保护,所以当三央到的时候也不知道这名女子已经晕倒多久了,试了试鼻息还有气在。三央连忙扶起她过了真气过去,而后径直抱着小光返回府中。
春小光再睁眼的时候已经离她晕倒过去三天了,清醒之后再次看到救命恩人,那位老者竟然是坐在云辇之上的……师父教的礼数周全,面对救过性命之人,春小光挣扎着下地行了个极其标准的跪拜大礼,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要出去。暗处的三央正要阻拦,被荆伯长按下制止了。小光走后,荆伯长长叹一声:“唉……欧阳雪侠士能够得此徒弟也算是此生极幸了!”
离开荆伯长的小院,行走在寻安府内城,亲眼见识到了中州的繁华。当路过一处糕点摊的时候,小光见是师父生前最喜爱的点心,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选了一份,想要带去师父那里。谁想结账的时候发现身上一点盘缠都没有,犹豫再三正要把点心还给店家的时候,一名男子出现了。不仅替她结清,还递上一个锦盒:“家师荆伯长,敬仰欧阳前辈侠义之行!因脚行不便暂时无法亲往祭拜,特遣三央为姑娘带上锦食一份,并教转达:夜凉风大,欧阳得此孝徒九泉瞑目,姑娘如有需求尽管开口~”三央做完师父交代的事情,拱手对着这位让自己钦佩的女子行了个礼,然后目送她回礼之后转身离去。而那盒锦食,也被一并带走。
之后的一年时间,春小光基本上都是在师父殒命之地度过的。每一日她都在怀念与师同行的日子,师父对待自己一点也不严厉。从记事开始就从没有对自己说过半句重话,各种好吃好穿好玩好看的东西,只要多看一眼的,过不了多久保准就会出现在第二天的枕头边。每次师父都是会神神秘秘的说这是对乖孩子的奖励~
三央也在荆伯长的交代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将一份锦食放在同一个地方。里面装着的是荆伯长特意找人制作的食物,与普通吃食相比多了些回气补血的功效,特地为春小光准备。这一年时间,三央除了为荆伯长寻找康复之法外,大多数时候就是远远陪着春小光祭拜师父。同样对于师父的尊重之情,让三央对这个外来的女子有了些许情谊上的好感。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过去了,里世界和外界一样也会经历天气的变化。但是无论酷暑还是严寒,春小光都依然坚持陪在师父‘身边’,直到这天~
已经快成本能反应的三央,这天提着锦盒正要出门被荆伯长叫住了:“妖潮事件告一段落,今日府中有事,你去将那姑娘带回。交代她自行梳洗一番,我要带你俩去个地方~”
“是,师父~”三央拱手。
再次来到春小光祭拜师父的地方,三央第二次走进围栏。立在小光身后,冲着由她亲手雕出的石碑深鞠一躬。围栏内在这一年时间已经被春小光收拾成了小家的模样,除了正中间的石碑简直就是一个半露天的营地。
三央没有说话端端站着,都是聪明之人,再次进来已经刻意表明来意了。
“师父~您老人家自己待会,我跟三央哥去一趟,估计是荆老前辈那边有事,放心晚上回来我还给您带点心哦~”小光看似自言自语的话,每一个字都深深扎在三央心头,欧阳雪前辈一定也和师父一样是位极好的师父!
一路返回,三央在前小光在后。一年来,每次都会待到确定锦食被小光取到,三央才会离开。而下次来的时候,小光也会将提前清理好的干净锦盒放在原地,两人就这么隔空交流互不打扰一年的时间,期间早就养成了一些默契。
“来啦~”荆伯长热情的招呼小光落座,三央则是站在师父身旁。
“嗯~感谢荆老前辈一年来的照顾,小光才能毫无忧虑地陪着师父身边!小光为自己也替师父谢谢您老人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连十个响头,每一纪都重重地磕在地上!再起身小光额头出血顺面而下,三央连忙抽出手巾递上,同时一道精光过去为她止住伤口。
“小光,我不拦你不是觉得是我应得,而是对你来说只有这样你心里才会好受~现在我有件事要问你。”荆伯长微笑的样子就像在看自己地孩子,到底是女孩子招人喜欢啊,眼神比看三央的时候温柔多了~
“小光明白~这段日子,偶有需求小光也会私自回来,寻些材料。这事已经听说了,我本不愿离开,小光还想继续在这陪伴家师。如果可能的话,小光愿意~”一个人的时候不是最孤独的,被人遗忘才是……欧阳雪没有遗体,春小光想要守在师父身边,也只有名正言顺的留在这里一个方法了。
“好~既然你也有此意,那就这么定了!你与三央一起递补本府寻安,至于你之后的修行,有我老头在的一天,整座寻安府任由你出入!你已经拜过欧阳修士,这辈子想来也不会再有别的师父了,所以有什么问题尽管跟三央交流,不懂的地方老头也会竭尽所能帮助一二的。从今往后,你在府中自成一派,不受任何师门管束,这样如何?”荆伯长把自己的权力利用到了极致,即使是三央也从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但是三央并不眼红,师父的良苦用心他都明白,这样做只为了让春小光没有约束,还有一丝归属感!
“小光惶恐!谢过荆老前辈!”春小光再次想要下跪叩谢的时候,被三央一把搀起,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门界边,你的院子有需要的话尽管开口,毕竟是要常住的地方,过于简单也不利于修行之余的休息。围栏之内我已经下令设为禁区,你不在的时候也不用担心被人闯入惊扰了欧阳修士~”荆伯长想的十分周全,也是爱才,反正这一套下来小光是彻底打下了留下来的决心。
之后的日子,成为寻安使之后~由于没有职务上的约束,也是出于对荆伯长的依赖,春小光只要没事就会往荆府跑。慢慢的性格活泼甚至有些大大咧咧的春小光,对青俊正义、尊师谨行的三央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美其名曰请教问题实则就是想和三央多接触。三央本身是个少言寡语之人,加上荆伯长需人照料、府中禁令,对春小光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春小光则毫不避讳对三央的喜爱,荆伯长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府里那些乱七八糟违反人性的规定老头压根就没看在眼里。在他的认知中,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早就把春小光当成了和三央一样的爱徒。
只不过这个爱徒性格过于活泼,三央有点招架不住罢了~
相对的,虽然名义上是寻安使,但是春小光的修行比之别人是要差上一截的,修炼全靠自觉,心情不好就回到小屋陪师父待上几天。找不到三央就跑去找荆伯长抱怨抱怨,后来有了青筝和红梢的加入之后,原本清静的小院一下子热闹了不少,四个人围着石桌打麻将也成了荆伯长的天伦之乐~
直到,这次吞天出世,把这些人的命运全都联系在了一起。在白浪的事务所中,春小光第一次完整了解到上世妖潮的前因后果,竟然是拜荆老的兄长荆伯炀所赐!表面冷静的春小光,实际上内心已经波澜澎湃了!这么多年了,师父的死总算有了说法,原来他们一直都知道上世妖潮的始作俑者是谁!原来他们一直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荆老这么多年的照顾,让和春小光无法怪罪于他,但是他的兄长才是害死师父的真凶!从那一刻起,多年没有目标的春寻使再次有了无尽动力——为师父欧阳雪报仇!
这个想法从诞生的一刻起就被小光埋在心里,谁也没说。她担心三央的阻止、担心荆伯长的苦口婆心、担心无法成功给师父丢人!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手刃荆伯炀为师父报仇成为了她最大的心愿!
而小光这样的想法在梦境之中,被身为旁观者的三央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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