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坍塌世界中，两人前进。

虽然胡定方是闲庭信步，但他并未使用任何力量去帮助陆安。陆安依然在奋力前行，全力维持自己的身体。

“在说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胡定方说道。

陆安并无所谓，说道，“你问。”

“你真的不觉得自己是灵族人吗？”胡定方问道。

“……”

陆安沉默，但并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在思考。

他自然很多次想到这个问题，尤其是最近。

两息后，陆安说道，“可以算吧。”

这答案，倒是让胡定方十分意外！

“为什么？”胡定方问道，“我记得你不是一直不承认自己是灵族人吗？”

“我之所以不承认，是因为我的妻子站在天星河一方，我不能给她造成麻烦。”陆安并没有说谎，实话实说道，“更何况是灵族侵略天星河，杀人无数。灵族是侵略者，于公义而言，我也不可能站在灵族一方。”

“正因如此，就算天星河认为我是毁灭星河之人，我也只是不帮助天星河做事，并未实际加入灵族。”

“不过现在已经变了，我的妻子被天神抓走，天神已经背叛了她。所以我不可能再站在天神一方，相反如果我有能力，必定将他碎尸万段。”

“若灵族不侵略天星河，我必然会承认我是灵族之人。毕竟娘亲是灵族人，又为我付出性命，我不可能不承认自己的血脉。”

对于这答案，胡定方倒是很满意。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侵略天星河吗？”胡定方又问。

“这……不知道。”陆安确实不知道，问道，“我也很好奇，是什么理由让你们非要进攻天星河长达百万年，真的是因为百万年前的仇恨吗？”

“仇恨？什么仇恨？”

“就是四大种族第一次来到灵星河，与你们发生冲突，导致第一次大战。”陆安看着胡定方的脸色，有些疑惑问道，“难道不是吗？”

胡定方露出一丝冷笑，说道，“四大种族的人就是这么告诉你们的？”

“其实也没有斩钉截铁的结论，但大家都认为这是最有可能的。”陆安回答。

胡定方笑了笑，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侵略天星河并不是因为什么仇恨，而是……为了生存。”

“生存？”陆安一愣，问道，“为什么？灵星河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与生存扯上关系？”

陆安确实不解，因为灵星河的所有星辰都十分稳定，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然而，胡定方没有解释，而是反问道，“你现在在这里，你觉得灵星河很好吗？”

这一问，倒是让陆安怔住。

陆安看着周围的黑暗与血色，感受着这里的混乱。确实，无论如何他都说不出‘好’这个字。

他知道这里是灵星河的核心，但这里给他最大的感觉就是混乱和无序。不过他一直把心思都放在领悟这里的力量，并未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见陆安沉默，胡定方并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其实早在百万年之前，甚至更加久远的时候，灵族先人，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仙域文明延续八千万年，实际上灵族文明更久。因为光有准确记载的时间就已经超过一亿年，更加久远还有许多传说无从考证。而在这么久的历史记载中，其实发生了很多变化。”胡定方说道，“而这些变化，是现在的灵星河中根本无法找到书籍，已经完全被隐藏。”

陆安闻言，眉头微紧。

“就像消失的九万年历史？”陆安问道。

“没错。”胡定方说道，“你知道你们的历史为何消失吗？”

“不知道。”陆安摇头，如实道，“应该是李无生下令所为？”

“不，不是，是天星河的文明各自主动消除。”胡定方说道，“当一个星河失去对未来的希望时，在生命不知道何时就会灭亡的时候，就会选择隐藏和逃避，忘掉一切，让自己在活的时间内能轻松一些。”

陆安闻言，立刻瞪大双眼！

这个说法他前所未闻，更从来没有想到过！

自己抹除历史？！

看着陆安惊讶的样子，胡定方好心道，“当年的天星河联军几乎覆没，所有人都失去希望，所以开始消除历史。”

“而灵族也是一样，曾经大规模消除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历史。不过这部分历史并没有完全消除，而是掌控在一个势力手中。”

“这个势力，名为‘交灵’。”

听到这，陆安更加错愕，十分惊讶看着胡定方。

“势力？”陆安说道，“不是氏族？”

因为能够站在顶端的，基本都是氏族，而非什么势力。因为没有任何势力的团结，会比血脉更加坚固。

天星河是四大种族和八古氏族，灵星河是六大氏族，皆是如此。

“不是。”胡定方摇头，说道，“这个‘交灵’，最初是由一群比较大的氏族族长所组成。他们共同创造‘交灵’，一边让子民能够没有压力生存下去，一边寻找破局的办法，把压力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样既能广泛招揽人才去思考办法，也能保证整个灵星河的稳定。”

陆安听着，自然能听懂，但有一部分却更加糊涂。

“你还没说是什么灾难。”陆安说道，“你没说是什么东西，让灵星河感觉到要灭亡。毕竟百万年之前可没有天王境，无法来到这里。”

“你说得对。”胡定方说道，“当时确实没有天王境，但长达一亿年的观察，已经足够了。”

胡定方深深吸气，说道，“一亿年前，灵星河并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片黑暗和血色，如同永远的血夜。”

“什么？！”陆安当即震惊，立刻瞪大眼睛！

“相反，当年的灵星河十分璀璨。”胡定方没有理会陆安的震惊，继续说道，“一亿年前的灵星河没有丝毫血光，而是璀璨明亮的银光。”

“银光遍布星河，不仅不是永夜，而且是永日！”

“什么？！”

陆安更加震惊，无比震撼看着胡定方！

这个说法，他第一次听到！

更重要的是……他并不认为胡定方在说谎！

因为此时此刻，胡定方根本没理由说谎！

永日的灵星河？

这真的是现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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