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杨怡菲，走啦？”孔丽萍喊道。

“你走吧，我先加个班。”杨怡菲说道。看见周绝伦也不走，她问，“你怎么还不走？”

“我陪你加班。”周绝伦头也不抬地说。等大家都走了，周绝伦说，“杨怡菲，我……我有个事想说。”

“你说。”

“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周绝伦像个大男孩似的很认真地说。“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了。”

“哈哈，真的呀。好啊。”杨怡菲一笑说，可又接着说了一句，“不过今晚没空啊。”

“为什么呀，你这不是在加班吗总的吃饭的吧。”

“我……哦，待会我还有事要去办，真的没时间。”

周绝伦突然抱头躺在桌子上，说，“就这么拒绝我了啊……我悲剧啊，为了请你吃顿饭我打了三天的草稿该怎么开口说，就这么打发我了啊。”

杨怡菲好笑，说，“你别装了，没那么严重吧。这样，改天，我请你吃饭，请我们的周大组长吃饭，OK？”

“真的？那，拉钩！”周绝伦伸出一根手指头，神情像个顽皮的孩子，“好，拉钩！倒霉孩子！”杨怡菲笑着伸出手去拉钩。

却没想到刚好被孙总看到，他愣了一下，继而若无其事地说，“都在呢！小周，我正好也有事跟你说……”

周绝伦迅速抽回手，脸色涨的红红的，说，“孙总……”

“明天你去接一个案子，虽然这个案子不大，但是一定要拿下来，有信心吗？”孙总正色道。

“行……”

“孙总……”杨怡菲坦然笑着说，“准备走了？”

“对，走，跟我一起去。”孙总平淡地说，“周组长，我跟孙总有事，你一个人加班吧。”说着就出去了。周绝伦又一拳砸在桌子上，自语道，“原来如此……”

走进一家高级会员店，杨怡菲跟在孙总后面心中疑惑万分，这个地方哪有什么工作服！“孙总，我们走错地方了吧。”

“叫我孙文旭。”孙文旭头也没回地说。

“孙……”杨怡菲实在叫不出口，在嘴边溜达了几秒，才生硬地叫出来，“孙文旭，这都是时装啊！”

“呵呵，”孙文旭咧开嘴巴笑了，说，“这你别管。你看上哪一套，随便挑，进去试试。”

“哦。”杨怡菲看来看去，都下不了决心，她偷偷看了标价，每件衣服都不低于二千，这个待遇她有些接受不了。

突然，孙文旭拿了两套丢在杨怡菲的肩上，说，“别磨蹭了，就这两套，试下我看看。”

杨怡菲看了他一眼，感觉他是否有些霸道了，可是想到这是工作服，也就乖乖地穿上他挑的衣服。“嗯，不错。小姐，买单。”

“要哪套啊？”小姐问。

“都要。”孙文旭简洁地说。

“不要，孙文旭，太贵了。就一套够了。”杨怡菲赶紧阻止。

“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呐，总不能几天都穿同一套衣服吧。没关系的，包上。”孙文旭露出白白的牙齿微笑，杨怡菲感觉他的笑容里多了一分宠爱的感觉，这让她浑身穿上这衣服都有些不自在。

“怡菲！怡菲！真的是你吗？”突然，柳丽茜和杨小贝两人从门口进来看见杨怡菲身上穿的衣服，羡慕地叫道，“哇，好漂亮啊。”

“柳丽茜，你们怎么也逛这儿了？”杨怡菲看见他们很是高兴地说。

柳丽茜看见杨怡菲身边站着一位很有气派的男人，手里还提着杨怡菲的包，有些惊讶的表情。她扫了一眼杨怡菲，眼中的惊讶变成了笑容。杨怡菲知道她误会了，赶紧介绍说，“柳丽茜，这位是我的上司孙总。孙总，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柳丽茜。这位是她的男朋友杨小贝。”

“你们好！”孙文旭露出微笑主动给他们打招呼，然后对杨怡菲说，“那，怡菲，我们先走吧。”

杨怡菲等到孙文旭到柜台结账的机会，对柳丽茜解释说，“看你笑的那么邪气，你别想歪了，他说要我参加一个创意竞标会，需要包装包装我，你知道的我那几件破衣服都过时了……”

柳丽茜哈哈一笑，说，“我没想多啊，是你想多了吧？这老板给下属买衣服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是少见多怪，唉，怎么就没有老板给我买衣服，杨怡菲，你运气真好。”

“你，你觉得很正常？”杨怡菲有些意外地问。

“对呀，很正常。还有老板给干得好的员工买车的都有，好好干，杨怡菲。”

孙总看见杨怡菲和朋友扯不断的话，也没有催她，很有耐心在门口等她出来。“对不起，孙总，我刚来南滨的时候就是我这朋友帮我的，很久没见了就多聊了几句，你没生气吧？”

“哈哈，哪会呢。走吧。”

杨怡菲提着衣服，顿了顿，说，“孙总，这衣服的钱就在我工资里面扣吧，我不能搞特殊。”

“没有人对你搞特殊啊？要是别人也有这个能力，我也会这么做的。你就安心吧。”

“你说的是真的？”杨怡菲露出放心的笑容问道。

孙总呵呵一笑，说，“其实吧，也不全是这么回事。可是，你也该添置点好的衣服了，不然，走出去说是我的员工，人家会怎么想。说句你不介意的话，好马就要配好鞍嘛。”

杨怡菲看着孙文旭的眼神，她有些信了他的话，同时对自己没有注意好形象感到惭愧，脸色不由得红了。

“怎么，不好意思了？其实，我就喜欢你的纯朴。上车吧。”

“去哪呀？”

孙文旭神秘地说，“带你去个好地方。”

“太晚了，你不回家你太太不催你吗？”杨怡菲不知怎么就这么问了一句。

孙文旭眼神黯了黯，继而呵呵一笑，说，“我是男人啊，我得有我的应酬，再说，现在才几点。”杨怡菲本来是想说天色不早了自己要回家了，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那句话。

……

杨怡菲怎么也没有想到孙文旭会带她去了一个舞厅。“怡菲，我们就坐在这里先喝点什么吧。”

舞厅的曲子放的都是比较舒缓的华尔兹，霓虹灯下的男男女女陶醉在舞曲里，看到他们轻柔的身姿，杨怡菲的眼光不禁在舞裙里扫来扫去。

她没有想到在这个繁华的喧嚣的都市竟然还有这样一方宁土，她只知道到处都是蹦迪的跳街舞的。在大学里的时候，杨怡菲和王岩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去跳跳交谊舞，她喜爱那种柔美的舞步和两个人手拉手的感觉，然而那是和自己的恋人在跳舞，现在孙文旭带她来这里，是想带她跳舞么？

“喜欢这地方吗？”孙文旭幽幽地问她，“你的舞一定跳的不错吧？”

“我……很多年不跳了，都忘了。呵呵。”

“我也很多年不跳了……跳舞的感觉很伤心。”孙文旭的话让杨怡菲大吃一惊，只听说跳舞让人快乐没听说让人伤心的。看到杨怡菲疑惑的大眼睛瞅着他，他不由得说了一句，“你跟她实在是太像了。”

“我？像谁？”杨怡菲愈发意外，原来他是想起他的从前了，要她来只是因为她像他的一个人。

“我的初恋。”孙文旭笑了，笑得颇有些伤感。

“哦。”杨怡菲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原来她是他的一个故事，她的心里不知怎么感觉有些不舒服。

“对不起，怡菲，只是……”孙文旭说，“我本来很多年都不想起了，没想到遇到你……其实你的外表跟她不是很像，在后来的接触当中我越来越感觉你很多方面太像了。唉，所这些干嘛，都过去了，来，咱们也跳一支舞吧。”

杨怡菲的心里酸了一下，她现在和孙文旭跳着当年和王岩跳的同一支曲子《甘心情愿》，物是人非啊，或许孙文旭的心里也和她是同一种感觉吧。想到这些，杨怡菲不由得看着孙文旭笑了。

“你笑什么？”孙文旭有些意外。

“当年我和前夫跳着这支曲子的时候，全场的人都很羡慕我们，我们发过誓会甘心情愿和对方白头偕老，哈哈，现在头发还没白一根我就成了他的前妻了。”

“我们不能说我们当年错了，而是命运错了。告诉你，我信一句话。”

“什么话？”

“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杨怡菲说。

孙文旭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说，“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杨怡菲提高了点声音说，“我也信一句话。”

“什么话？”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听不见，你大声点！”孙文旭故意学着她的口气说，然后又低下头，附在她的耳边。

杨怡菲脸红心热，只好又说了一遍，“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孙文旭在低下头的刹那，他的手不由得捏紧了些，此时他感到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温暖，这种温暖是他一直所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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