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说了嗷。”何皎皎其实心里还有几分忐忑，她知道，之前跟周屿川那事当时两家人吃了顿饭，那会儿昭昭还想跟黎家划清界限的。

  “嗯嗯，说吧说吧。”

  “我，我跟黎君书在一起了。”何皎皎一边说一边看昭昭的反应。

  “你们这速度……可以啊。”昭昭看着何皎皎，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虽然之前就看出这二人之间有那么些苗头，但是也没想过，这速度，跟坐了火箭一样啊。

  “皎皎，你俩，谁先表白的？”昭昭眼中充满了八卦的光芒。

  “呃……昭昭你真的不生气吗？”何皎皎似乎担心了大半天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自从被黎君书送回何家后，她的理智才逐渐回笼，想了好些如果昭昭生气了该怎么办的情况。

  “唔……我真的生气的话你就不跟他在一起了吗？”昭昭看着她，一脸认真。

  “嗯。”何皎皎的声音细若蚊蝇，但她还是坚定的点头。

  她想了大半天，如果，如果这个决定会让昭昭生气的话，那，那就算了吧。

  昭昭对她来说，是除了爸爸妈妈外最重要的人，没有任何人能越过她去了，就算是黎君书，过去的景泽然，也都不行。

  “傻皎皎，我不生气，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昭昭哪里能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大哥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我跟黎家没有真实的血缘关系，但是即便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大哥那几年也从没放弃联系我，每个月都会固定打给我生活费。”

  “皎皎，之前我想跟黎家说清楚，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黎家爸妈，大哥，还有黎清欢，以及因为我而病了多年的二哥。”

  “一开始，因为黎清欢进家门看到我后说的那句话，我就被驱逐出老宅这件事，我耿耿于怀，我不解，愤怒，茫然失措，那几年也都是你陪着我过来的。”

  “周屿川同我分手，周家想要与黎清欢订婚，那次两家的饭局不欢而散，黎家人，没有因为我只是个养女就能让人肆意践踏，至少他们，在周家人面前，维护了我的体面，那时我就在想，若我是黎家人，又能做到比他们好多少呢？”

  “我本就不是黎家人，他们养了我那么多年，给了我优越的生活环境，即便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可是，到底也还有曾经的情谊在，我那时，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也不知心底对于黎家，究竟是爱多一点，恨多一点，还是负罪感更多一点。”

  “可是如今，二哥也要好起来了，我心里对黎家的负罪感也随之减轻，说到底，二哥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当年因为我的缘故。所以，皎皎，你和大哥在一起，我不反对。”

  昭昭说的认真，何皎皎轻轻抱了抱她，这些年昭昭从黎家被赶出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都一清二楚。

  一开始，所有人都是看笑话的态度，这个圈子里，捧高踩低的从来都不在少数。

  眼见昔日黎家的小公主一朝变成了黎家的假千金，还在真千金回家的当日就被黎家赶出了家门，那些人的恶意甚至不曾掩藏，像陈怡他们那样频频针对昭昭的事情更是时有发生。

  在昭昭的课桌上泼墨，椅子上扎图钉，试图在学校里孤立昭昭，昭昭虽然打架厉害了一点，可是到底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哪里能躲得过那么多的明枪暗箭。

  那几年，昭昭吃的亏不在少数，但至少有她在，何家也能护佑昭昭一二，左右让那些人也不会好过就是了。

  但何皎皎心里，到底是心疼昭昭的。

  虽说黎家被人换了孩子无辜，黎清欢受了那么些苦难无辜，但昭昭她，就真的不无辜吗？

  从前的昭昭远比如今明媚张扬，自在无拘，她的眸中熠熠生辉。

  可是自从昭昭拜托她查到，黎清欢在外头究竟受了多少苦之后，昭昭眼中的光亮就消散了不少。

  她不再问，为什么黎清欢一回家，从前明明还算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就因为黎清欢的一句不想看到她就赶她出家门，不闻不问。

  何皎皎看见过那份关于黎清欢的资料。

  黎清欢被那对夫妇带走之后，不出一年，就因为流行病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险些死去。

  后来黎清欢被孤儿院的院长带回去救了回来，但因为她是孤儿院里长得最好看的孩子，院长总会偏爱她些，这也导致其他孩子对她的敌对和厌恶。

  小孩子的恶意往往最直接，他们在无人看到的角落用针扎她，打她，威胁她，还逼小小的黎清欢给他们下跪，若不是被院长及时发现，他们甚至还想要她吃他们的排泄物……

  那时不过三岁的黎清欢心理就出现了一定的问题，院长虽然疼爱她，但是她在这里，其他孩子就总不会安生，所以不过多久，院长就联系了熟人想要带走收养她。

  年迈的老院长或许出于好心，但收养的人家却并不是善茬。

  那对夫妇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女人年逾四十，却已经无法生育。那男人便顺从妻子的意思来了孤儿院。

  可是谁能想到，那男人表面上光风霁月，是个正人君子的模样，可是谁能想到，私下里，确是个喜欢猥亵虐打幼童的变态呢？

  长相出众的黎清欢一下就入了他的眼，所以他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老院长的请求，带走了年幼的黎清欢。

  黎清欢到了那户人家后，一开始，女人待她也还算不错，可是不出两个月，女人在一场车祸中丧命。

  自那之后，家里便只有小清欢和养父两个人。

  男人渐渐的展露出自己的真实面貌。

  在那间不算大的房子里，幼时的黎清欢反抗不得，被男人虐打了整整四年，身上永远是新伤叠着旧伤。

  后来还是到了七岁，社区的人找了来说孩子要入学，男人才勉强给孩子办了入学手续。

  小清欢也是在某天去学校后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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