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真好啊。”游澈自言自语道。

  “我看他们母子两个关系挺好……”程锋扭头看向游澈然后一愣，因为他看到游澈好像是哭了，有几滴眼泪从他眼里流了出来，挂在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上，看到程锋发现后站起来擦了擦脸平静道，“集团那边还有会要开，我先走了。”

  游澈的母亲，好像很早以前就过世了来着。程锋忽然想起。

  “我也有礼物要送你。”李清雪从怀里拿出什么，仔细一看，竟是一把长命锁。

  “这东西我很早之前就想送你，送过几次，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收过。”

  程锋大概能猜出他为什么不收，这是长命锁，是长辈送晚辈的东西，寓意锁住生命，锁住平安。如果厉岩收了，就是承认自己是李清雪的晚辈。他不想当李清雪的晚辈，他想当李清雪的道侣。

  “谢谢师父。”厉岩只是沉默片刻就乖乖低下了头，任由李清雪把那把长命锁戴在他脖子上。

  从这一刻起，他好像承认了自己只是李清雪的徒弟。

  那这样，我是不是就少了一个情敌啊？可是，从厉岩护妈那股劲儿来看，要是有人打李清雪的主意，估计他也不干。程锋心想。

  “甚是感人的场面啊。”杨逸轻咳一声，笑眯眯看向慕离，“你徒孙今天生日，不表示表示？”

  慕离：“……”

  “哎呀，为什么我这里正好会有一颗夜明珠呢？怎么会有人出门什么礼物都不带呢？”白霄从怀里掏出一个质地一看就不凡的珠子阴阳怪气道。

  “小岩子，过来，叔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慕离默默解下腰间的玉佩。

  “师公，这六界的和平看来全靠你一人在维护啊。”程锋敬佩得看向杨逸，看看人家，轻松拿捏两大势力首领。

  “对了。你想看清雪小时候的照片吗？很可爱的。”杨逸忽然狡黠一笑。

  “我要看，我要看。师公你可真是不拿我当外人啊。”程锋立刻两眼放光道。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外人啊。你看，他小时候是不是比现在可爱多了？”杨逸拿出手机给他一张一张翻着照片。

  “这些照片……”程锋看着那些照片一愣。

  “怎么了？”这个时候李清雪也走了过来，看了看手机，“这不是我小时候的照片吗？”

  “你就……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程锋指着那些照片看着李清雪问。

  “你是想说，小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差距很大吗？”李清雪问。

  “谁都会改变的时候，这很正常。”李清雪表情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不，不该是这个反应才对，程锋死死盯着李清雪。

  “我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聊。等走晚了就走不了。”杨逸收起手机。合着他刚刚是故意支开那俩人的。

  “等一下，等一下师公，能不能再跟我多聊几句？”程锋立刻追上去，“您知道……您知道我师父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情况吗？”

  “怎么？对他的家事这么感兴趣？是觉得我现在这个父亲当的不称职吗？”杨逸笑着问，没有回答。

  “没有，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那就算了。”程锋很识时务的知难而退。

  “不是我方不方便的问题，这属于他的隐私。如果你实在想知道的话还是去问他本人吧，如果他愿意告诉你，来问我也没什么意义。如果他不愿意告诉你，那我也不可能跟你透露。”杨逸说。

  “知道了，是我多有冒犯了。”程锋低头道歉道。

  “不，倒也说不上冒犯，清雪他把流火剑送给你了对吧？那应该代表了他的意思。无论是那把剑还是自己的性命，都要好好珍惜啊。”

  等杨逸离开后，程锋一个人在楼梯口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大声喊道，“另一个我？另一个我你在吗？另一个我出来！”

  “是不是非要我喊你的名字你才肯出来？马甲掉了你不好意思了是吧？李清雪！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害羞！快出来让我康康！”程锋喊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后，清了清嗓子阴阳怪气道。

  “叫我干嘛？”小风气呼呼的出现在空中，瞪着程锋。

  “刚才那照片上的人是你吗？”程锋问。

  “不是我！我只是碰巧长得跟他很像。”

  “还在狡辩？还在狡辩？你的意思是，我小时候跟李清雪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所以才长得一模一样？”程锋问。

  他在看到那些照片后才发现，李清雪小时候居然和会不时出现在他身旁的熊孩子一模一样。

  “真是奇妙啊，如果不是看了那些照片，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和里面那个是同一个人。当然现在我也无法相信。”程锋看着小风啧啧称奇。

  “你到底想怎样？”小风也不再想辩解了，可能知道狡辩也没用了。

  “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不，应该说你到底和师父是什么关系？毕竟你们俩性格差异这么大。我也不太想相信你们两个是同一个人。”程锋打量着他问。

  “不用怀疑，我就是李清雪，李清雪就是我！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准确的来说，我是李清雪心中最想成为的那个人。”小清雪叉腰道。

  “你看，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小清雪抓了抓自己身上那件衣服，“成熟的那个我曾经和你说过，他小时候很少穿白衣服，因为白衣服不耐脏。人越是缺失什么，内心就越是渴望什么。所以等他有了穿衣自由以后，会下意识的选择穿一些浅色系的衣服，即使他自己意识不到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他小时候是没有这个机会穿了，所以我才会穿。”

  “所以师父他才会这么喜欢穿白色，我还以为是因为白色显气质的缘故。”程锋自言自语道。

  “不对啊，李清雪内心……他内心就想变成你这样？”程锋怀疑的看着小清雪。

  “我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吗？”小清雪问。

  “没有没有，只要是李清雪，我都喜欢。”程锋赶紧摇头，他可不想因为这种小事破坏师父对自己的印象。

  “至于我的性格和他大相径庭。那是因为……小时候的李清雪一直给人一种很听话，很懂事的印象对吧？即使是成年后也给人一种很成熟很可靠的印象。那是因为，他不得不这样。”小清雪说。

  “母亲她已经够辛苦了，如果我这个时候再像普通小孩一样跟她撒娇，给她添麻烦，跟她要各种各样的东西，那会变得怎么样呢？”

  程锋：“……”

  他想起李砚云差点把李清雪放洗碗池里淹死那件事，也就是说李清雪但凡稍微不懂事那么一点，李砚云都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把他给扔了。

  从那些过往的记忆中他就可以看出，李砚云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母亲，她会嫌弃自己的孩子，会把他当累赘当包袱，有母爱，但是不多，能够维持那份母子关系纯粹是因为愧疚。

  “必须要变得懂事，和想要变得懂事，根本就是两码事。偶尔我也想变得任性一点，谁不想和自己喜欢的人撒娇？谁不想让别人多关注自己一点？可是那时的我不能。”小清雪说。

  “也就是说，你是另一个李清雪，性格完全相反的李清雪，你不是我的第二人格，是李清雪的第二人格是吗？那，师父他知道你的存在吗？但是你为什么会在我这边？”程锋问。

  “他知道我的存在，但是不知道我有自己的人格。”

  “什么意思？”

  小清雪叹了口气，“实际上，我的诞生完全是一个意外。他在你的身上放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这部分灵魂形成了我。他的灵魂虽然分成了两半，但是还算存在，所以他才能保持正常的心智。他知道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但是我这边知道的事情……可以选择性告诉他。如果我要是想要让他知道某件事情，就会在心底拼命暗示，他那里会得到回应，不过会认为是自己心底的某种潜意识在影响他，完全不知道在另一个地方，还有另一个性格完全不同的我。”

  “哦，那……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一部分灵魂放在我身上？”程锋问。心底里直打鼓，该不会是因为，李清雪也喜……

  “是因为不这么做你会魂飞魄散，那天他设下的结界没有拦住你，把你牵连进去，他很愧疚。”

  程锋：“……”

  也对啊，在他刚刚拜师那几天，李清雪是不想收自己甚至有点讨厌自己的。他怎么忘了。

  “那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影响吗？虽然我不懂这么做有什么副作用，但是无缘无故把灵魂分出去一半，肯定有什么风险吧？”

  “没什么影响。”小清雪沉默片刻，“影响大概就是，你可能会有点喜欢我吧。”

  “不是有点，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让你做我的男朋友，我想做你的道侣。  我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了，你把我从学校里背出去的那天。我一直都有点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但是，如果是两情相悦的话。你说过你也喜欢我吧？你说过很多次，是不是……那种喜欢？”

  小清雪：“……”

  “是，但是喜欢你的是我，不是他。”小清雪移开目光。

  “什么意思？你们俩不都是李清雪吗？”程锋稀里糊涂道。

  “我们两个性格都不一样，XP也不一样，他是他，我是我！当然有区别！”

  “哦是吗？那他XP是什么？”

  “你怎么不问我XP是什么？”小清雪生气道。

  “不是，你看，你自己说你们俩不一样，完了我问你你们俩哪里不一样，你又生气。讲点道理好不好。话说你能不能别用这个形象跟我说XPXP什么的，就算知道你实际年龄有六十了也……”

  “现在怎么样？”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小清雪已经变成了大清雪。

  初看到的那一刻，有些心惊肉跳。就好像真的师父站在了他面前一样，但是仔细一看，大清雪脸上的表情是完全不会出现在师父脸上那种。

  “既然都能随便变了，那能不能再不一样一点？比如说，师父是长头发，你变个短头发？”程锋试探性问。就算知道是同一个人，在面对他们两个时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样吗？”大清雪还真变了个清爽一些的短发。

  “OK！”程锋竖起大拇指，师父的新形象get，完全不同的风格，同样的好看。同时也让他内心松了口气。这样他跟这个李清雪对话时更加没心理压力了。

  “我还是叫你小风吧，反正叫习惯了。话说，你以后就一直留在我这边了吗？”程锋问。

  “当然不是，你筑基了以后我就能回去了。那个时候你灵魂稳固就不需要我来维持了。”

  “如果……等那个时候我回去了。”小风忽然凑过来，故意离得他很近，尽管他没有实体，还是让程锋有些脸红心跳，“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他啊？”

  “你回去以后……你还在吗？”

  “当然。”小风停顿片刻回答。

  这是什么送命题啊，明明两个都是同一个，却偏偏逼他二选一。说哪个都得罪人。

  “我就不能两个都要吗？作为一个靠谱的成年人。”

  “喜欢你的是我不是他！”

  “那你就不能让他也喜欢喜欢我，你那个潜意识影响只能拿来告密是吧？”程锋开始翻起了旧账，“别以为我不知道，师父怎么会突然怀疑小丁的，还有我去重生教当卧底那天，他是怎么找到我的，都是你告的密是吧？你还在我耳边放卡其脱离太，我记仇着呢……”

  “那做的时候你也要两个都要是吧？”小风忽然伸手去抬他的下巴凶狠道，程锋完全不慌，因为他根本抬不起来。

  “当然，做的时候……我也要两个都要！双倍快乐不好吗？反正你们俩都是同一个人，只能用一个身体。”

  小风：“……”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们俩XP是什么呢？怎么不一样了？”

  “我喜欢主动，他喜欢被动。”小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笑死，根本按不住），把他压在身下（笑死，根本压不住）。“等我回他身体以后你再告白！”小风忽然朝他的嘴唇吻去。程锋吓了一跳，呆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小风只不过是回到他身体里了。他也根本不可能吻到自己。

  “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呢？拍摄已经快结束了，你父母也要回去了。不去最后打声招呼吗？”李清雪的声音忽然出现又吓了程锋一跳。这次是真的师父。

  “我……”想起刚才跟小风的谈话内容，程锋脸一红，“我出来散散心。”

  “你是不是想问我父亲，关于我小时候的事？我小时候的事，没有什么好听的。还有，老人说的话总是喜欢夸大其词，他说的话你不要全信，尤其是关于我的部分。”李清雪画蛇添足道。

  “好好好，师父我们回去吧。”程锋猛地点头。跟在李清雪后面，看着他那身白色背影恍惚。

  喜欢你的是我不是他。想起这句话程锋忽然有些难过，师父真的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他说师父喜欢被动，也是说，我主动？也就是说他喜欢的姿势很有可能是……程锋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满脑子黄色废料。车都开上高速公路了。也不知道小风会不会知道。

  “怎么脸这么红？”李清雪忽然转过身，有些担心的摸了摸他的脸，又拉住他的手，“脉象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师父，你这在前面走着，还能知道我在后面什么情况呢？”程锋脸更红了。真的要等小风回去以后再告白吗？说不定他主动一点师父更喜欢呢？还是说他只喜欢在那方面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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