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灵互助会
“大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帖子非常的可疑?”程锋征求着厉岩的意见。
“可疑?哪里可疑了?”厉岩一个字一个字念完帖子以后有些疑惑。
“重生教现在臭名远扬,对外宣传时当然不会把名字写出去。这个帖子可疑就可疑在,它号称是为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提供免费的心理咨询。可是他们用的形容词不是很奇怪吗?‘脱胎换骨’‘重获新生’。”程锋指着帖子的内容道。
“可是他们的地点是开在闹市区的呀?如果真的可疑的话,周围的人不早就报警了吗?”厉岩仔细瞅了眼他们那个报名地址。
“要不,你派人查一下这个发帖人的ip地址?”程锋试探道。
“我要有那本事,至于还在这里想办法挣外快?”
“大哥,你好歹是个魔界少主,要不要这么寒酸?”
“你还是个大学生呢,怎么就没学会那个什么……敲代码?我看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您穷成这样还看过电影?不对,我一个艺术系的你让我去敲代码?”
两人共同沉默片刻,然后齐齐叹气。
“钱难赚!”
“草难吃啊!”
“已经有三个人报名了,就算对方不是重生教,也是些对生活失去信心想死的人。能帮到这些人也算是一件好事。”程锋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放过这个机会,万一呢,再说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有厉岩兜着。
在这个帖子报完名后,第二天程锋就和厉岩去了上面所说的地点。
“咦,你们也是来参加这期心灵互助会的吗?”在门口,程锋他们遇到一个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她的穿着时尚,妆容精致,嘴里还嚼着块泡泡糖,语气也是很轻松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心理有什么问题。
“对,你是……”程锋有点不确信对方是来参加聚会的,还是重生教的人。
“我是这附近的学生,已经来过这儿几次了,一开始只是想要解决一下自己的心理问题。后来发现跟这里的人聊天也挺有意思的,就常来了。”女孩活泼道。
“有意思,哪里有意思了。”厉岩很不给面子道。
“来这里的人都是些想寻死的人,你不觉得劝他人重拾对生活的信心,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吗?”女孩说。
“哼,那也是他们自己想死,好言难劝该死的诡。”厉岩冷哼一声率先推开门走进去。
“额,你别看他这样,其实他人挺好的。”程锋替大师兄找补。
“没关系,我不介意,比他脾气更差的我都遇到过,话说你朋友长得挺帅的啊,能不能帮我跟他要个WX?”
程锋:“……”
果然只要长得好看,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那什么,他用的是老年机,没法上网。”
女孩:“……”
程锋推开门走进去,发现除了厉岩,已经有几个人先到了。分别是一个愁眉苦脸的女人,一个一脸呆滞的男人,一个低着头打盹的老年女人。厉岩独自靠在墙角那儿生气。
“厉哥,你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程锋凑上去小声问。
“哟,还知道回来呢,我还以为比起调查,你更喜欢和妹妹聊天呢?”厉岩瞥了他一眼。
“不是,只是随便说个几句了解一下情况,而且人家看上的是你,你生气个屁。”程锋有些哭笑不得。厉岩这脾气来得可真是莫名其妙。
“不对劲儿的地方确实有。”厉岩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偷偷在程锋耳边说道,“这门里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法阵,从我们走进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换地方了。”
“你不是说空间法术只有天魔才会吗?”程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呃……可是之前的魔尊曾经把空间法阵做成过卷轴,然后又被其他魔复制过,所以理论上来说,普通人只要有那个卷轴,也能用。”厉岩看上去也没那么自信了。
“那他们把我们传送到哪儿了?”程锋问。
“不知道。”厉岩摇了摇头,“现在能确定的是,这件事确实和重生教有关了。否则无法解释一个普通的聚会为什么会用到传送卷轴。”
程锋趁机观察了一下四周的人,发现除了那个年轻女孩,大家都一脸麻木的样子,好像对生活失去了信心。这些人看起来也只是普通人,不知道重生教的人在哪儿。
“人都到齐了?”没过多久,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了进来摘下兜帽,一个是看上去有些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另一个是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男孩,脸上有一道疤,目光阴郁。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祝慈,是重生教的高级讲师,关于我们教会,你们也可以直接称呼它为‘重生教……’”那个为首的男人和蔼可亲道。
程锋和厉岩互看一眼,果然是重生教。
“什么重生教?之前怎么没说过?怎么听上去不像是什么正经组织?不是说是心理咨询吗?原来的讲师去哪儿了?”女孩皱了皱眉,替他们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心理咨询当然是真的,我们也是真心想帮助大家。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因为某些原因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我们应该互帮互助才对。至于原来的讲师,我是来和他交班的。”祝慈拍了拍手,语气和蔼亲切:“我们重生教会尽力帮助每一位失意者。大家不妨先讲一讲自己的绝望是什么?”
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在场的每个人情绪都莫名安定下来。
“我,我先来!”那个面色惨白的大叔举起手颓废道,“我的生意失败了,公司也破产了,老婆也和别人跑了。我们本来还有一个孩子,法院判定我没有抚养孩子的能力,将孩子判给了母亲。孩子也觉得我是个失败者,不想认我这个爸爸,欠下的债就算再怎么努力下半辈子也还不完……”
这个人的遭遇确实应该感到绝望啊。程锋心想。
“……我和他是熟人介绍认识的。在嫁过去之前,父母说对方虽然年龄大,但家里有钱,而且年龄大的人会疼人。结果结婚后的每一天都在挨打。一旦他在外面有什么不顺心,就会对我拳打脚踢,每次找父母诉苦也只会让我忍下去,说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不容易……”明明看起来年纪不大,女人却已经是一脸的沧桑,捂住脸哭诉道,露出的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很多新旧疤痕。
卧槽,来这里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惨啊。程锋心想。
“什么?还有这种事?这个打你的人他在哪?告诉我,看我不打死他!”厉岩竟然还听生气了。
“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程锋立刻捂住他的嘴小声提醒。
“那个,我这兄弟就是脾气有点冲,对于你的经历,我们感到十分抱歉。继续,继续。”程锋赔着笑朝四下点了点头,在厉岩耳边悄悄道,“厉哥,这种事儿不是你打他一顿两顿就能解决的,先干正事儿再说。”
“……我儿子欠下了高利贷,不知所踪,追债的人天天找上门。每天起早贪黑的赚钱就是为了给他填窟窿。利息却越滚越多,前段时间,我去医院又查出了糖尿病,根本没钱买药……”那个看上去年纪有些大,头发花白的女人有气无力道。
或许,她的实际年龄可能没看上去那么大,但是生活无疑对她造成了残酷无比的摧残。
“那个,恕我直言啊。大叔,既然你以前做生意成功过,只是一次的失败而已,怎么就断定这次后就翻不了身了呢?人生还长,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还有这位姐姐,你丈夫家暴你,你应该想办法取证然后离婚啊。咱们女人又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还有这位阿姨,追高利贷的人找上门,你也可以先报警解决,而且,你儿子欠下的债怎么说都不应该让你来还,你都这么大年纪了……”那个看起来年纪轻轻,打扮时尚的女孩忽然打断了这场比惨大会。
“你说得倒是轻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小小年纪,一看就没挨过社会的毒打!你懂个屁!”那个中年男人愤怒道。
“这位小姐,不妨来讲讲,你的烦恼是什么?”祝慈温和道。
“她看上去就不像有什么想不开的。”中年男人鄙视道。
“我?我当然有啊,不然我怎么会来这儿。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了。我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家里人就开始催着我相亲,对方还是个杀猪佬,我这么年轻相什么亲啊。”年轻女孩立刻变得愁容满面道。
程锋:“……”
就这?
“你们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其实是我已经走出来了,相信你们肯定也可以的。还有,果然没有答应妈妈去相亲是对的。帅哥,加个WX可以吗?”女孩眼睛发亮的掏出手机看向厉岩。
“对了,友情提醒大家一句。这里,是不允许带手机的!”谁也没想到,大家说得好好的,祝慈忽然猝不及防地一把抓过女孩手中的手机。
“干什么,之前可没说过要上交手机。”女孩一脸懵逼道。
“之前是没有这条规定,现在有了。来,其他各位也把手机交出来吧。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大家要坦诚相见嘛~”祝慈将手伸向其他几位。
他的笑容看上去还是那么亲切,只是已经开始让人感觉不对劲儿了起来。
“哪有不让人带手机的,我……对不起,我有急事儿。我突然想起……家里煤气好像忘关了。这手机就送你了我不要了。”年轻女孩察觉到什么,咽了口口水,一个箭步窜向门口。
“这位朋友,别着急走啊,大家都是来互帮互助的不是吗?而且你……我知道你,你最喜欢帮助别人了不是吗?”祝慈鬼魅般的闪到女孩面前,拦下她,他旁边的小男孩默默亮出早就藏在袍子底下的刀子,挨个儿去没收其他人的个人物品。
图穷匕见了这是。程锋心想。
看到刀子,女孩退到窗边朝下看了下,脸色一惊,然后勉强笑道,“那我闭嘴,就继续听大家讲讲吧。”
程锋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这里是十五楼,跳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是不是在想,反正你手机了装了定位?如果你失踪的话,家里人会发现?”祝慈继续温和笑道。
“我……我没有。”女孩眼珠转了转说道。
咔嚓一声,祝慈拿着她的手机轻轻一捏,质地坚硬的现代手机立马变成了一堆废铁。
看到眼前这不合常理的一幕,女孩立刻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捂住嘴。
动手吧!程锋和厉岩互看了一眼后站起来,打算制服这个男人。
“奉劝大家一句,我们是真心想要帮助各的位,请不要误会。如果各位好好表现的话,不仅会还给你们东西,还会有更高层的人来解决你们生活上遇到的困难。”祝慈将废弃手机扔给旁边男孩。
“等等,好像还有更大的鱼。”听到这句话,程锋立刻停下来拦住厉岩。
更高层的人,那赏金岂不是也会更高么?
“你们两个呢?你们两个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还没说呢。不要害羞,大胆讲出来。”祝慈将目光转向程锋和厉岩,鼓励道。
什么,这都已经图穷匕见了,他还惦记他那破自白会呢,他真的,我哭死。
程锋脑筋转了转,结结巴巴道,“啊……那个……我啊,我……那个我……我欠了好多好多钱……还不上……”
反正这也算是实话。
“我觉得我过得挺好的,没什么想不开的……”厉岩开口。
“他……他被他女神给甩了,追了好多好多年的女神都没追到手。好惨啊,而且他女神还有另外好几个追求者,他根本排不上号。”程锋情急之下捂住了他的嘴。
“谁说我排不上号了?”厉岩拨掉他的手愤怒道。
这孩子,怎么比他还不会说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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