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猜不透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既然对方不让自己跟着去，那就在这家店里多待一会儿好了。

  她一个人又翻阅了一会儿书籍，感觉确实有些意思，正当她准备查看一下书本价格时，一朵针织向日葵宛如变戏法般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应知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地用手撑住头上那顶硕大的分院帽，然后猛地转过头去。

  只见周澈正站在她身旁，微微弯下腰，侧身而立，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朵向日葵。

  “这是……”应知还指着他手中小小的针织向日葵问道。

  周澈解释道：“这附近没有花店，我送不了你真花了，只能去针织店给你淘了假花。”

  应知还这才犹犹豫豫地接过。

  这朵针织向日葵栩栩如生，仿佛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细密的针脚勾勒出向日葵的形状，每一片花瓣都饱满而富有层次感。

  金黄色的毛线使向日葵看起来格外鲜艳，就像真正的向日葵在阳光下绽放。

  “像个小太阳。”应知还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好看吧？”周澈挑眉问道。他还弯着腰，见对方确实喜欢这个礼物，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好看。”应知还也往窗外看，但是四周没什么特别的店铺，自己总不能也送他一个针织产品吧？

  周澈一眼就看出她要做什么，于是他开口道：“我不要你的回礼。”

  “那不行，礼尚往来，中国传统。”

  “真不要，每次和你出来都送你花，这次不送有一种成就没点亮的感觉，才拿着个凑个数。”

  应知还低头把玩手里的向日葵，说：“这是永生花，不一样。”

  “还有什么想买的吗？”周澈没有回她，而是将她从书籍上拉起来。

  应知还摇摇头：“没有了。我们走吧。”

  但是到了街上，应知还依然在找能送周澈的礼物。这让周澈很难受。

  “刚刚是我在找，这会又变成你了。什么时候咱俩能好好逛街？”周澈说道。

  应知还看着周澈，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可我也想送你啊，每次都是你送我。我回你的礼物都没有你送我的贵重。”

  “一朵针织花有什么贵重的？”

  “以前的每一朵花都很贵重啊。你认真送我的东西，没有一个不贵重的。”应知还说的极其认真。

  周澈见她这样严肃，他决定退让一步，便说道：“既然你一定要回礼，那也行，跟我一起拍照吧。”

  “嗯？拍什么照？”

  “合照，咱俩没有合照。”周澈说道。

  “啊？”应知还基本没有和别人的合照，除了团建必须拍照以外，她就只有姜若月的合照。她不知道周澈为什么这么想要合照，但是想想也不麻烦，就答应了。

  这路上街头摄影师很多，周澈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商量好价格，便拉着应知还去宽阔一些的地方拍照。

  摄影师收人钱财，拍照挺卖力，又是指挥又是各种摆镜头。

  应知还按照对方的指挥摆了好几个动作，但是摄影师总说太僵硬。周澈知道她不是镜头爱好者，看到镜头就想躲，于是频频看向她。

  终于，摄影师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背景和角度，让应知还摆好姿势。

  “诶，等一下，我帽子还没摘！”应知还说着，刚准备摘帽子，却被摄影师抓拍了下来。

  于是周澈收到的照片里，就出现了一张应知还带着分院帽，围着小围巾，一手拿着魔法棒，一手拿着针织向日葵的模样，看上去就像千禧年小朋友拍照的样子，什么元素都有。

  偏偏她的表情处于笑容和慌张之间，看上去整张照片就像活过来一样，生动无比。而周澈就站在她身侧带着笑看向她，目光在她的身上。

  周澈最喜欢的就是这张，他回国以后洗出来就放进了自己的那本相册。在旁边备注了日期和事件，写上一句“第一张单独的合照”。

  那朵针织向日葵，他一共买了两朵，一朵送出去，一朵裁了一个花瓣小心地夹在相册里。

  两个人风尘仆仆地回了酒店，迎接他们的是劳累的周澄。周澄知道他们出去逛了，但是看到变身魔法学生的应知还还是吃惊了一下。

  她问：“怎么不买个猫头鹰放肩膀上。”

  “动保要来抓你的，姐。”周澈说道。

  “怎么你们都看过呀。”应知还看看周澈又看看周澄，有些郁闷。

  “小应你没看过？”周澄问她，语气里有些不可置信。

  应知还诚实地点点头，道：“没有。”

  “那太好了，小澈之前还说没人陪他重温经典，正好你俩一起看吧，这样他就不会来找我了。”

  “我什么……”周澈话还没说完，被周澄一推，推回自己的房间门口。

  周澄顺手把门一关，周澈被隔在外面，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应知还都没反应过来。

  “哟，还变了小花呢。怪可爱的。”周澄看到应知还手里的花，笑着伸出手点了点那朵向日葵。

  应知还不太好意思地摘下帽子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把他们都堆好放进自己的行李箱里。

  “小应，感觉你最近情绪都好多了。”周澄说道。

  不是她的错觉，初见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彬彬有礼，行为举止大方得体，没有挑得出错误的地方。但是总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感，就好像隔了一层什么。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变化，周澄自己的感受是最直观的。对方从本来只听自己指示行事的下属，变成现在能开玩笑的关系。

  这不是从不熟变成熟那么简单。

  就算应知还现在与小葛、小金这样不熟悉的人交流，也会自然地流露一些自己的情绪。

  “什么情绪？”应知还问。

  周澄摇摇头，表示说不清楚，她想了想，说:“要是放在去年，我说你变出了小花，你会怎么反应？”

  应知还想象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大概，毛骨悚然？”

  “有那么恐怖吗？！”

  “对打工人来说，老板突如其来开玩笑，简直恐怖到爆炸。”

  周澄看着她，突然想起来以前周澈送的礼物。

  “那你当初收到小澈的礼物，你是什么心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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