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相见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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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已嫁他人妇。姐弟俩的母亲也是可怜人,曾经也是天之骄子,工作顺遂,有个爱自己的老公。遥想当年,自己风华正茂,正要在事业上大展身手。却因为怀孕而放弃,本来她都打算先不要孩子,事业的机会不等人,孩子以后再怀。但去检查发现是双胞胎,手术风险很大,甚至会导致不孕。没有办法,眼睁睁地就那么看着事业的机会,从眼前溜走。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她安慰自己,却慢慢因为怀孕体力不支,逐渐被边缘化。别说事业发展机会,就连日常工作都失误连连,领导同事对她也慢慢有不好的言论。她心高气傲,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再加上怀孕身体确实大不如前,就直接辞职走人。公司装好人,假意挽留,殊不知是不想背上开除怀孕女职工的名声。她当然看出来,懒得理论,果断办完手续,甚至还签免责声明,说自己是主动离职,与公司无关。
当她挺着肚子从公司离开时,她不甘心却无可奈何。老公来接她,安慰她几句,反倒让她大动肝火,一气之下差点流产。送入医院后,孩子早产,好在抢救及时,大人小孩都保住。她从病床上转醒,老公对她说是龙凤胎,还在保温室,看着老公笑呵呵的模样,心里一股火气,用被子直接盖住头。她老公一直呆住,不知道又哪里得罪她,生这大气。
没人理解她,生孩子天经地义,他跟老公也是相爱结婚,可是为什么她要有这么大的牺牲。她心中苦闷,连孩子都不想看,对她而言两个孩子就是她苦难得来源。在姐弟俩成长历程中,母亲一直是爱生气的母亲,经常发脾气,打碎东西会直接把所有东西都砸碎。姐弟俩在这种环境下,逐渐也有些抑郁,最后为逃离,竟想出跳河的主意。
这么多年,母亲一直压抑自己,她以为自己兢兢业业的照顾家,连事业都放弃,却不知道换来的竟是两个孩子的跳河。漆慕白跟他们说两个孩子要跳河,心里有很大问题,她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跳河?什么跳河,是要自杀吗?她付出这么多就是在逼孩子跳河吗?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要不是我,他们什么都不是!
刚听到跳河的消息时,母亲很难接受歇斯底里地哭喊,打骂孩子不孝,没长心,要死一起死,随即要拿刀砍自己。她老公赶紧抢下刀,一边抢一边安慰自己的老婆,还不幸被划一刀,胳膊顿时冒出血来。她看到血有些吓住,急忙抱着他老公问疼不疼,又满屋子找止血药和纱布,却越急越找不到。她老公蜡着她,将她缓缓抱在怀中,安慰她说自己没事。
夫妻本是林中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她老公没飞。少年情谊,他们一路共同成长,后来她老婆因为怀孕辞职,家里经济压力由他一人承担,他也有很多身不由己。他曾想远离家,因为家从温馨的港湾变成恐怖的坟墓。他看着老婆一点点的变化,也很心痛,总想找办法让老婆开心,却说多错多,他甚至觉得老婆不可理喻。
可是,日子过到现在,他们还是相爱。即使生活已经面目全非,但是他们仍然没有离开彼此。他们在相互吵架争执中,以一种莫名其妙的形式,坚持到现在。孩子跳河,宁可在陌生的道馆里,也不愿意回家。身为父母反思自身,竟发现从来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生命何其珍贵,非要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才能认识到它的价值吗?
夫妻俩冷静很久,尤其是母亲,在理智恢复后,陷入深深地自责中。父亲安慰母亲,也自我反思,忽略家里,让母亲原谅他。母亲泪如雨下,说她其实就是不能过自己那关,她不甘心承受这些痛苦,可是这一切仿佛是索命的钢针,扎得她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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