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年轻和尚看着一脸无措的方源，笑了笑，似乎对于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师弟，可是又睡迷糊了？”

  面对年轻和尚的打趣，方源不敢表露出其他神色，只得微微点头。

  年轻和尚闻言轻轻抚摸了一下方源头顶，对于这个师弟他是十分喜爱的。

  “既选择远离红尘，就该扔下无处烦恼。”

  年轻和尚声音宛如清晨响起的磬钟，让方源身子微微一颤，心内急躁被一只无形大手抚平。

  “是，师兄。”方源双手合十恭敬一拜，他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既来之则安之。

  很明显这弥陀古寺的传承，与一般的古迹机缘不同。

  年轻和尚微微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随后率先走入弥陀古寺，方源见此连忙跟上。

  刚走进弥陀古寺，眼前景色与外界的截然不同。

  古老的殿宇前，一株菩提古树犹如建木一般直插天穹，通体挂上红色绸缎，距离地面不足两米便有细小枝条垂落，上面挂着各种香客的祈愿。

  而仔细一看树枝之间零星点缀着几颗青绿色的菩提子，每颗晶莹剔透，散发着绿色的氤氲，宛如翡翠美玉。

  而视野尽头，便是那座古老的殿宇，殿宇虽大，但除去微弱梵音外几乎安静的可怕。

  而大殿正中供奉着一尊大佛，这尊大佛眼眸空旷，但并不空寂，似乎眼眶之中有着无尽光芒。

  他一手轻放在膝盖之上，一手横放似托起一方天地。

  方源眼眸微微一缩，他哪里会认不出这是佛门中的过去佛‘燃灯’。

  传闻燃灯出生之时便光亮如灯，取名为燃灯。

  他的双眼一只给了释迦摩尼，照亮释迦摩尼的成佛道路，另一只给了世人，照亮前路。

  方源站在佛像之前宛如蝼蚁，仰头望去这佛像犹如万丈至高。

  “阿弥陀佛，了尘勿要直视我佛。”年轻和尚轻语，随后拿起木鱼上的小锤开始念诵本命心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随着年轻和尚的念诵，古老佛寺中升起一股禅意，朦胧之间让人不在理会岁月流逝，让人心生无尽的宁静与古朴。

  似乎只需要闭眼上眼，就可以融入这方世界。

  就在方源要忍不住闭眼沉沦的时候，胸口传来一股炽热的灼烧感，将他瞬间惊醒。

  “唉~~~”

  一声叹息幽幽响起，似乎对于方源的惊醒感到惋惜。

  方源猛然睁开眼，入眼的景色已经改变，方才古老的殿宇和那几乎通天的菩提树已经消失。

  入眼的是满目疮痍，方才高大恢弘的殿宇此刻成为一座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那株菩提更是只留下一截焦黑的树桩。

  而在他面前哪里是一个年轻和尚，分明就是一具被烧成焦黑的骷髅。

  见到方源清醒，骷髅中的灵智暗淡摇头，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这······”

  方源有些不解，他能感觉到眼前的骷髅对于自己没有恶意，相反因为自己的清醒变得失落无比。

  “你若是沉沦梵音之中，便可以洗涤一身罪孽，那我也好将我佛传承于你，然你一醒来心性不改，小僧怎么会将我佛传承与你？”

  骷髅一脸落寞，它已经存在不知多久的岁月，如果放弃方源它又要枯寂坐等多久。

  它非生灵，也非器灵，而是弥陀古寺所有僧人的宏愿，在弥陀古寺被灭之时。

  那些高僧不愿弥陀古寺传承断绝，便不愿死去，就算是肉身寂灭，灵魂消亡。

  这股宏愿也未曾消失，反而随着这股宏愿的被不断加深，便诞生了它。

  听闻此话，方源没有立马开口，而是走向那半截焦黑的菩提树桩上，随后直接盘坐其上。

  对着骷髅轻声开口：“我不知你名，你也无名而存，那我便唤你归一如何？”

  骷髅眼中带着一丝不解，但归一二字却符合佛教礼法，便没有反驳而是轻轻点头。

  见此一幕，方源心中暗喜，中计了。

  “归一，你认为什么是佛？”

  方源可不会让到手机缘溜走，他还不信自己经过信息大爆炸的人，辩论不赢一个苦等几千年的东西。

  归一闻言双眸中闪过一丝向往，焦黑的双手合十：“佛，便是无量光明，无限寿命，众生拜服而为佛。”

  闻言，方源暗暗点头，不愧是燃灯古佛的僧人诞生的出灵智，给出的答案都是以他为原型。

  这归一，就差直接说燃灯古佛便是佛。

  但他依旧一脸严肃：“错了，佛了却万千因与果，不为世间任何烦恼而干扰，郎然大觉便可称为佛，佛从来不在庙堂而在心中。”

  说着方源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随后又继续开口：“你不愿将弥陀古寺的传承于我，无非就是因为我身上因果缠身，可对？”

  “对。”归一没有驳斥，反而开始分析方源所说的;了却万千因与果，此话让它本就不多佛心开始有丝动摇。

  它只是宏愿，并没有过多的灵智，甚至佛法都是那些僧人的潜意识。

  而方源所说的佛法，乃是释迦摩尼成佛的道路。

  归一自然不会反驳，因为这句话确实深符佛门法理。

  方源点点头，随后一声清喝：“孽障，着象也，须知，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明镜本清静，何处染尘埃？”

  随着方源一声清喝，周遭佛法碎片开始呼应，他坐下的菩提树更是散发出丝丝晶莹绿光，仿佛间他与菩提树合二为一。

  “我身因果，当渡世人。”

  方源此刻如同口含天宪的佛主，周身爆发出一股佛性，若是那三千青丝尽去，那此刻方源必定佛光普照。

  归一张了张嘴，他很想反驳方源的话语，但是方源说的当今佛门至理。

  若是归一反驳，便是在驳斥当世佛。

  而组成它的就是佛门宏愿，岂容他驳斥佛祖？

  方源伸出手温和道：“佛说，佛本无相，众生相便是佛相。归一，还不皈依我佛。”

  方源此刻沐浴在金光之中，他的一言一行都深含佛法，宛如莲台之上的佛陀。

  归一见状最后只得闭口，吟诵一句“阿弥陀佛”便化做满天金光。

  钻入方源灵台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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