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敷药


不知道仇巫用了什么秘法。

  焚绝被紫色半透明圆球包裹,球体柔软Q弹,duangduang的像大果冻。

  焚绝牌果冻慢慢升出洞口。

  仇巫笑着解释:“他现在浑身皮肉没有一块好的,必须用紫水珠挪动,否则皮肉绽开的伤口接触到外界痛不堪言。”

  说完欣赏的看着焚绝。

  怪不得剑宗能稳坐内陆第一宗门。

  剑宗弟子天赋极佳,毅力坚定。

  要是把他们南疆弟子放进万蛊穴,估计坚持不到十个时辰,那几个兔崽子就吱哇乱叫嚎啕大哭,闹着要出来。

  “师弟!”

  姜饼饼着急地扑上去。

  近距离查看,伤口越发触目惊心。

  血色皮肉往外翻着,露出里面的经络,有的地方甚至露出半截骨头。

  焚绝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眼底情绪,“别看了,丑。”

  “丑?丑个屁.....”姜饼饼胡乱擦掉眼泪,“我师弟帅裂苍穹好吧。”

  她心疼的伸手,试图触摸,快碰到焚绝的时候顿住。

  不能碰,碰了会更痛。

  “巫皇大人,我们现在回树屋,想给师弟上药。”姜饼饼抬头和仇巫说道。

  这边太阳暴晒,待在这里伤口没清理好,万一中暑纯属雪上加霜。

  “好,走吧。”仇巫施展术法,紫水珠慢悠悠飞到巨蟒头顶。

  一路上碰到颠簸的地方,姜饼饼就能听到焚绝疼的抽气。

  仇巫掉头看了眼,这小子八成装给师姐看呢,紫水珠用特殊材质制作而成,在里面不可能感受到颠簸。

  果不其然。

  姜饼饼蹲下来,难得温柔的对少年说:“疼就叫出来,别憋着,回去我帮你敷药,上了药就不会很疼了。”

  “嗯。”

  他颤抖着嘴唇,精致的黑眸水雾氤氲,让人瞧着心生怜爱。

  姜饼饼不忍再看,扭头看向前方。

  紫水珠里的少年勾了勾唇,方才的疼痛委屈荡然无存,眼里一片平静。

  不怪他装。

  没办法,谁让小骗子就吃这套。

  上千岁的焚绝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让木头开窍使用这些小手段。

  要是主神君和那些同僚知道。

  绝对会笑他百年,感叹他也有今天。

  犹记得,五百年前,绿姬仙子为男人寻死觅活,求主神君拆她仙骨,跟着那个妖修下界重新修炼。焚绝嗤之以鼻,舍弃辛苦飞升的千年修为在他看来愚蠢至极。

  现在想来。

  如果和小骗子在八荒大陆玩乐度过一生,竟也不错。

  毕竟。

  天上没甚意思。

  焚绝是个既要又要的性子,自然不会把自己搞得和绿姬一样狼狈。

  胡思乱想着,很快回到树屋。

  树屋外面围了两圈南疆弟子,他们都是来看望焚绝的。

  万蛊穴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年年产出蛊王。

  艾力吸了口气,“真牛,要我进去,恨不得马上爬出来。”

  阿伊顿了顿,“我也是。”

  仇巫无语。

  诶不是,他认为自家弟子坚持十个时辰,都是高看他们了?

  “都滚回去修炼!”仇巫侧过身训斥,“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了,洋洋得意说出来,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

  阿兹使了个眼色。

  艾力和阿伊带着众弟子心虚的跑了。

  临走时。

  阿伊回头朝姜饼饼说,“小饼,树屋里面放着我们的心意,等你师弟痊愈,我们一起玩哦!”

  “好的!”

  姜饼饼大声回道。

  焚绝面色淡淡,表情没什么起伏。

  仇巫走之前叮嘱:“小饼,让他待在紫水珠里面,至少用药三天才能出来,紫水珠也有蕴养的功效。”

  “嗯嗯,我记着啦!”姜饼饼很认真的把内服外敷的流程都记下来。

  仇巫和阿兹才放心离开。

  树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姜饼饼没时间想七想八,架起炉子开始煎药。

  煎药的同时,研究外敷草药。

  焚绝半躺着,长睫倾覆下来颤了颤,又撩起眼皮看向树屋门口的姜饼饼。

  见她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拿着药方,嘴里念念有词。

  白皙光洁的额头覆着轻薄汗水。

  脸颊被炉火烤的通红。

  他第一次体验被人照顾的感觉。

  这种具象化的表现令焚绝孤僻的心脏涌上难以言说的情绪,他一心钻研剑道,闲暇时间忙着炼丹炼器等诸多爱好。

  自记事起,旁人都称他为天才强者。

  强者度过每个难关似乎理所应当,中间经历的痛苦不足外人道。

  有朝一日跌落最高处。

  其他人也只是摇头叹一句不过如此。

  所以,自六岁开始修炼,焚绝习惯独自解决和度过任何苦难。

  现在的场景。

  无端挖开他深藏的遥远记忆,幼时那个种满山茶花的院子。

  父亲烧柴,母亲做饭,傍晚时分一家三口围桌而坐,温馨的吃着饭。

  可惜修真界普通百姓如蝼蚁。

  五岁时。

  整个小镇被修士厮杀时的灵力波及,瞬间夷为平地。

  倘若那天没有贪玩上山。

  他也会在家中无知无觉死掉,就像他的亲生父母一般。

  “小绝?”

  姜饼饼喊了几声对方都没反应。

  掏出手帕擦掉药渣。

  “师弟?”

  少年抬头,清冷的瞳仁溢满悲伤。

  姜饼饼愣住,她从来没见过焚绝流露这样的神情。

  “嗯?你怎么了?”姜饼饼斟酌着道出猜想,“我懂,一定是疼哭了。”

  “......”

  焚绝眼珠微微一转,表情委屈,将计就计道:“嗯,很疼。”

  她满脸的‘我就知道’。

  姜饼饼抱着瓶瓶罐罐走过来,“敷药就不疼啦,坚强啊师弟。”

  “好。”他轻声地回,又觉得单回一个字不妥,顿了顿补充:“麻烦你了。”

  “有啥麻烦的呀,躺在这里的不管是大师姐二师兄三师兄还是黎大谱,我都会照顾,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姜饼饼低头整理上药的顺序,拿出一把剪刀。

  听她说这么长串名字。

  焚绝心里一梗。

  姜饼饼先用剪刀,剪开和伤口黏连在一起的布料,动作小心翼翼,偶尔放轻声音问他:“痛不痛?”

  “还好。”

  说话时,他身体微微颤栗,垂在身侧的手指疼到蜷缩。

  “逞强吧你。”姜饼饼用力眨了下眼,小声道  :  “疼就说出来,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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