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父亲的丑闻，你说霍荣莘是喜欢我也好，还是为了让我身份配得上他也好，所有算计中，难道我没有获利？我们已经长大了，是成年人。成年人的爱情，不可能全部纯粹。所有感情掺杂着利益。”

  “以柔，你已经成长了。而我还在原地踏步。”

  “素妍，人成长是一个过程。我们每个人遇到的经历，殊途同归。我高中失去养母后，靠着贷款才从命运的漩涡中走出来。直到遇到你和荣添，帮助我还完贷款。你从小顺风顺水，养尊处优。我曾经非常羡慕你，我可是拼了命，才从泥沼中爬出来。”

  丁以柔轻声细语，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可是你从没有自卑感。相反，家庭优渥的我，看到霍荣添身边的周芷昔，前所未有的自卑。”

  辛素妍浓密睫毛低垂；

  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

  钻到地底的自卑感

  “因为你太爱他了。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我想，我也很难清醒理智。但我现在只爱自己，所以不计一切代价抓住机遇。霍荣莘为我铺路，对我做的所有事情，我并不是一无所知。我之所以顺水推舟，低眉顺眼。也不过是为了得到我想要的。只是，没想到这过程，伤害了无辜的人。我真的感到抱歉。如果你父亲的死，真的和霍荣莘有关，我恨不能替你杀了他。”

  “别这样。这件事和你无关。我知道他顶多是制造了混乱，然后置之度外。我要怪，也是怪霍氏两兄弟。他们内斗，牵扯无辜的人。利益面前，无兄弟。”

  “所以我不会轻易发展一段感情。如果这个人，不能给我带来我想要的东西，再深刻的感情，对我来讲，就是没有价值的。”

  辛素妍瞪着圆眼看着她。

  眼神流露出一丝丝惊讶。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现实了？”

  “也许是更理智。毕竟，我们卷入这旋涡，就必须面对现实。”

  丁以柔没有想象中柔弱和单纯。

  眼前的她，和几年前跟在她屁股后面；

  唯唯诺诺的小姑娘，

  大相径庭。

  混迹商场的女人；

  纯粹不了。

  早就习惯了在权谋中计算得失。

  “你刚才表现得很好，一点没有露怯。今天的事情，我相信，顾芝华一定会找你当面对质。你在她面前还是要隐藏好。”

  “放心吧，既然我利用了霍荣莘，就要承受代价。”

  两人默契点头，从房间走出来。

  宾客已散得差不多。

  霍荣莘和霍荣添并肩走进，关着张倩林的包房。

  “霍董，我今天所说的话，都是你妈妈让我说的。”

  张倩林被保镖押着跪了很久。

  筋疲力尽，卑微哀求。

  “那你应该知道，得罪我的代价。”

  霍荣莘整理了一下西装，笔直地坐在椅子上；

  正对着张倩林。

  190身高两条修长的大长腿分开，上身微微前倾。

  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神锐利洞察一切。

  未有血色的白皙面容异常冷酷；

  极具压迫的姿态坐在手工皮衣上，冷厉的眼神盯着她。

  张倩林被狼一样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

  一副野兽吃兔子的既视感。

  令人无法反抗的压迫感，令人生畏。

  “我错了霍董，请你饶了我。”

  “现在知道错了。已经晚了。你不知道我的手段，对于背叛我的人，可以多残忍。”

  霍荣莘冰冷的声音，像一把刀子；

  尖锐刺穿她的心脏，再用力拔出来。

  张倩林爬向站在他旁边的霍荣添。

  揪着昂贵的手工羊毛西装裤，卑微哀求。

  霍荣莘尖头皮鞋一脚踢到她胸口；

  当场吐血。

  张倩林疼得捂住胸口。

  “荣添，我错了，求你救救我。”

  霍荣添挺拔地站在床边暗处，稳健而霸气。

  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脸色晦暗不明。

  高挑的身姿犹如一把利剑；

  宽阔的胸肌，线条清晰可见；

  犹如石头雕刻般硬朗的身姿，像雄狮站在草原。

  张倩林缓慢爬行到他脚下。

  霍荣添轻轻收起，被她抓住的长腿；

  他并没有像他二哥那样动作狠厉。

  不动声色；

  一样做到冷酷无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弟弟，他羞辱我不要紧，伤了你的辛素妍，你打算怎么处理。”

  霍荣莘听到霍荣添有心软的意思；

  不慌不忙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保镖说他拦不住。

  顾芝华走了进来。

  瞟了一眼在地上跪着的张倩林。

  “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好歹是恒东功臣的女儿。”

  顾芝华上前扶起张倩林。

  “放心，有阿姨在。”

  “如果不是股东的女儿，又是荣添的老相好，我早就把她扔到东南亚难民营去了。”

  霍荣莘磨了磨后槽牙。

  “荣莘，只要你把丁以柔开除，你做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

  “办不到。”

  霍荣莘冷漠回应。

  “好啊，你竟然不敢听我的话。”

  “如果你想要霍氏的股份，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敢动丁以柔，我不会允许。”

  “股份我也要，但是那个女人，不能留。你不动手，不要逼我亲自出手。”

  “你要出手，霍氏股份，你一分也拿不到。”

  “胆子大了，敢威胁我。那我们就走着瞧。”

  顾芝华牵着张倩林准备出门。

  “慢着。”

  霍荣莘从黑暗的床边走向明处。

  “妈，你可以离开。她要留下。”

  “你想怎么样？”

  霍荣添靠近张倩林时候，身体向前挡着。

  霍荣添像拎着兔子，把她拎出来。

  “我帮她订了一张回美国的机票。今晚私人飞机，就会送她出城。”

  “荣添，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张倩林被满屋的保镖和霍氏两兄弟杀人的眼神；

  震慑得瑟瑟发抖。

  “我给你一次又一次机会，你自己不珍惜。如果不是看在司谨的面子上，我今天一定不放过你。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他印象中的张倩林，是个品学兼优的女孩。

  虽然有时小家子气，但总算得体理智。

  今天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他念在儿时旧情，还能放她一马。

  但是他不敢保证，二哥会不会对她下手。

  他看出霍荣莘已经对丁以揉动了情。

  “今晚你一定要走。”

  “不要，求求你。害死她爸爸的又不是我，我只是说出了一些真相。而她，早晚会知道，是因为你们的斗争，导致她父亲去世。造成伤害的人，又不是我！凭什么赶我出去？”

  “你还好意思说？”

  霍荣莘表情狰狞，眸子染血，残暴看着她：“你打的什么主意，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来人，带张小姐出去。”

  霍荣莘此刻恨意上头。

  霍荣添无动于衷，冷漠地蔑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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