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看，这是我整理的一些恶意带节奏的博主账号和信息。”

  “全部整理好了，到时候交给公司公关，让他们帮忙处理。”

  傅一诺推了一下眼镜。

  厚厚的一沓文件。

  “辛苦了。”

  “不辛苦。”

  辛素妍笑着摇摇头。

  可爱的狗眼，让傅一诺颓废了一天的心；

  竟有了些暖意。

  “我送你回去。”

  “你都没吃饭，要不要去喝两杯？”

  “你还行吗？上次喝醉了，还是我送你回去的。”

  “所以要锻炼酒量。走吧。”

  辛素妍拿着包，拉着傅一诺往外走。

  和君律所，所在的商圈，灯红酒绿。

  上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启。

  路边已有醉酒的人，摇摇晃晃地走着。

  他们到楼下的酒吧喝酒。

  几杯威士忌下肚。

  傅一诺终于不再紧绷。

  “贾亦然的案子，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接？”

  傅一诺多在办公室，刷了一天热搜。

  网上对他的网暴，前所未有。

  “其实他有自己的律师团队，我确实应该拒绝的。”

  说完，又一杯烈酒下肚。

  见辛素妍不说话。

  傅一诺自说自话。

  “作为合格的律师，我应该有拒绝的勇气。”

  “想不到，这么快，就遭遇了我事业的滑铁卢。”

  说完，又喝了一杯。

  “你别喝这么快，容易醉。”

  “放心吧，醉了也能送你回家。”

  傅一诺双眼朦胧，嘴角勉强挤出微笑。

  “其实网友，只是一时被舆论带偏。”

  “我给你的资料里，甚至还有我们竞争对手，带节奏的话术。”

  “这几天，我们做好控评，一定会扭转舆论的。”

  傅一诺不屑地看了一眼。

  “你真当群众是傻子？舆论这么容易扭转。”

  “我当然知道，在群众眼里，只要不能满足他们的利益，我们都是‘垃圾’。”

  “包括法官、公安、法官。”

  “同样，在我们眼里，他们应该多看点书，多读点法律知识。”

  “《乌合之众》这本书你一定看过，群体是最容易受到舆论受到影响。”

  “群体行为还容易被引导和操控。”

  “我们在能力范围之内，尽量做到减小影响，积极正面反馈。”

  “正确引导舆论，一定可以最大化减少负面影响。”

  见傅一诺根本听不进去；

  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辛素妍一把拽过他；

  将小脸凑过去。

  “我问你，帮贾亦然打官司这件事情上，你是不是做到了问心无愧？”

  辛素妍眼神坚定地看着傅一诺。

  傅一诺被她这犀利的眼神吸引。

  忍不住盯着她的眼睛看。

  那是一种纯洁又真诚的眼神。

  仿佛，在这个喧嚣的世界上；

  仅有的最后一丝纯洁。

  傅一诺看多了复杂的势利眼；

  突然看到，像水晶一样透明的眼睛；

  竟然有些心动。

  她，天真无邪地歪着脑袋；

  让他，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但很快，克制住了。

  辛素妍被傅一诺盯得不自在；

  他的眼神充满了欲望。

  很像霍荣添想要她时，看到的眼神。

  “是。我问心无愧。”

  傅一诺自信满满地回答。

  两人眼波流转；

  似乎有一种电流，在彼此双眼中传递。

  辛素妍立马坐端正。

  眼神闪躲，喝了一口威士忌。

  “好辣。”

  拧巴的表情，让傅一诺忍不住笑出来。

  “谢谢你安慰我。”

  傅一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辛素妍也露出放心的微笑。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担心你的，不只是我。还有你的同事和下属，都很担心你。”

  “你这么能言善辩的。看来很快就要超过我了。”

  说着，又举起酒杯，一口吞下。

  “不可能，你可是天才律师。我顶多有点小聪明而已。”

  “你看，那是什么？”

  辛素妍顺他手指的方向回头看。

  “什么东西？”

  辛素妍来回看了两下，  什么也没看到。

  “尾巴。”

  辛素妍伸手打他。

  “夸你两句，尾巴就翘起来了。”

  傅一诺温柔地看着她。

  “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上次你去工地的事情，后来我听工头说了。”

  “说什么？”

  “说你是第一个，可以光脚和他们一起，聊维权案子的女律师。”

  辛素妍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天穿着高跟鞋不方便。走得我好累。”

  “所以你后来都穿着帆布鞋。”

  “帆布鞋方便东奔西走。和淑君学的。”

  “不用和她学，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

  “说句实话，你是目前我见过，最好的事务律师。”

  傅一诺突然正儿八经地说道。

  辛素妍听到这句话，又脸红。

  “你比很多律师更有同理心，共情力强大。”

  “我相信你的未来，一定会成功的。”

  辛素妍本来是想安慰傅一诺的；

  没想到被他一顿夸奖。

  不自觉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干脆，用魔法打败魔法。

  “和优秀的人在一起，很难不成功。”

  这次换傅一诺害羞。

  辛素妍直球的性格，一般人还真招架不住。

  酒吧人来人往；

  有低声呢喃的情人；

  也有肆意谈笑的朋友。

  两人喝着小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酒量练过了？”

  “当然。”

  辛素妍自信的神情；

  再次令傅一诺，刮目相看。

  她就像一棵野草；

  不停地向上生长。

  很少见到，这样有生命力的女人了。

  傅一诺心里暗自感叹。

  “你现在心情好多了吧，我们走吧。”

  傅一诺点头，起身。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辛素妍就到家了。

  傅一诺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屋。

  很久没有被女生关心了。

  或者说，被自己喜欢的女生关心。

  傅一诺不会撩人。

  或者说从来没追过女生。

  现在难得遇到自己喜欢的女生；

  根本不知道如何表白。

  来日方长吧。

  自我嘲笑式的安慰。

  眼下，晋升合伙人的关键时期；

  也没这个心思。

  傅一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深夜的马路。

  第二天，贾妈妈又带着亲属和记者到办公区域闹事。

  这次，是傅一诺让他们上来。

  宋淑君在里面调解了半天；

  委托人家属还是大呼小叫，不依不饶地谩骂。

  辛素妍和几个律师一起进去；

  给对方分析案例，讲了老半天，才能做到平静地沟通。

  忙了一天，快到晚饭时间。

  辛素妍才顾得上看手机。

  霍荣添打了46个未接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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