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知道什么？”

  第一个起身回答她问题的民工，没好气地问她。

  辛素妍第一次穿着高跟鞋，走了这么远的路，已经累到不行。

  干脆到一边，把高跟鞋脱了，席地而坐。

  “我清单上还列了一些问题。领导要我把问题记录清楚，现在我来问，你们来回来。我这边做个录音，你们看方便吗？”

  “行吧，你问吧。”

  辛素妍按照宋淑君给她的清单，把问题记录清楚。

  宋淑君老远，就看到辛素妍和民工一起坐在地上。

  样子实在不好看。

  也没走过去。

  等她办完事了，才走过去询问。

  “怎么样？都搞定了吗？”

  “都搞定了，录音在我手机里。”

  “和公司申请个录音笔。”

  “不用了吧，手机挺方便的。”

  “手机不专业。如果采访过程中，被手机电话打断怎么办？”

  “有道理。谢谢宋律。”

  “不客气。还有，以后在外面，注意形象。穿得可以休闲，但是也不要席地而坐。你出去，就代表了和君律所的形象。我不想被别人说，傅律的徒弟，没有规矩。”

  两人又坐了将近2小时的地铁，才回到律所。

  此时已是晚上8点。

  辛素妍肚子饿得咕咕叫。

  “宋律，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辛素妍试探地扬起侧脸，询问宋淑君。

  “没时间吃晚饭了。便利店买个三明治。”

  ……

  “傅律还在等我们的资料。”

  “傅律还在加班？”

  “对，大律师一般白天见客户；具体的细节项目，要晚上加班才能完成。你今天第一天上班。要给他汇报一下工作进度。”

  “好的。”

  辛素妍一听到汇报，吓得一个激灵。

  白天，被傅一诺教训的恐怖感，又涌上心头。

  律所大部分人，已经下班。

  只有零星几个工位，亮着灯。

  傅一诺戴着金丝眼镜；

  埋头研究与案件有关的材料。

  一看就是新手做的。

  虽然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但是，傅一诺一想起她是关系户，不知哪里来的怒气。

  辛素妍紧张得手掌出汗。

  “果然是水硕。”

  “你的能力很一般。”

  “第一次出来工作，准备工作，做得很不充分。”

  辛素妍被那些民工当成靶子，骂了半天。

  又踩着高跟鞋走了一万步。

  满腹委屈和怨气。

  但还是握紧拳头，忍住眼泪。

  “我这次的确没做好。请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都会事先准备好。”

  傅一诺看到她态度还算诚恳，怒气也消了一半。

  “我对人一向很严厉。希望你尽快习惯。”

  “另外，你是我第一个徒弟。既然你是我老师介绍的，我还是会用心带你，你好好学。”

  “是，师父。”

  “好了，今天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有没有需要我加班的，我可以留下来。”

  “第一天上班，我就不难为你了。”

  “明天早点来，别迟到。”

  “也别穿高跟鞋了，明天和我去趟检察院。”

  “好的，傅律。那我先回去了。”

  辛素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

  “妍妍，你回来了。”

  辛父关心地问道。

  辛素妍只顾着葛优瘫。

  仰着头靠着沙发。

  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更不想爸爸看到。

  “怎么啦？是不是上班吃不消啊？”

  “实在不行，你还是回我公司。我们公司也有法务的位置。”

  “你给爸爸打工，钱多活少。”

  辛素妍被爸爸逗笑了。

  起身趴在爸爸肩上撒娇：“哎呀，爸。我知道啦。您唠唠叨叨很多遍了。”

  “我要是想过清闲的日子，早就过了。”

  “何必还去做律师。”

  “放心吧，爸爸，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你早点休息。”

  说完，辛父走回书房，继续办公。

  辛素妍看到父亲这么大年纪，还在操劳；

  也不敢懈怠。

  整理了下第一天的工作笔记；

  简单洗了个澡就睡下。

  一大早，不到6点就起来；

  换了一身休闲装，穿着帆布鞋，背个布包，冲出门。

  “小姐，你不吃早餐了？”

  背后保姆大叫。

  “不吃了，来不及。”

  一大早，辛素妍先到律所，给傅一诺做了一杯黑咖啡，放他桌上。

  傅一诺进屋，看了一眼桌上的咖啡。

  “以后不用给我做咖啡。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

  “好。我要准备的东西都拿好了。”

  “要你带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会开车吗？”

  “不会。”

  “下次学一个。”

  傅一诺开车速度又快又稳。

  就像他的人一样，沉着冷静，干脆利落。

  一个单手倒车入库，把辛素妍看得一愣一愣的。

  甚至有些帅气。

  “这次委托人是刑事案件，我带你来认一下路，后面到检察院查阅公文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好的，师父。”

  辛素妍一直想做刑事类案件的调查。

  “这是杨文婷检察官，这是我的同事也是我徒弟，辛素妍。之后委托人的案件查阅和办案进度，我就让她代我。”

  “好的，傅律。”

  杨文婷与辛素妍握了握手。

  傅一诺去检察长办公室交流，留她一个人查阅资料。

  杨文婷很快带她熟悉了一下办公环境，还带她去办案中心打了招呼。

  辛素妍拿出一个黑色皮质笔记本，细心地记录所有要求。

  “现在检察院都是电子卷宗，你到了案件管理中心，凭法定文书，很快就能拿到完整案卷。”

  “那真是很方便，节省不少时间。”

  “是的，之前没有电子案卷的时候。你们律师很辛苦，都要翻阅很多卷宗。对了，之前都是宋淑君来，现在换了你。看来傅律很欣赏你。你才刚做律师，就让你接触刑辩。”

  辛素妍尴尬地笑了笑。

  一个半天下来，辛素妍也了解得差不多。

  中午，傅一诺和辛素妍在检察院的食堂一起吃饭。

  “今天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

  “嗯，还不错。”

  “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直接和杨文婷联系，她是我大学同学。”

  “好的，傅律。”

  辛素妍八卦地笑了一下。

  “你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辛素妍看到傅一诺神情严肃，立马收起笑容。

  “没什么。”

  “我希望你不要给我出错，别让别人觉得你是关系户，还是个水货。”

  听到水硕两个字，辛素妍脸色一沉。

  “我的学校很好的，是纽城除了哈佛之外，最好的综合类学校。”

  “那又怎么样？哈佛也有靠关系上的学，家里给得起钱，就能上。”

  “你对我有偏见。”

  辛素妍瞪着圆眼。

  怒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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