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则肆只在爷爷的老房子里过了个年，祭拜了爷爷和父亲，他不去杨婉蓉家，也没有其他的亲戚需要走动，因此大年初一那天就早早地回了A市。

  其实他回A市也没什么事，律所还在放假，他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

  这段时间，齐则肆一直在想倪婳的那个现男友，想商场楼下去接倪婳母女的那个身影，想高中校园小道上的那串脚印。

  在齐则肆回国之后，他除了向人打听过倪婳工作的公司，其他方面一直有意逃避。

  尤其是在他出国后，倪婳的感情状况。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齐则肆突然想要了解，于是他又找到了一个老同学。

  那个老同学名叫黄茂，当年他和齐则肆是同宿舍的舍友，两人关系不错，他也清楚齐则肆和倪婳之间的事情。

  不过齐则肆出了国，就和他断了联系。

  回国后，齐则肆也是通过他才知道倪婳在莱尚设计。

  只是不巧，这时候黄茂也回老家过年去了，人暂时不在A市。

  齐则肆耐着性子等了差不多半个月，才和对方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两人约在一个咖啡馆里，一见面黄茂就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老齐，好不容易回趟老家，就多待了几天，让你久等了。”

  “没事，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

  齐则肆让服务员过来给黄茂点咖啡，又寒暄道：“你留校当老师，最近应该挺忙的吧？”

  “确实，最近开学，稍微有点忙，不过肯定比不上你这个大律师忙。”黄茂笑着说。

  他接过服务员送过来的咖啡，便开门见山地问：“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齐则肆也不再绕弯子：“我找你，还是关于倪婳的事情。”

  “噢。”黄茂应了一声，“我记得你去年刚回A市，就问了我倪婳现在在哪工作，后来你没去找她？”

  “找了。”齐则肆垂眸笑了笑。

  黄茂见他这勉强的笑容，也瞬间明白了，这是没和好的意思。

  那倒也是，他们俩都分手这么多年了，哪能说和好就和好，毕竟破镜难重圆。

  在黄茂看来，齐则肆对倪婳的执念有点深了，居然现在还放不下。

  “我这次找你，是想问问当年我出国之后，关于倪婳的事情。”齐则肆说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齐则肆第一次找黄茂的时候，黄茂想主动告诉他这些，他却不想听，如今竟然又来问了。

  “这个啊，我想想。”

  黄茂和倪婳大学不是同一个专业的，但因着齐则肆，他和倪婳参与了同一个社团，偶尔也有点联系。

  他回想了片刻，又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据我所知，你出国之后，倪婳也消沉过一段时间，没有以前那么活泼了，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但是你走后，她整个大学期间都没谈过恋爱，拒绝过的人可不少啊。”

  “是吗？”

  齐则肆听了这话，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心疼。

  这是不是能证明，倪婳心里，也是有他的。

  “是啊。”黄茂点点头。

  “那后来呢？”齐则肆又问。

  “后来大家都实习、毕业了，联系也少了，我知道的也不多。”

  说到这里，黄茂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但我听说，倪婳毕业后和安盛集团的裴总交往过。”

  “你说什么？”齐则肆脸色一僵。

  “安盛集团的裴总？”他确认道，“是裴晋吗？”

  黄茂还以为齐则肆是因为听到倪婳和别人交往过，所以情绪激动。

  “这、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听说的，那种大人物的名字我怎么知道？”

  话虽这么说，齐则肆心里其实已经确定了。

  安盛集团的裴总，除了裴晋还能有谁，总不能是如今还没毕业的裴遇。

  倪婳居然和裴晋交往过？

  齐则肆心里说不出的诧异。

  黄茂看着齐则肆变化莫测的脸色，连忙安慰道：“你也别伤心，他们是曾经交往过，但是听说现在已经分手了。”

  齐则肆当然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否则后来倪婳也不会和温允诚在一起。

  可他心里对于倪婳曾经和裴晋交往过，还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你再和我说说，她和裴晋的事情。”

  黄茂知道的也不多，且大多数消息，都是听那些人八卦得来的小道消息。

  齐则肆既然让他说，他只好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倪婳实习那年，和本校的几个同学一起创办了莱尚设计，听说她和裴晋就是通过莱尚设计认识的吧。”

  “莱尚设计只是几个普通大学生创办的小公司，一开始在A市设计界里籍籍无名，如今不过短短几年时间，莱尚设计就能在A市设计界有了姓名，发展的这么好，除了他们公司本身的实力，和安盛集团也脱不了关系。”

  “听说就是因为倪婳和裴晋交往了，所以莱尚设计破天荒地和安盛集团有了合作，借着安盛集团，才彻底打响了名号。”

  齐则肆静静地听着。

  黄茂见齐则肆没有叫停，又继续说。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据说那个裴总私生活方面挺低调的，我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听那些老同学八卦，说倪婳可能要嫁入豪门当太太了。”

  “后来，又隐约听见他们说，倪婳可能被甩了，豪门太太梦破碎什么的。”

  还有一些更难听的话，黄茂就没说出来了，比如什么倪婳被有钱人玩了、人家豪门总裁怎么可能娶她、攀高枝失败什么的。

  “但我觉得她应该不是被甩，因为莱尚设计和安盛集团的合作好像还没断呢。”黄茂猜想道。

  “当然，这些只是道听途说，想要知道真相，恐怕你得去问倪婳了……”

  一直到齐则肆和黄茂分开，他脑子里依旧盘旋着那些话。

  齐则肆和裴家的来往其实并不多，就算是当年在A大上大学的时候，他也没有去过裴家。

  倪婳自然不知道他和裴家那层亲戚关系。

  得知倪婳和裴晋曾经在一起过的消息，齐则肆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着，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把车开到了倪婳公司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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