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发黑须的男人从道旁的杂草中爬了起来，他身上的衣物已经脏乱到了极点，长时间没有修理过的长发和长须也让人无法判断出他的年纪。

他就是背地里命令那个女孩杀人的人。

在车灯的照耀下，那个女孩的身影快速地闪动。不得不说，她是天生地屠戮者，除了能够轻易杀死凡人的力量之外，她还拥有一颗能够下手杀人的心。“杀人不眨眼”，听上去多么轻巧的一句话，但这个世界上却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这五个字。

当一个生命在自己的手上终结，只要他还是人，他的心灵就会受到触动，恐慌、悲痛也好，兴奋、畅快也罢，几乎没有人能做到心情毫无起伏地杀人。但这个女孩可以，对她来说，杀人只是一种工作，她既不会因此受到良心的折磨，也不会从中感觉到任何快感。

在无辜乘客的哀嚎声中，她熟练地拧掉了对手的头颅，然后随手抛到了一边，就像是拧开了一枚瓶盖一样。比起那些以杀人为乐的所谓变态杀人狂，这样的家伙才更加可怕，因为即使是用人的性命来取乐的变态，也懂得“人命”其实是一个沉重的东西。但对这个女孩来说，人的性命和路边的杂草也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又一二无辜的乘客死在了她的手里，为了确保这些人的死亡，她熟练地拧下了每一个人的头颅。没有人可以从她这里逃走，因为她的速度相比起人类来实在是太快了。

是的，她并不是人类。当血迹浸透了她的衣物，她卷起了袖管，露出了青色的皮肤——皮肤在星光照耀下发出粼粼的反光，那是鳞片的反光。

“艾莎。”那个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们都死了吗？”这个对无辜乘客发起屠杀的人，正是和周衡一起从水王座中逃出来的龙女艾莎。

艾莎看了一眼正往外逃去的某个男乘客，然后对那个男人说：“他们都死了。”说完，她的身子就像箭一样朝着那个男人弹飞了出去。

“啊——”又一声惨叫声在夜空中响起，而这一声结束之后，这里总算暂时安静了下来。

“快，”男人对艾莎说，“把我们要的东西都打包带走。”

艾莎没有回应，直接开始忙碌了起来。她行走在尸与血中，开始翻检起地上缺了头颅的尸体来。这就是他们袭击这一辆大巴车的理由，他们得从这些乘客的手里找到活下去必须要用到的补给品——食物、药物、干净的衣服以及现金。他们不会带走任何的电子设备，因为即使是一台没有开机的手机，也可以被追踪到。他们更不会蠢到使用银行卡或者其他的移动支付手段，这个世界上任何和网络相关的东西对他们来说都意味着危险。

在这个男人，也就是曹泰的指挥下，两人安全地离开了临海，并沿着一条荒路往临海的北方走去。艾莎没有问曹泰他们要去哪儿，又要做什么，因为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只知道她需要曹泰，而曹泰也需要她，这就够了。

瞎了双目的曹泰负责指定计划，而艾莎负责杀人，两人的分工十分明确。

现在，艾莎已经在这些尸体的身上翻检了起来，而曹泰则摸索着走向车边。他终于摸到了硕大的巴士，然后他将手贴在了巴士的外壳之上，沿着巴士的边缘走了起来。

“这是什么？”艾莎从一具尸体的口袋里翻出了她从未见过的纸币。

“给我。”站在巴士边缘的曹泰向艾莎伸出了手。

艾莎将手中的纸币捏成一团，然后朝着曹泰精准地抛了过去。曹泰的手一抓一合，就将艾莎抛来的纸币捏在了手里。

“是美金。”曹泰甚至不用将纸币展开仔细抚摸，他就能感觉到这张纸币的种类的面额，这是他富二代时期留下的少数到现在还有用的能力。“面额不大，没什么用。”说完，曹泰将手中的纸币扔在了地上，他们是不可能去银行兑换这种外币的，而能够直接使用外币的的店铺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都太过危险了。

又沿着车身走了几步之后，曹泰忽然站定了脚步，他敲了敲车厢外壳的铁皮：“就是这里。”

艾莎立刻抛下了手中的尸体，然后朝着曹泰这边走来。

“动作快，这条路虽然车流量很小，但如果有人经过我们就麻烦了。”曹泰对艾莎说。

艾莎一言不发地看向曹泰示意的地方，接着，她提起拳头，一拳砸向了那块铁皮。伴随着“嘭”地一声巨响，大巴车的外壳凹陷了进去，接着，艾莎抓住了这块铁皮，当她手部使力，这一整块铁皮便被她给扯了下来。存放乘客们行李的空间暴露在了艾莎的面前。

“把需要的东西带走，我去车厢里找找看。”说完，曹泰就踏上了车厢的楼梯。

车厢之中，秦芬，以及几个躲藏在这里的乘客紧张得不敢发声。

踏、踏，曹泰的脚步声响起，躲在车座底下的乘客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嘴鼻。

“车上我还没有检查过呢。”车厢外的艾莎忽然说，“说不定里面还有活人，”

“没关系。”车厢里，曹泰的声音响起，接着，是清脆的子弹上膛声，“我会解决的。”说完，他就把手中的手枪抵在了一张座位的布垫上，布垫的下方，一位女乘客流出了恐惧的泪水。

“噗——”隔着布垫的射击让枪声有了消音的效果，子弹穿过布垫，也穿过了那个女乘客的脑壳。

车厢外，咔咔之声不断响起，那是艾莎在拆卸乘客们的行李箱。

踏、踏，车厢里，曹泰还在继续移动。

秦芬看到一个男乘客忽然从座位底下爬了出来，她想要阻止那位男乘客，可她没办法发声。

“啊！老子跟你拼了！”那个男乘客咆哮着朝着曹泰冲了去过。

“砰！”一声巨响响起，男乘客的身体在子弹的冲击下，往后飞了出去。

“有什么问题吗？”艾莎关切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没有任何问题。”抓着手枪的曹泰笑着说。

曹泰在车厢里巡视了一圈，确定座位底下已经没有藏着任何人了。他们不能留下活口，无论是谁把他们的外貌传了出去，都会为他们带来危险。

而秦芬此时正躲在曹泰的头顶，车内的行李架上。泪水模糊了她的实现，她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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