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广场的舞台下方。

雪光将军、佟小姐、秦芬和周衡四人已经就座了，而空荡荡的广场中除了他们几个连一个其他观众也没有，甚至连那些校领导也没有陪同观礼。为什么要搞成这个样子？佟小姐不能理解雪光将军的做法，但好在她和雪光将军的赌约也就到此为止了，待到雪光将军归国后，只怕两人连再见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真是太好了。佟小姐想到。

舞台会安排在室外而不是室内，是因为这个广场被称作“临大之眼”。如果俯瞰临海大学的话，会发现临大的广场和内湖组成了一对大致对称的眼睛，而印着跑道的体育场则成了一张大笑中的嘴，至于整张“脸”的最中心，则是由高耸的钟楼所组成的鼻子。所以临海大学的有什么集体活动，都会在极有意义的临大之眼举行，而临大的另一颗眼睛，也就是临大的内湖，则是校园情侣们恋爱的好去处。

雪光将军并没有要求校方将晚会改到舞台效果更好的室内，毕竟他并不是真的冲着表演来的。

表演只是一个幌子，他要做的只是在今晚这个特定的日子，把佟小姐留在自己的身边而已。

作为一名将军，虽然他看上去并不总是拿出将军的气魄来，但在运筹帷幄上，他觉得配得上将军之名，也配得上雪光家的徽号。

“晚会就要开始了。”佟小姐稍稍侧过头对雪光将军说。晚会开始的时间和最初设定的时间一样，雪光将军并没有要求校方推移或者提前时间。

一切都刚刚好。

雪光将军抬头看了一眼黯淡的天色：“是的，表演就要开始了。”他将佟小姐话中的“晚会”替换成了“表演”。

“将军不会觉得这样的场合太冷静了吗？”佟小姐又笑着问。

“有些节目只有少数精英才佩欣赏，”雪光将军的语气似乎正经了很多，“人数在这个时代已经越来越没有意义了。”雪光将军话中有话，暗讽的当然是世界人口第一的中华了。

雪光将军看向佟小姐：“佟当家要是喜欢精英的表演，可以考虑和我一起回国。”这一句话，已经是明明白白的挖角了。

“但我还是觉得人多热闹一些更好呢。”佟小姐面上轻描淡写地回答，心中则惊讶万分，难道雪光将军弄出这么多事端来，就是为了把自己挖去倭国？眼下距离佟小姐北上之日的确已经越来越近，但就算把佟小姐挖走，大不了北平那边再换一个风水师就好了。

佟小姐并不觉得雪光将军此举有多大的意义，而雪光将军也不再言语了。

晚会演出已经开始了。

报幕的主持人是一个大三的学姐和一个大四的学长，佟小姐能看出来学姐在上台时神态并没有平时自然，显然眼下的这种场合比起人山人海来更容易让人紧张。而学长的心态虽然好一些，但也没有强多少。两人说到底也只是学生而已，要承担这样的压力还是有些勉强他们了。

佟小姐在台下对两位主持人抱以微笑，希望这样能让他们稍微好受些。

男主持先拿起了台词卡：“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

主持人刚一开口，秦芬就小声向佟小姐吐槽了起来。“就我们四个，哪来的领导和老师。”

“忘了改了吧。”佟小姐小声回答秦芬。

一共只有四位观众，这两人在台下交头接耳实在是太显眼了，所以佟小姐回过秦芬的话后就不再继续说了。

但秦芬又把头偏向周衡：“不知道阿露和叶言的节目排在第几个？”

周衡轻轻摇了摇头，同样小声回答：“我也不知道。”其实是有准备节目单的，但雪光将军没有要，校方也不敢多此一举，毕竟雪光将军并不是普通的客人。

“不会压轴吧！”秦芬皱着眉说，“我怕前面的太无聊，把我看睡着了。”

周衡心说你的心态倒是好，如果是其他人在这种场合下早就紧张得战战兢兢了吧？就连周衡都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雪光将军那些随从的动作，反倒是秦芬跟个没事人似的。

“你不害怕吗？”周衡忍不住小声问她。

“怕有什么用？”秦芬反问周衡，“而且这不是有你周少在吗！哈哈、哈哈哈！”末了，她还要拿周衡开个玩笑。

周衡由衷地向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时，秦芬伸手轻轻拉了拉秦芬的衣袖。

“干嘛？”秦芬转过头来。

“芬姐姐，第一个节目要开始啦。”佟小姐提醒她。

“哦，好的，谢谢。”秦芬正转了身子，把注意力放在了舞台上。

这时，雪光将军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天，天色似乎又比方才黯淡了一些。晚会举办前校方查过天气，今晚是不会有雨的，但此刻他们的头顶，星光正在渐渐隐去。

十分钟内，这已经是雪光将军第二次抬头了，周衡跟着雪光将军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空中有什么异常。

沉思了数秒后，周衡回过头，雪光将军带来的那一行随从仍然整齐地站在后方，就像是一排静止的雕塑一样。

忽然，其中一个随从动了动。

周衡回转了身子，然后释放出一点巫术能量，让这些巫术能量代替自己的眼睛，去感知身后发生的状况。

那个和周衡有过一面之缘，背着妖异武器的随从活动了起来。

他的动作非常之轻，就连拥有超强听觉的周衡也没有察觉到他那细微的脚步声。但周衡并不需要听觉，巫术能量对那随从背后的武器有着天然的感应能力。

又有两个随从动了，那两个人没有背着妖异至极的武器，但脚步也不如第一个人轻灵。

虽然这三人的脚步声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细不可闻的地步，但周衡却能明显的感到，第一个人的实力要远强于另外两人。

这三人要去干嘛？

周衡皱起了眉。

三人远去后，周衡对三人的感应也渐渐弱了。说到底，周衡也只是一个人类，在不刻意强化的情况下，他的感知范围没办法和雷达这种设备比拟。但如果刻意强化的话，涌出的巫术能量会让周围的人感到本能的不适。

他们所去的方向，似乎是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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