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预定直接去醉人坊的行程现在有了变化。因为周衡的身边多了一个佟小姐，所以他临时决定先去找个地方去吃顿中午饭。

因为有天师系统的帮助，周衡完全可以做到一次补充接下来几个月需要的能量，按时用餐这种事，自从周衡有天师系统之后就不再有过了。但他总不能让佟小姐陪着自己一起不吃饭，这个大病初愈的女孩看上去身体就十分虚弱，周衡觉得她三餐都不应该马虎。

该带她去哪儿吃饭呢？周衡完全不知道哪一家餐馆的菜味道好，因为所有菜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难吃，在周衡看来，进食仅仅是因为身体如此需要，就这么简单。

周衡为此苦恼的时候，佟小姐却正处在兴奋中。

上次秦芬请她喝杯饮料，她都要拿出服毒的气势，这次逃课对她来说和越狱也没有多少区别了。

“你的心跳得好快啊。”周衡忍不住说了出来。他的听力远超常人，佟小姐站在他的身边，心跳声“咚咚咚”在他的耳边响个不停。

“我，”佟小姐捏着自己的手指，“我有些紧张。”

“第一次逃课吗？”周衡问。

“嗯。”佟小姐点了点头。

“那可得好好纪念一下了。”周衡笑着说。

周衡的笑容让佟小姐的心率舒缓了一些，她有些惊讶地回答：“这种事也需要纪念吗？”

“是啊。”周衡点了点头，“逃课可是非常需要勇气的事，它象征着你迈出了勇敢的第一步。”

和学校里的其他同学不同，周衡曾经去过佟小姐的家里，也见到了她那死去的父亲，更知道“佟胜男”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对这个柔弱的女孩所经历的遭遇，周衡十分同情。

周衡说话时认真的表情让佟小姐也受到了鼓舞，她的心跳平缓了下来。

“我会好好努力的！”她认真地说。

“那我们去吃一顿大餐吧，”周衡巧妙地把问题抛给了佟小姐，“中午你想吃什么呢？”

佟小姐愣了一下，她习惯性地说：“我自己带了盒饭。”

随即，她又马上改口：“我们还是去吃大餐吧！”其实她的身体刚刚痊愈，饭盒里的菜都是经过营养师的精心配比，对她的身体最有帮助。冒然摄入大鱼大肉反而不好，只是周衡并不明白这一点，而佟小姐也不愿意扫了周衡的兴。

两人对就餐的地方都没什么要求，于是来到校外后，随便找了一家普通的餐馆走了进去。

“小姐去了李哥饭馆。”校门口拿着扫把的情节工对着衣服上的扣子小声说。

“收到、收到。”他的耳朵里，微型的耳机传来了声音。

校门口停着一辆普通的面包车，面包车里装满了电子设备，一个人坐在设备中指挥着全局：“马上派人换掉李哥饭馆的厨师与杂工，要快！”

就连佟小姐自己也不知道，不论是按部就班的用餐，还是选择叛逆，她都在佟家的保护之中。佟家的监狱，她从始至终都没能往外迈出过一步。

周衡和佟小姐在餐馆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吃什么？”周衡把桌上的菜单推给佟小姐。

佟小姐接过菜单，认真地阅读了起来。

这时，从后面走来一位店员，他的手里拿着一张新的菜单：“两位，很不好意思，我们餐厅今天上了一批新菜，您手上的菜单已经过时了。”

“是这样吗？”佟小姐在疑惑中和店员交换了菜单。

佟小姐拿起新的菜单，立刻被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上了一批新菜，这完全是换了一个菜系啊。原本菜单上写着的“酸辣鸡杂”、“猪肺汤”这些菜色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凯撒沙拉”和“北极贝刺身”这些和餐馆的风格完全不合的菜色。

“你们的厨师这么厉害的吗？”佟小姐拿着菜单有些惊讶，“世界各地的菜都有呢。”

周衡看上去却对新菜单没什么兴趣，毕竟不管是什么菜，在他嘴里都是一样难吃。

“但我还是想吃中餐。”佟小姐小声说。

“我们也有负责中餐的厨师，”服务员连忙说，“只要您想要点的话，不管是什么菜，我们的厨师都会尽力完全。”

佟小姐皱起了眉，这个服务员看上去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现在已经接近饭点，这家餐馆里只有他们两个顾客，一直没有新的客人进店。这里处处都透着诡异，佟小姐疑惑地看向周衡。

周衡正不耐烦地用手指扣着桌面。

“喂，小子。”周衡忽然拍了拍服务员的肩膀。

“这位客人有什么吩咐吗？”服务员恭敬地问。

“你们这儿卖不卖猫粮啊？”周衡问。

“猫粮？”服务员愣了一下，然后他尴尬地摇头说，“我们这儿是餐馆，不卖猫粮的。”

“可是我的猫都饿瘦了，”说着，周衡把自己的白猫举了起来，“你看，它很可怜的。”

白猫居然配合地“喵”了一声。

“但、但是——”服务员显然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应付。他并不是真正的服务员，只是临时上岗而已。

“算了，我们去后厨找找。”说完，周衡就抓住了佟小姐的手，拉着她往后厨走。

佟小姐脸上一红，但还是乖乖跟着周衡走了。

服务员正要跟上，周衡却回过头：“她的包放桌上了，你帮忙盯着，别让人偷了。”

服务员一听，连忙回头往桌上看去，但桌上哪里有什么包？

等他再赶到后厨，厨房里只有一群在忙活着准备材料的厨师。

服务员随手抓起一个厨师的衣领，问：“刚刚进来的两个人呢？”

那厨师手里还拿着胡萝卜，他用胡萝卜指向后厨通向外面的大门：“从那里出去了。”门还开着，但两人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服务员冲这群厨师大吼，“都停下手里的活，去给我找人！”

厨师们连忙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从后门鱼贯而出。

“喂，指挥部，”服务员捏着自己胸口的纽扣形麦克风，说，“小姐刚刚离开了。”

这时，周衡已经拉着佟小姐跑远了。

城市里的街巷极为复杂，现在街上的行人又多，他们怎么可能发现两人的行踪。

“哈哈、哈哈哈哈！”戏弄了那些人，周衡不由得开心地大笑起来。

佟小姐也微笑着看着他。

“怎么？”周衡笑了一阵后才停下来，他问佟小姐，“你不开心吗？”

佟小姐摇了摇头：“我只是从没有见你这么笑过。”

周衡愣住了，的确，在得到天师系统后，自己就很少这么开心过了，哪怕是银行卡里突然被人转入了几百万，他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情绪波动。被天师系统夺走的情绪，似乎复苏了一些。

佟小姐发现周衡的表情有些奇怪，于是换了个话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家店有问题的呢？”

“其实上次在蟹煲店我就发现了，”周衡不免有一些小小的得意，“上次我们点了饮料之后，服务员就立刻换了人，只是当时忙着别的事，我就没有点穿。”

听到周衡的话，佟小姐有些惊讶，原来自己一直在家族的监视之中，直到此刻，才算是真正的越狱成功。

“你真聪明呐。”佟小姐感叹说。

周衡注意到了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他忽然想起了郑丽对他说过的话——“你知道吗，女人都喜欢聪明的男人。”

这时他才发现，他还抓着佟小姐的手。

周衡连忙将她的手放开，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的佟小姐也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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